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54/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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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沫一浑然不知地从梦中醒来,她很习惯早睡早起的作息方式,刷牙洗脸后开始煮米粥,煮粥时顺便喂鸡,乡村的空气格外清新凉爽,她不由深深呼吸。
  “老龚大人,该吃早饭了。”沫一看已过务农时间,可龚小赎还再赖床,难道是昨天收玉米收得太累了?
  等了一会儿,端木羽翔才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他睡不惯木板床,翻来覆去到凌晨4点才勉强入睡,最重要的是,他压根没有早起的习惯,这领衔主演也不是好干的活。
  沫一看向他一对熊猫眼:“等吃完早饭你再去睡会儿。”
  “不行,广播站的演讲稿还在我这,一会得送去,不能耽误村民们听广播……呼……”端木羽翔趴在粥碗边上,又睡着了。
  “我帮你送过去,你放在哪里了?”沫一推了推他肩膀,他却晃悠两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沫一见状,拉了拉他手腕,可拉不动,索性进屋抱住一床被褥盖在他身上,那造型有点像路边弃尸。
  “床头,床头……”端木羽翔忽然喃喃呓语。
  沫一走入龚小赎的房间,确实在床头找到一张稿纸。随后将演讲稿塞入口袋向村委会走去,这个村庄并不大,南北走势,村民们又热情,所以她不担心会迷路。
  ……
  沫一很快找到了村里广播站。但广播员突然拉肚子,请求沫一帮她广播演讲稿。沫一挠了挠头,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她坐在广播台前,对着老式喇叭开始认真地阅读演讲稿:“咳咳,村民们早上好,我们又迎来了骄阳似火的一天,首先播出几条最新动态……第一条,李奶奶请控制你家六只老母鸡的活动范围,如果不是副村长李二狗发现及时,您家两只母鸡现在早和村外野鸡私奔了……噗……对不起……”沫一捂住嘴掩饰笑声,这叫什么广播啊:“第二条:一年一度的村姑选美大赛即将拉开帷幕,村中18岁至25岁的未婚女子都可以踊跃报名,评审阵容由二十位精明能干的中年妇女团队组成,最振奋人心的是,今年的优胜者,将会获得的奖品是……村长龚小赎。”沫一笑容僵在嘴角,虽然知道龚小赎并不是端木羽翔,但心里依旧感到别扭,他拿自己做奖品是什么意思?
  此时,拉肚子的广播员似乎没事了,她接过演讲稿继续播送剩余的小道消息。沫一则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待广播员汇报完毕,她关掉话筒向沫一表示感谢:“今天多亏有你帮忙,请喝水。”沫一刚举起水杯,广播员忽然心生向往地大叫一声:“我一定要参加村姑选美大赛,把俺们村最帅的男人占为己有!”
  “那个……难道第一名真会嫁给村长大人么?”
  “当然啦,否则谁会参加这么无聊的比赛呀?”
  沫一眉头拧成一团,如果龚小赎很快与别的女人结婚,那她就不能再住在村长家,也就没法天天看不到“端木羽翔”的脸,不但如此,还要眼睁睁看着一张拥有“端木羽翔”脸孔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眉目传情,天呐……
  她无精打采地回到村长家时,发现龚小赎已坐在桌边吃早饭,不知是错觉还是触景生情,龚小赎此刻连端碗拿筷子的姿势都与端木羽翔如出一辙。
  沫一专注地看了他很久,好言相劝道:“婚姻大事,老龚大人怎么可以通过一场竞技比赛就把自己卖了吖?”
  “跟谁过不是过?无所谓。”
  端木羽翔现在已不刻意掩饰一举一动,除了穿着,基本恢复本来面貌,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让她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可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
  “那巧了,今晚播放的影片正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他戴上大草帽,提起锄头向院外走去,还不忘回眸叮嘱道:“今天你不用下地,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如果有姑娘们上门找我,叫她们去麦田地,记住了,村西的麦田地。”
  “?!”……岂有此理,太不负责任了!
  龚小赎出门还不到十分钟,果然有年轻姑娘找上门,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摩挲着衣角在门口扭捏:“那啥,老龚在么?”
  “他在玉米地。”沫一面不改色地“谎报军情”。
  过了几分钟,又有一位年轻姑娘找龚小赎,而这位比刚走的那位还漂亮,沫一真是大开眼界,现在的村姑都长得都这么清秀可人唉?
  “我不知道村长大人在哪,真不知道。”沫一笑盈盈地扯谎,待把漂亮姑娘忽悠走后,她高抬腿轻落地,匆忙合起院门,鬼鬼祟祟地向麦田地跑去。
  当沫一溜出农家小院的时候,佩戴耳麦式对讲机的路人甲乙丙丁一路汇报最新动态。
  ――目标人物正向村西移动,over。
  端木羽翔揉了揉耳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红艳艳的拖拉机停在麦田地中央,但车子没有人。沫一抬高斗笠,踮起脚獐头鼠目搜寻村长大人的身影……当一道娇嗔的声音隐隐穿入她耳际后,她心里咯噔一响,随后含胸驼背钻进麦田地“捉.奸”。
  “老公,老公,别这样嘛,叫别人看见多不好,唔!唔!……”
  紧接着,沫一惊见一只草帽从自己头顶飞过,款式与龚小赎戴得草帽一样,随后!大片麦穗中呈现一阵剧烈摇晃状……沫一不假思索地站起身,竟然看到一男一女相拥狂吻,她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拉起背朝自己的男人劈头盖脸就骂:“龚小赎!你是臭流氓!”
  村妇衣冠不整,尖叫一声躲在男人身后,男人护着媳妇,转过脸的同时一把甩开沫一:“你这丫头干啥啊?我们夫妻造小人管你啥事啊?!”
  “?!”……沫一倒抽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即便是龚小赎调戏妇女,又干你啥事?你又不是他媳妇,切。”男人拉起媳妇,瞪了她好几眼后,才扫兴加愤怒地离开。
  沫一点头哈腰赔不是,真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此刻,身后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沫一对这种笑声再熟悉不过了,她咬牙切齿地扭过头,将怨气撒在龚小赎身上:“姓什么不好!你偏偏姓龚,大龚小龚你不叫,非要叫老龚!你什么居心啊你?!”
  端木羽翔燃起一根烟叼在唇角,不急不缓地开口:“你破坏人家夫妻两好事挨了骂,朝我乱发什么脾气?再者说,你不在家洗衣服做饭,跑这来做什么?”
  “!”……沫一提起一口气,又不知如何接话,对啊,她干嘛跑这来?龚小赎是龚小赎,端木羽翔是端木羽翔,她真是糊涂了,龚小赎即便勾三搭四也不管自己的事啊。
  沫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龚大人,你给我找份能赚钱的工作吧,我也不能总住在你家,你迟早要娶老婆,生孩子……”
  “拆一个玉米五分钱,干不干?”――拆玉米,就是把晒开的玉米扒皮剥粒,简单却费时间的工种。
  沫一似乎也没其他选择,她可怜巴巴地应了声,没钱寸步难行,拆一百个也有五块,如果勤快点,一天赚十块钱不成问题。
  端木羽翔就是让沫一认清一个事实,无论生活在哪里,生活都是艰辛的,放着端木家少奶奶不当,非要当村姑,啧啧。
  ……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沫一真的为五分钱一份的报酬努力工作。一下午居然剥了二百根玉米棒子,她学东西很快,手脚又麻利,比那些临时演员剥得还要多。
  “老龚大人,请付我十块钱,嘿嘿。”
  端木羽翔装腔作势地验收一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却见她手指肿得跟胡萝卜似的,他倏然恼火:“为了屈屈十块钱!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沫一不知道他发什么脾气,小声回答道:“一天是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怎么了?”
  张导饰演的副村长李二狗立刻干咳一声提醒他:少爷请注意、请注意,要露馅!
  端木羽翔压了压火气,从裤兜里掏出一摞百元大钞,重重拍在沫一掌心:“都给你!”话音刚落,端木羽翔怒步离去,这叫什么事啊,本想惩罚沫一,却弄得自己心疼得难受。
  “……”沫一看了看掌心一叠厚厚的钞票,村长大人真有钱,一下子给她这么多钱,难道要让她剥十年的玉米么?
  待沫一收工回到村长家时,饭菜已摆在桌上,沫一不明所以地走进厨房,厨房已收拾干净,院子也打扫过,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蹦蹦跳跳地坐在饭桌旁:“谁来过吖?”
  “张大爷家的闺女。”端木羽翔随口一应。
  “我一猜就不是老龚大人干得家务。”沫一洗了手,刚要坐下开动,只见一位俏姑娘端着洗衣盆走回院中,姑娘朝沫一笑了笑:“多吃点,别客气。”口吻酷似这家的女主人。
  沫一默默应了声,低头吃饭,姑娘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偶尔还和龚小赎嬉笑打闹几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大电灯泡。
  张姑娘干完家务活,坐在龚小赎身旁磕瓜子,完全无视沫一的存在。她用手肘撞了龚小赎一下,娇爹道:“晚上看电影的时候,你得给我留好位置,必须前三排,要不人家不喜欢你了。”
  “行,前三排都留给你一人坐。”
  “你就这张嘴最会哄人家开心,嘻嘻……”张姑娘羞涩一笑,随后将剥好的一小捧瓜子仁送入龚小赎嘴里。
  沫一注视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顿感浑身不自在。自从全村姑娘得知村姑选美的奖品是龚小赎之后,都疯了似的扑上来,不过也正常,长得帅难免招蜂引蝶。可是!……龚小赎也太不检点了吧?根本是来者不拒,这一下午,至少与十位姑娘勾肩搭背、暧昧不清!这一比较,就觉出端木羽翔那种冷冰冰的个性好,让人感觉踏实多了。
  沫一沮丧地垂下眸,那么专情的男人,她却迫不得已放手,真是难过得想死。
  ……
  今晚正巧是星期五,沫一不想看什么露天电影,可龚小赎说这属于集体活动,必须参加。所以她只得提着小板凳跟大批人马来到露天空场。
  沫一有气无力地注视大荧幕,不关心影片的内容,只希望早点结束,因为龚小赎与张姑娘就坐在她前排,两人腻腻歪歪、悄声嬉笑,她都快起针眼了!
  当影片播放到一半时,忽然插播了几则广告,紧接着是一则新闻――
  “端木财团贵公子端木羽翔先生,将在下月初与某跨国集团贵千金正式举行结婚典礼,虽端木先生没正式透露女方身份,但两位准新人一致表示,非常期待这场婚礼,也希望得到全国人民的真诚祝福。端木羽翔先生甚至不惜大手笔买断全国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婚礼当日!将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长达三小时的现场直播,空前盛况、尽请关注!”
  沫一木讷地注视屏幕,脸色逐渐苍白,她倏然起身,向人群外飞奔而去,痛楚的泪水飚在冷风中,她现在终于明白,不可能坦然接受,除非她停止呼吸,否则一秒也承受不起――
  端木羽翔即刻起身追去,但夜路漆黑,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田间疯跑:“沫一,沫一你给我站住!”
  当他边跑边呼唤时,只听河边传来“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端木羽翔咒骂了自己几句,几个箭步奔上前,猛然跃身跳下河,他一把抓住沫一的手腕,沫一却拼命挣扎,泪已决堤:“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端木羽翔这次彻底被激怒了,他硬生生将沫一拖回岸边,抓住她双肩质问道:“你这自私自利的女人!既然受不了我和其他女人结婚为什么还要离开?!既然走得这么洒脱又何必寻死觅活?!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让爱你的男人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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