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下轿》第16/618页


  她散了长发,依然穿着裹胸和里裤轻轻迈进大木桶中,生怕动静大了吵醒了孩子。
  因为要时刻警惕,所以沐浴时很少脱衣,除了秦月明,这世上没人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而秦月明知道这个秘密,也是迫不得已。当年她要生下梨棠,就一定要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女人来给她掩护,只有秦月明这个一生一世都绑在她名下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身后有人脚步轻轻走了过来,双手覆在她的肩头,有些凉,将她肩头的疤痕上仔细拂过。
  萧怜合上眼,“梨棠睡了?”
  身后的人不吭声。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病了?”
  身后的人还是不说话。
  萧怜累了,也懒得多问,“要是不舒服,就不用陪我,最近你也辛苦,下个月藏珍楼有场拍卖,跟我过去,喜欢什么,随便拿就是。”
  身后有个呼吸渐渐靠近,“好。”
  沉静而透着妖异的男子声音。
  萧怜猛地睁开眼睛,见了鬼一般地唰的从水中站起来!
  “胜楚衣!”
  杀生链飞出,从胜楚衣面前擦面而过,卷了他身后衣架上的浴袍,又飞快的拉了回来。
  胜楚衣转身避开的空档,再回头,浴盆中跳出来的人已经裹了个严严实实。
  “殿下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国师!你半夜三更跑来我商阳府做什么?”
  “睡觉。”胜楚衣淡淡然,“殿下,一起吧?”
  萧怜无赖见多了,她自己就是个无赖,可撞上这个无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自己没地方睡?你自己没床?你三天两头跑来我家睡什么觉!”
  “殿下贵人多忘事啊,本座之前说过,殿下这里,人多,暖和,比堕天塔中的那张床实在好太多了。”
  一提起那张床,萧怜就开始浑身疼,她三年来的噩梦都是从那张冰床开始的。
  “你想要人多还不容易,不要说别的,宫中的十四位公主都巴巴地等着您老人家呢,只要您点头,说不定到时候火辣辣地将那万年寒冰都给融化了!”
  “殿下,该是没有去过堕天塔吧。”
  “我去你那鬼地方做什么!”
  “既然没去过,如何知道本座的床是万年寒冰所制?”
  “……,我听说的!”
  “见过那冰床的人,都死了,”胜楚衣走近了一步,一双眼睛细细地看着她的脸,“除了一个人……”
  “看什么看,关我屁事!离我远点!”
  胜楚衣反而离得更近,声音渐轻,几乎是诱惑一般,“殿下天生一身炎阳之火,对于本座这种身处冰渊之极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
  胜楚衣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探了身子,看着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的萧怜,那双眼已经慌了,满是想逃又不能逃的意味,于是他心满意足地重新直了腰身,“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温暖啊。”
  萧怜兔子般的向后跳开,“国师这么大年纪还孑然一身,原来好的是这个!”
  她这会儿穿得少,换了旁人敢动手动脚、罗里吧嗦,直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上床睡觉,哪里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尴尬。
  可眼前这一只,她自知打是打不过的,单是无意识的反击都那么恐怖,要是安了心想杀人,再有十个她萧怜也招架不住。
  更何况,现在她的床上,还有一只小胖猪儿在呼呼大睡。
  胜楚衣并没再捉她,而是转身向床边走去,“殿下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所思所想,本座叹服。”
  他掀开帐子,看着里面被窝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梨棠,眼中划过失望的神色,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直接在床边躺下,将肉呼呼、软绵绵的小身子捞进怀中,极力小心地抱着合了眼。
  一种跟他的脸一样凉的东西触碰到他的脸颊,胜楚衣重新睁开眼,一柄小刀,刀锋已经贴在他的面皮上。
  “下床!你若是再碰她,我不管你是谁,要不了你的命,也给你这张脸上留个深刻的纪念!”
  胜楚衣重新合上眼,奇长的睫毛在灯火映衬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本座当是什么事,殿下随意。”
  “你当我不敢?”
  “殿下若是不动手,便是舍不得本座这张脸了?”
  嗤!
  刀锋划破血肉的声音!
  两寸多长的刀口,殷红的血很快从玉石般的脸颊上渗出。
  小刀顺势落在他的脖颈上,萧怜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开梨棠,滚出商阳府!”
  胜楚衣果然轻轻放开了呼呼大睡的梨棠,转过脸来,淌着血痕的面庞上缓缓绽出妖异的笑颜,美艳之中多了几分狰狞,“放了她,那便轮到你。”
  说着伸手抓人!
  对!根本不需要打,直接抓!

第20章 暖床而已,用得着拼命?(加更)

萧怜顾忌着梨棠还熟睡在他身边,逃也不能逃,身法没他快,力气也没他大,招式更没他狠,刚过了两招,就被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胜楚衣近在咫尺,眼中全是危险的光,“殿下,你的炎阳火呢?放出来啊。”
  炎阳之火,是萧怜所有力量的源泉,若不是怕伤到梨棠,烧了房子,她还会等到现在?
  她身子向后躲开,头咚在墙上,“老流氓!”
  胜楚衣便笑得更妖孽,“殿下今日在北大营中心狠手辣,无所忌惮,令本座大开眼界,却没想到,会怕这个?”
  “滚——!”萧怜一声怒吼,薄薄的圆融火光在她周身轰然而起,但立时又被一重薄薄的淡蓝色冰渊雾气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胜楚衣甚是享受地敞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极为舒服的喟叹一声,“乖!真好啊!”
  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可以透入骨髓的温暖了,四肢百骸冰凉的血液都几乎重新恢复了生机一般涌动起来。
  可是这种舒坦并没有持续几息,怀中的人简直就是一头怒了的小兽,张牙舞爪、连撕带咬。
  想享受片刻安宁都不行!
  胜楚衣有些烦躁,三下五除二,拆了萧怜腕上细细长长的金链,直接将人从头到脚给捆了起来,再把嘴狠狠塞上!
  小家伙儿,到底要怎么收拾你,才解这三年的心头之恨!
  直到挣扎了许久,萧怜听见头顶上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抱着她的臂膀上力道渐松,绷紧的全身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抬头看向梨棠,粉嘟嘟的小脸,微微张着小嘴,像一只小青蛙一样张开小胖胳膊小胖腿,仰面朝天,睡得正香。
  再悄悄回头,看看身后睡得沉静的胜楚衣,神祗般的面容,一道深深的血痕已经凝固,整张脸更加妖艳。
  长得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她安慰自己。
  ……
  次日晨起,秦月明按例依旧带人来服侍萧怜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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