《国家机器[末世]》第182/186页
穿过甬道,视线豁然开阔。
装满档案的地下室被士兵们翻得一团乱,灰蓝眼睛的A国上校看见柳江涛,有些敌意地上前一步:“这里――”
他的眼睛忽然一直,整个人直挺挺地冲着柳江涛砸了下来!
柳江涛想要躲开,突然发现,他的全身忽然间僵硬如石!
镜子一样的地板上,他那张模糊的脸越来越近……
咚!
有,有诈……
他奋力张开嘴,想要警示出声,却发现,他连一个气音都发不出来……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储有锋那里,暗杀大主教该不会也……
教廷不可能藏有那么危险的病毒,那么,除了把他们变成超级感染者外,那些人会怎么处置他?
还有,他们的行动计划,是怎么被泄露的?
到了这一步,柳江涛发现,他心里并不怎么害怕。
他冷静地一遍遍回忆细节,拷问着自己,再设想各种答案。等发现周围彻底安静,有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
他被人踢得翻了个面,随后,他发现,他的身体好像不那么僵硬了,只是仍然不好动弹。
白衣大主教置身于黑暗的地下室里,像一个天然的发光体,他俯身向他,声音中有雅致的韵律:“黑暗的伴生者,若你愿走进光明,我将祈求神宽恕你的罪恶,你可愿投身光明神的怀抱?”
柳江涛闭上了眼睛。
白衣大主教叹息一声,走向另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将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柳江涛看到,在他对面,黑脸壮汉流着鼻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顽强地定位了一个嘲讽表情。
这个人其实有点可爱。他想。
“主教,人带来了。”地下室又来了人。
柳江涛背对着门,只看到黑脸壮汉猛然紧缩的瞳孔。
他的心中一沉。
“我想,你的人应该都在这了。现在,能告诉我,种子在哪了吗?”主教用他优雅的发音向来人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不会不知道,种子早就不在我手里了?”
果然是储有锋,他也被抓住了……
看到完好无损的主教时,他就不该心存侥幸的……
“江涛,如果有万一,你要帮储有锋做决定……”在来A国的路上,叶明晓同他的对话,连同一个黑色的小匣子猛然跳出柳江涛的脑海。
…………
储有锋同大主教的对话在继续。
大主教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哦,不坦承的人是不会受到光明神庇护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霍德基地的,只是一个样品,真正的种子,还在你手里。”
柳江涛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大主教游刃有余的态度来看,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储有锋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更像默认。
“砰”!
枪响了!
储有锋惊怒交加:“你!”
谁打的枪?打中了谁?柳江涛躺在地上,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天恨,他只恨自己没多生两只眼睛!
“这位……储队长,你还这么坚持吗?即使你的队友将会因为你可笑的坚持全都死在这?”
储有锋沉默,很久。
大主教很有耐性:“不要紧,你不说话,也不要紧。那么,让我们来猜一猜。”
幽闭的地下室里,只有大主教的声音如汩汩流动的溪泉:“你们从萨班来,你们此行所带的东西,只有这一件最重要。所以,你离开那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找地方藏好这些种子,那么,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思维猜测下去。你们离开萨班后抵达的第一个地方是特拉斯镇的橡树村――哦,我说对了,果然是橡树村――”
柳江涛心惊:这位大主教对他们一路的行程了如指掌。难道,队伍里有奸细?
不,不像!因为他的猜测并不全对,但偶有谬误,他立刻可以更改过来。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猜得这么准?
他凭的,完全是――
“储队长,你闭上眼睛也没有用。我是光明神的使者,我代行神的权力,你不知道吗?我可以照见世上所有的阴翳。”
这个神棍,他有着可怕的洞察力。他背后的光明教,对心理控制和情绪诱导的钻研,连他的队长叶明晓都极为忌惮。
绝不能让他这么猜下去!
储有锋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不知做了什么,大主教忽然笑了起来:“储队长,你不要总想着伤害自己。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大主教很享受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砰!”
突然,又是一声枪响!
柳江涛的面前,黑脸壮汉的肩头陡然暴出一篷血花!
大主教又笑了起来,很愉悦地:“看来,这个人跟储队长的交情很好。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储队长可要好好回答了。我们的枪,不是每次都打不中要害的。”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江涛闭了下眼睛:关心则乱,储有锋不该开口的……
大主教开心得说话都打起了飘:“知不知道,可不由你说了算。”
队长那天晚上给他的那个黑色的小匣子,就在……他的视线缓缓下落,缓缓定在手腕间那条手表上。
“手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拨弄着手里的匣子,很好奇。
“这是一种新型气体毒素,就这一点点的量,利用得当的话,可以毒死十头大象。如果遇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你可以打开这个手表里的毒囊跟敌人……记住,这是最后的手段。”
“我记住了。那这个毒囊,它怎么打开?”
“按一下表盘旁边的按钮。”
“按按钮?老大,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么精细的操作,怎么做啊?”
“没办法,现在所有的无线遥感技术都无法使用,这已经是最方便的了,你将就点。”
“……好。”
…………
“……唔,不在屋里,那是在屋外?”
柳江涛竭力摒除大主教的声音,一点一点挪动着手腕。
然而,这手腕重如千钧,柳江涛的汗珠一滴滴落下,砸在地面上,几乎快成了一个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