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下轿》第46/618页
萧怜碰上这妖孽男人这样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毒死你!”
胜楚衣将那朵花,一瓣一瓣,慢悠悠送入口中,清冽妖异的香气弥散开去,“血幽昙的确有毒,但是若是每隔七日服食一次,人就不会死。”他拍了拍床榻边,难得地极温和又极正经道:“过来,坐下吧。”
“那若是超过七日呢?”萧怜立在原地不动。
“旁人不吃,会死。我偶尔不吃,倒也死不了,只不过生不如死罢了。”胜楚衣轻描淡写,仿若说的全不是自己身上的事。
萧怜嗅到空气中的清冽妖异的香气,原来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是因为长期服食这种毒花,“你吃这东西干嘛?”
“代价。”
“什么意思?”
胜楚衣将那朵花全部吃完,舌尖从唇边一掠而过,似是回味,又似是在诱惑她,脸上刚才的温和和正经又都没了,“半年后,你若是还在我的床边,我就告诉你。……或者,现在上床,立刻告诉你。”
他说完,弯着眼睛看她,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半遮着深渊般的双眼,如一种最妖艳的花藏在最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般,既危险,又诱人。
萧怜觉得没法跟他好好说话了,“既然你还没死,那我就走了。”
“原来怜怜今天过来,就是要看看我死没?”
“差不多。”
“那么我若是死了,怜怜是打算殉葬还是守寡?我听说你们朔方有一句老话,叫做寡妇门前是非多。”
“胜!楚!衣!”
萧怜怒目而视,又换来床上的人慵懒一笑。
“好了,过来,手给我,看看你恢复的如何。”胜楚衣向她伸出手,便静静等她。
萧怜立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满身都是小别扭,“好得很,不用看了。”
“脚步虚浮,气息不匀,这叫好得很?让你静养三日,你到底有没有静?现在又翻墙跳窗,是不是真的仗着炎阳火护身便无所畏惧?”
“要你管?”
胜楚衣便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的确多此一举。”
萧怜狠狠瞪他一眼,“走了,你老人家慢慢养着吧。”
床榻那边,胜楚衣向后悠悠一靠,“不送。”
萧怜抬腿便走,结果一转身,与端着一大匣子冰镇荔枝进来的紫龙撞了个满怀!
一时之间满屋都是冰块掉落在黑曜石上的叮叮咚咚之声,红红绿绿的荔枝还带着绿绿的叶子,滚了一地。
萧怜脚底下就有些走不动了,有荔枝哎,怎么不早说?早说她肯定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妖怪大叔啊!
身后胜楚衣闭着眼,靠在榻上,说不尽的悠闲,“既然走得那么艰难,不如回来吃完再走吧。”
萧怜蹲下拾了一颗,就地剥开,随手扔了荔枝壳,啊呜一口吃了,回头看他,“好吧,给你面子。”
胜楚衣睁开眼淡淡一笑,“谢殿下。”
……
------题外话------
怎么说好呢,怜怜啊,你早晚栽在这张馋嘴上!
第52章 怜怜,我想你了(3更)
这次的荔枝特别多,萧怜吃着吃着,就不知不觉坐在了胜楚衣的床榻另一头,穿着靴子踩到他的床上,翘着二郎腿,一个接一个地吃,荔枝壳扔了一地,口中含混不清道:“我知道怎么抓那个太子妃了。”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胜楚衣靠在床头,看着她剥荔枝吃荔枝忙个不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说起来这个太子妃倒是与我颇有些气味相投,天生见不得宝物旁落。所以,只要她人还在朔方,我就有办法把她钓出来。”
“钓鱼总要有饵才行。”胜楚衣回手从床边拿了只匣子,“不如就用这个。”
萧怜不以为意,“你当我商阳府没宝贝?”
胜楚衣也不语,冲着她将匣子轻轻打开。
萧怜的两只眼睛立时就圆了!
好大一颗鲛珠!
荔枝那么大!
“天啊!你哪里得来的?”
“藏海国,百战城。”
萧怜几乎快要扑过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么好的鲛珠!”
“当年鲛人公主产下木兰芳尊时,喜极而泣,落下两滴眼泪化作鲛珠,后来百战城城主殒没,鲛人公主归海,那两颗鲛珠,一颗被木兰芳尊带走,另一颗不知所踪。”
“这就是不知所踪的那颗?”
“……,是。”胜楚衣凉凉地看着对面这个几乎快要流口水的小人儿,忽然觉得她有点笨。
萧怜几乎是手脚并用从床尾爬到了床头,小狗一样,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那颗珠子,着了魔一般,“好漂亮啊,天啊,给我吧。”
胜楚衣啪地将匣子合上,“钓的是那太子妃,不是你。”
萧怜急了,“这么大的宝贝,你给她都不给我!”
“我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给你?”
“你是……”你是我孩儿她爹!
萧怜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不给,我就抢!”
“好啊,试试?”胜楚衣又笑了。
萧怜忽然发现自己离他太近了,又赶紧溜回到床尾去继续吃荔枝,一面吃,一面用眼睛瞄着胜楚衣手底下那只匣子,简直就是随时有可能杀人夺宝。
“你从东煌弄来这些荔枝,是不是很麻烦?”
“顺便而已。最好的血幽昙产自东煌的地狱谷,必须服食盛开的鲜花才有续命的功效,反正一样都要用冰镇着快马加鞭跑一趟,就顺便带些给你。”
胜楚衣一面回答她,一面用手指敲着那只匣子,明晃晃地炫耀。
萧怜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远千里万里给她带荔枝来吃,在手边的荔枝那么大的珠子居然宁可拿去钓鱼也不给她!
“两边大陆断绝一切往来,你私运这些东西,岂不是要犯很大风险?”
“还好。”胜楚衣只是简单回她两个字,便是不想多说,可是他越是不想说,就越是说明有秘密,越是有秘密,萧怜就越是好奇。
她带着光的眼睛,将对面这个浑身一副闲云野鹤模样的妖魔打量了几个来回,笃定道:“我知道了,胜楚衣,你是东煌人,对不对?”
胜楚衣的笑温和无害,“是。”
萧怜于是眼睛更亮了,“那你来朔方,必是有所图的,对不对?”
继续笑,“是。”
“我就说嘛,你七年前莫名其妙从天而降,替我父皇开疆扩土,保他国泰民安,却除了一个国师的虚名,一座空荡荡的堕天塔,别无所求,世上哪里有这种免费的好事!”
“那怜怜你猜,我图的是什么?”胜楚衣脸上笑意已经满得有些危险,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妖异。
萧怜吃荔枝吃得高兴,歪着脑袋想了想,“想不出来,按说与国君平起平坐,倾国的权势还是泼天的富贵,对你来说都是唾手可得,可是我觉得你并不稀罕。我父皇恨不得把十四个公主都塞给你,让你当个史无前例的驸马爷,你却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不谋权、不谋财、不谋国……”她假装又使劲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