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遇见过去》第25/40页


晚饭过后,程草天才别了仁青,自己回家。
仁青一直没有告诉程草天自己是去了周子皿家,在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姐妹也深深的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自己的运气比较好,捷足先登了而已。如果真要比起实力来,自己不一定就能够稳赢自己的这个姐妹。
在女生心里,那个神圣的位置总会为着某个人保留着,一直保留着。直到多年以后,当自己再次回忆起往事的时候,心中还不免暗自欢喜或者伤痛。

生存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在这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属于自己或者属于别人,不管怎样,他们都实实在在的生活着。但是,他们又是凭借着什么才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呢?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高楼林立,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又会有多大呢?
祝一走下长途大巴,一阵热气迎面扑来。这里的温度果然不同家里,实在是真正的城市温度。
放假后,他从学校直接去了自己上初中的镇上,算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吧!毕竟,生活过三年,难免会有或多或少的感情。他在自己当年和父亲一起住过的屋子里呆了一下午,然后又坐车回到县城,回到不久前父亲买下的房子,这里应该是自己安定的家了吧。他突然间脑子里隐隐约约闪现出自己儿时模糊的点点记忆,一座城市里,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面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那种温馨和谐的场景……可是,都不在了,就算有机会,也都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买了车票,直接去了父亲所在的城市。
提前来到车站接他的父亲早早站在了出站口。四十多岁的祝建斌,身材高大魁梧,但是眉头永远紧紧皱着,像是有愁不完的事情,伤不完的心情。然而就是在一副沧桑的面容之后,依然可以看得出他的父亲是一位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富有无限韵味的中年男人。
“今天不用上班吗?”祝一轻声问道。
“今天不用上班,明天也休假。”祝建斌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两人并列走着,慢慢出了汽车站,直接坐公交去了祝建斌住的地方。一个巷子里,一栋不算很新的楼房,五楼上四十多平米的地方,一张床,一个布衣柜和一个用床单隔开的厨房已经将房子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地方就是几张简单的塑料凳子,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墙壁上有几张网游的海报,暗黄色颜色中间还有一些脏乱的痕迹。
这就是这么多年他住的地方吗?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生活着,就是在这里住,在这里吃,在这里一个人多少次孤独的身影……祝一心里想着,隐隐的疼痛油然而生,不敢言语什么,父子两的眼神遇在了一起。祝建斌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掀开帘子做饭。
生存,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尤其是像这般的生存条件。不敢大言不惭的谈论生活,因为关于生活――我们所要经历的和要看见的都还有好多好多。
祝一很感激自己父亲的平凡,正是这种自己的甘于平凡让他渐渐明白父亲这么多年一个人坚持下来的原因。即使知道父母离婚的主要原因在与父亲,但是,现在的他并不怪他什么,他明白他,更理解他。一个真正的男人并不会因为一点点利益而去出卖自己的尊严。
看着眼前正在开心的吃着饭的父亲,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顿时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这个时刻,他才知道:亲情在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心灵的避风港,不管你有多难,不管你有多苦,他们都不在乎,只要你选择回来,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接受。
那一晚,父子两躺在床上聊了好多,好多。
第二天,祝一在父亲的陪同下大概逛了一下这座城市的繁华地区,当他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迅速消失在视线里的人群和道路两边高到看不见顶端的楼房,他的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终有一天会在这里立足,并且成为在这里生活和生存下来的一员。
下午的时候,祝一找到了一家在咖啡厅当大堂经理助理的兼职。
祝建斌依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至于是什么工作,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祝一,因为不让祝一问,所以两人便不谈论父亲的工作问题。
他想告诉我的时候,他就会告诉我的。
因为祝建斌有一位朋友是这家咖啡厅的加盟商,而祝一在学校团委做了一年的工作,这种经验刚好被这次机会所利用。不算很累,但是也不是很轻松。就这样,祝一在这里做完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还没等到发工资,祝一就不得不回学校了,工资会在定期发放的时间里打进他的账户里。
当他走进这座自己已经生活了一年的县城得时候,他浑身轻松,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一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仅仅是心理上的。
他匆匆回到自己在县城里的新家,没有几件家具的房子里显得空落落的。轻声的咳嗽便会传来很大的回声。
明天就是新学期报名的最后一天了,真的很期待新学期的陌生,更加期待新学期里自己将要经历的一切。
不知道――你还好吗?
祝一躺在床上,心中闪现出那个短发女孩的身影。
慢慢的,飘进了自己的梦乡。

全新
新的学期,新的班级,新的面孔,新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那样的新鲜,只是――新鲜之中还暗藏着点点陌生或者熟悉。
祝一背着书包一步步从垣下上来。学校大门口顶端悬挂着红色的巨大条幅――“热烈欢迎新生入学报到”,正对着餐厅门口的开阔地上摆放着一张张宣传板和各种各样的海报,绝大多数是关于学校简介的,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便是往届毕业生的高考情况。在光荣榜上又是许多考入全国名校和重点院校的学生照片。他微笑着大概看了几眼便直接到新班级分配地点查看自己的班级以及相关的报名事项。
某些身影和脸庞上似乎隐隐约约带着一年前自己的身影子。
周子皿昨天已经报完名,现在正和仁青在垣下的一家餐馆吃饭,两人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相对而坐,一大碗油泼面,仁青面前放着一个小碗,但是里面干干净净的。周子皿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喂着轻轻夹起来的面,就是不理等着自己喂得仁青,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吃起面来特别香甜。
“你!!”仁青假装很生气,“哼,你不喜欢我了……”说着将拿在手里的筷子扔在桌子上,咧在一边不理他。
“笨蛋,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啊?”周子皿夹起一筷子面来,伸到她的面前,“乖啊,吃吧,挺好吃的。哦。嘿嘿。”
仁青只好妥协,笑着将小嘴凑到跟前。“嗯,不错,挺好吃的,但是和城里的那家还是相差很远的。什么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吃,好吗?”她一脸满足的样子。
“好啊!”
“现在分科了,学科少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有好多时间可以去玩呢?”
“笨蛋,还是要好好学习的。”
“人家就说说嘛!陪不陪我随便你。”
“好好好,我陪你,我陪着您,好吧?!”
“嘿嘿。”
恋人在一起的时间永远都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当然也一直会有或多或少的问题,包括冲突分歧,争吵拌嘴。但是,只要有一方选择妥协或者让步,最后的结果都会是皆大欢喜。
高二文科三班。
祝一和周子皿被分在了同一个班,也是同一个宿舍,就像仁青和程草天一样,连成绩排名都是紧紧挨着,只不过,这一次,祝一排在了最前面。
他收拾完东西就去报到处办了交款手续,刷卡的时候,顺便在学校邮局查了一下自己的工资:两千块钱已经到账。他看着这组数字硬是愣在那里看着取款机上倒数的时间一秒接着一秒慢慢减少,直到最后一秒他才迅速拔掉银行卡。这是自己通过自己双手的努力转来的第一笔大钱,也是自己在大城市里转到的第一笔资金,不管怎样,都要省着点花,绝对不能浪费。他走出邮局拿出自己走之前父亲给的手机,去学校移动网点办理了一张电话卡,随便在餐厅吃了点东西就回宿舍了。
宿舍依然是往常那么多床位,同学们已经将自己的床铺收拾好了,生活用品也都一一放在桌子上,各个柜子也都上了自己的锁。然而,熟悉的面孔已经不在了,只有周子皿和自己两个人在这里,其他人要么选了理科,要么被分到了别的宿舍。祝一心头感觉从来都没有过的寂寞感。像是一张无情的大手,正在慢慢伸向自己,将自己抓在手心,终有一天会将自己活活捏死。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推开阳台的门,九月份的午后吹着阵阵凉风,在这里静静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渐渐平静了许多。
西边的天空里出现了道道红色,看来近来几天将会是热火朝天。
周子皿轻轻推开宿舍的门,见到祝一一个人站在宿舍,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走近,一个轻松的拥抱,仿佛一个暑假的分别都在这这样一个拥抱里静静融化着两个人内心的某种感情。
一年了,在一起学习、生活,整整一年了。
“你可以啊,这发型不错哦!”周子皿看着祝一略微烫过的头发,蓬松、有型,加上整个洁白的皮肤,闲得很帅气。
“你也不错哦,这军寸理得,特像一名军人――解放军叔叔?呵呵。”
“哪里,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不是吧?我就想要像你那样的生活,看看,这满脸的古铜色,多正点!多个性!”
“一白遮三丑,你看看我这黑的,丑死了现在。”
“别,这样的你比之前更加帅气,漂亮得很。哈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先聊着对方的或者自己,一个暑假真的变化不少,但是,那份朋友之间的感情依然还在。
陈晓杰分在了理科八班,钱晓东和刘和东一起被分在了文科十班。
真不知道,时间久了,大家见面之后还会不会如之前一样,伸手,击掌,然后……生活这条长长的跑道上,有多少人会在中途相遇、分别,而当他们又一次相遇,是否还会像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一样呢?

是你
楼道里传来一声声学生家长的说话声,还有许多吵杂的声音。
朱一湘自己拿着被子和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慢慢的往女生宿舍六楼爬去。一件被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明显能够看得出是用长裤子改过得,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短袖,不长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脸上的皮肤有点黑黄,但是很干净,在薄薄的下嘴唇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轻轻一抿嘴便被含在口中,一张小嘴微微向两边上翘,脸蛋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终于到了。
610室。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打开宿舍门,六个人在宿舍安静的忙碌着,她将被子仍在仅剩的两张床上的其中一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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