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零喜当妈》第31/32页


  哪知道芝芝一听他们要去照相, 死活要跟着一起去, 李家三个小子许久没照相,也要跟着一起去。
  余秀没办法,只能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到县中心一家造型古朴的照相馆。
  照相师傅一看俩年轻男女说要拍结婚照, 后面却跟着一长串的孩子,还当他们补办结婚证, 说话也就变得开放:“都坐好, 女同志离男同志靠近一点, 对, 肩膀挨着肩膀, 笑得甜一些,都已经老夫老妻了,拍个照就不要那么害羞了。”
  余秀:……
  这是在拍夫妻双人照一寸照, 去内务部登记结婚, 还有其他地方都要用上,因此拍得比较严谨。
  拍完这个, 老师傅又说:“你们是不是要照全家福?”余秀点头, 陈冠军就带着芝芝过去。
  芝芝还挺臭美:“妈妈, 我不要梳小辫子,我要披着头发, 还要涂红点和口红!”
  梳两个羊角辫,额头点个小红点,嘴上涂点小脂红,是这个年代小女孩照相独具特色的妆容。芝芝想给自己留个小时候照片,又不想太土气,强烈要求把发型给改了。
  余秀知道这丫头特别臭美,平时在家里看见她用的雪花膏,蛤蜊油啥的,她都要跟着擦一擦,衣服鞋袜都要漂亮的粉嫩颜色。
  她伸手戳了一下芝芝的脑门,笑着说了句事多,抬手解开她的小辫子,借用照相馆师傅的木齿梳,打湿一点水,把芝芝头发梳顺。
  照相师傅拿出一只劣质口红,在芝芝的额头点了个红点,嘴上抹了一抹红,她这才臭美的对着照相馆放照片的柜台玻璃看了老半天。
  陈冠军则有些羞涩,有些紧张的站在韩延飞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
  自打余秀跟韩延飞确定关系之后,陈冠军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看见韩延飞在他的马架子前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军体拳,本就崇拜军人的陈冠军,当时就被迷得三五不找六,也不上羞涩,满脸通红地上前问韩延飞能不能教教他。
  韩延飞是故意在他面前露一手,为的就是拉拢他这个未来的后儿子,自然不遗余力的各种教导。
  只是他为人严格,不允许底下的人在他面前出错,就算是十岁的陈冠军,他也没对他放松过。
  军体拳必须有板有眼,练得有模有样,不能放弃偷懒,每天早晚得跟着他跑步锻炼,没事儿还要实战演练,几天下来,陈冠军就练得瘦了一圈,人却看着越来越精神,看韩延飞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崇拜。
  韩延飞察觉到他的紧张,伸手在陈冠军单薄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轻笑道:“今天不做拉练,放松一点,一会儿拍照记得笑一笑,不然拍出来一张扑克脸,你妈该不高兴。”
  感受到他的鼓励,陈冠军无声点点头,等到芝芝收拾妥当,余秀抱着芝芝坐在左边,陈冠军就站在韩延飞后面。
  咔嚓,相片定格,余秀笑容明媚,芝芝笑容甜美,韩延飞嘴唇微勾,陈冠军笑得腼腆,照片出来之后,谁看都觉得是一家人。
  李家三小子看他们拍完了,要冲过去跟他们合影一张,被李晓丽给呵斥住:“人家一家人拍合照,你们去凑什么热闹,都给我回来。”
  “那为什么我们爸爸不来县城跟我们一起合照?”老二李永柱是万般委屈。李晓丽瞪眼:“怎么没有,咱们家里不是放了一张合照,照那么多照片干啥,能当饭吃?”
  “那都是多少年前拍得老照片了,我那时还光着腚,照得那张照片能拿出去给别人看?”最小的李永庆不依。
  别看他年岁不大,跟陈冠军差不多,可他们这个年岁的男孩儿自尊心可强着呢,有点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想跟小伙伴炫耀。
  李家家里摆放的黑白全家照,是他一岁多时,穿着开裆裤拍得,他多少次想拿合照出去炫耀,他也是拍过照得人,可开裆裤露出的那个点,实在让他感觉到羞耻,他从很早以前就盼望全家人重新拍张合照,可爸妈总说没时间、没钱,不愿意再拍,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
  余秀站起身说:“李大姐,让他们照一张吧,你也跟我们一起照,咱们好不容易来次照相馆,总要合影留个纪念不是。照完这张,你再跟永壮他们照一张,要趁咱们年轻时,记录下咱们最美的一面,以后老了,子子孙孙还可以看看咱们年轻时候有多美。”
  “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这么说着,李晓丽却是心动不已。
  她长得并不差,大眼高鼻梁,五官很立体,就是骨架子大,面庞有些圆,皮肤有些黑,还长得有些胖,有些高,可那又怎么样呢,在余秀没嫁到百川村的时候,她可是村里排得上号的美人儿,要不然田保国为啥跟他亲哥闹翻,非要娶她,还不是她模样长滴不错!
  一群人挤在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后,李晓丽母子四人再照一张,余秀过去结账,普通照片隔几天拿的三毛六一张,加急当天拿得,一块二钱一张,余秀等着拿照片登记结婚,自然要加急的。
  给完钱,她又问老师傅有没有彩色照片,老师傅说县里暂时没有,要拍彩色照片,要去上海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价格都不便宜,起码是三倍起步,余秀也就作罢了。
  芝芝满心郁闷,感情她忙活打扮大半天,照得是黑白照,画红点和口红有什么意义。
  加急照片最快要两个多小时后才出来,距离内务部下班的五点半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大家不可能在照相馆里干等,余秀就提议大家伙儿一起去县里的电影院看场电影。
  因为是下午场,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很多都是处对象的年轻男女增加感情才看电影的,像韩延飞他们呼啦啦带一群孩子去看电影,还是比较少见。
  这时候的电影院可不像后世一样电影齐全五花八门,县里的电影院本就不大,大约有两百个平方,只放了平脚凳子,每场挤挤挨挨一百多人,就一个大投屏,每天就放一部电影,虽然说天天换着花样放,但同一天就只能看同一部电影,很多人都记着自己喜欢看的电影时间,到放得那天才买票来观看。
  今天放的是《狼牙山五壮士》,这是去年开拍的,讲述了五位八路军英勇战斗,不怕牺牲,不缺不饶,视死如归的壮烈故事。
  此电影一出,引起全国上下百姓们心中的震撼和悲鸣,票座卖得极好,很多地方供不应求。
  韩延飞其实去年过年就已经跟战友们看过这部电影,不过看孩子们兴奋激动的表情,他什么话都没说,走到售票口,花了四毛钱,买了八张电影票,因为这个时候的电影票只要五分钱一张,电影上的座位号还是售票员边卖边手写的,到时候对号入座就行。
  买完票,韩延飞又绕到电影院后一条巷子里,买了一些瓜子花生,两个被切块用藕叶包好的羊角瓜,回来一人一块瓜,一把瓜子花生,这样吃完瓜子花生,可以吃羊角瓜解渴。
  余秀:……
  特么,他的钱不是全部给她了吗?怎么还有钱去买瓜子花生?难道去银行取钱了?
  韩延飞见她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等一群人进入放映室,他和余秀坐在一起,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播放,李晓丽和孩子们都被剧情给吸引,他这慢悠悠地摸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想啥,以为我藏私?你放心,我的钱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我上午去了趟银行,取了五百块钱出来,是怕置办结婚用品不够,等置办完,剩下的钱都拿给你,我的存折红印也都交给你。”
  余秀被他大胆的动作弄得耳红心跳,她怕孩子们看见影响不好,想抽回手,他却死死拉着不放。
  她挣了两下也就放弃,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听完他的话,他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却是想起一茬:“你真要买三转一响?别的不说了,那收音机和自行车多贵啊,收音机一台就要好几百,还要华侨劵,用坏了咱还不会修,还不如留着钱,多给孩子们买几身衣服,买点营养补给品实在。再说了,北寒平原那么大,买个自行车骑着老费劲,还不如坐你的吉普车方便。”
  韩延飞想想也是理,“那手表和缝纫机我得给你买,你嫁给我,我总不能委屈你,就把买收音机和自行车的钱,给你多买几块布票做衣裳穿吧。”
  “这还差不多。”余秀十分满意他随时挂念着给自己买买。
  男人嘛,婚前愿意给女人花钱不算个啥,婚后要愿意给老婆花钱,舍得把所有工资交给老婆打理,这样的男人才值得终身托付。


第44章 044
  电影结束, 影院哭声一片。
  人人都被狼牙山五壮士壮烈又悲惨的结局感到愤怒悲伤,情不自禁地为之哭泣。
  在谢幕音响之中,人们渐渐往外离开。
  这时候放电影的地方, 可不像现代放完影片就亮灯,而是要等到所有的字幕现完之后,才会亮灯。
  很多人等不及, 摸黑就离开, 余秀一行人也如此,在黑漆麻乌的光线下移动。
  哪知地面不平,离场的人又多,接二连三听见人摔倒、挤倒的声音。
  余秀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芝芝身上, 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生怕她脚步不稳摔倒, 也怕人太多把她挤着。
  而韩延飞拉着余秀的另一只手, 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 这才松开她的手。
  孩子们脸上都挂着泪痕, 却意犹未尽的讨论刚才的剧情,韩延飞让余秀带着他们电影院旁边一个小公园坐一会儿,自己则去照相馆拿照片。
  小公园真不小, 里面假山水池, 小桥大湖,垂柳花朵, 应有尽有。
  只是这会儿到了秋季, 公园里种的树木几乎都黄了叶子, 风一吹窸窸窣窣不停往地上掉,地面一片金黄, 却无人欣赏,一对对年轻男女或围着人工湖散步聊天,或坐在湖边石凳之上卿卿我我。
  余秀他们找了一个靠桥的位置坐,那里养了几十尾红鲤鱼,在桥下慢悠悠地游着,孩子们都去看稀奇,余秀则和李晓丽坐在一边闲聊。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对年轻的男女走过他们身边,忽然那个暗红罩衣的女同志回头望了余秀一眼,跟身边穿了列宁服的男同志低声说了什么,男同志回头,犹豫了一下走到余秀面前问:“您是余濂的女儿,余秀吗?”
  余秀抬头:“我是,请问你们是?”
  男同志说:“是这样的,我们是胡明进的同学,前几天我收到胡明进的信件,说他可能再过几天就随着第三批支边青年来北寒平原支援建设,听说你要跟韩场长结婚,他希望你能等等,再考虑考虑他。”
  “胡明进是谁?”余秀一脸懵逼,“我结婚关他什么事情。”
  男同志一言难尽,长话短说了一番,原来胡明进和余秀是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的时候曾有过一些小暧、昧,比如胡明进给原身写过建立革命战斗友谊的小情书,约原身到国营饭店吃过饭,两人还约定好以后考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
  结果胡明进的母亲发现了两人的事情,作为某地方高干、干部的家属,胡明进母亲强烈反对两人之事,胡明进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原身心伤之下考去了师范大学,跟胡明进断绝联系。
  胡明进后悔不已,一直在打听她的动向,得知她受父母牵累去了北寒平原,还逃避劳动嫁了人,最近又准备二嫁,心里难受不已,一直写信联络她,却不知怎么地,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应,于是他放弃了出国留洋的机会,向地方部门报名参加了支边,估摸这几天就要到了。
  原来是原身前男友,还是渣男友,余秀听完,只觉得好笑:“原来是他啊,我还当是谁呢,你们写信告诉他别来了,我要结婚了,马上就要去领结婚证,让他不要来烦我。”男同志楞了一下:“可是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用情至深,为了你,他失去了太多,你离开之后,他一直没跟别的女同志处过对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余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当哑巴,任由他爸妈欺压我,我孤独无依之时,他跟死了一样毫无联系,现在做这些自我感动天地的事情来,他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谁都稀罕他?可别恶心我了,让他死一边去吧!”
  男同志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惊人话语,神情有些愕然,余秀却是懒得理他,看见远处韩延飞走过来的挺拔身影,便叫上孩子,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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