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书]》第108/160页


  恍恍惚惚间,她还听到了旁边几个仙门弟子兴致勃勃的对话。
  “?G你们说,这天底下难道就真的没有所谓的飞升秘籍吗?难道只能靠勤和忍,才能得道成仙?”凌芝芝好奇地发问道。
  晁缜思索了片刻,而后神秘地一笑:“其实我觉得是有的。”
  他顿了顿,等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才煞有介事地开口道:“这飞升秘籍嘛,就是要有勇有谋,临危不惧,坚韧不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秦绮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跟着搭腔:“还有愿意向他人毫无保留地传道解惑,关键时刻甚至愿意舍生取义!”
  “还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计较得失,不过分在意成败。”宋清台神色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你们就直接报小师妹的名字得了呗,还说这些。”越修默一脸的与有荣焉,嘻嘻哈哈地在旁边打趣道。
  闻言,凌芝芝也忍不住笑起来,眼睛一闪一闪像在发光,很坦然地承认道:“说得没错啊,叶道友不就是一本活生生的飞升秘籍吗?”
  “所以我才要向叶道友学习。”林承天正色道:“倘若有朝一日学到了精髓,我一定也能飞升。”
  “哇,就吹吧你!说得倒挺容易,还是先老老实实修炼吧……”越修默撇撇嘴。
  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讨论着飞升之道,谈着修行之苦,眼底是一片赤诚。他们都在因为叶寒霜的激励,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决心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旁边的华梦兰和林经义对视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从四方宝库出来之后,几乎每位修士都收获颇丰,但长时间的打斗毕竟内耗巨大,是以林经义便提议由自己做东,在亳州宗主府宴请诸位仙门弟子,为大家提供一个暂时的休憩之所。
  这群一同出生入死多次的年轻人终于有时间放松地聚在一起,自然也要小酌一番,但没想到他们的酒量一个比一个差,才三两碗佳酿下肚,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晁缜和林承天平时最是循规蹈矩,行礼的角度和方向都容不得一丝偏差,这会儿居然勾肩搭背抱在一起,还毫无形象地互相推推搡搡,看得人哭笑不得。
  宋清台在旁边站得笔直,面色清冷看着和平常无二,可细细一瞧,眼神早已涣散,显然醉得不轻。他被林承天不小心撞到后背两三次,一下子就冒火了,结果三个人很快就闹成了一团。
  秦绮绿比较克制,喝得不多所以还算清醒,正在一门心思学习怎么打络子。
  她一身红裙大马金刀地坐在凉亭的长阶上,手里拿着华丽的丝线,脸已经皱成了一个包子,还时不时地问身边的女子:“这样对吗?”语气听起来极不自信。
  “不对不对,是先这样,再这样。”凌芝芝立刻就指出了她的错处,十分耐心地手把手教学。
  但秦绮绿对这种细致的手工活实在是不太擅长,便是依样画葫芦也学不会,没几下就不耐烦了,郁闷地耷拉着脑袋:“哎呀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麻烦!”
  “刚开始学都是这样的,慢慢就好了。”凌芝芝掩口一笑,而后神色促狭地八卦道:“秦师姐,你突然想学编络子,是要送给谁呀?”
  “小师妹啊,我还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呢!看她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上我还了,我还总让她帮忙,实在过意不去。正好她那柄丑兮兮的剑还没有剑穗,我就想着亲手编一个送过去……”
  不料,凌芝芝的脸色马上变了,气鼓鼓地一扭头打断她:“那我不教你了,我也想给叶道友送一个剑穗,她只能挂我编的!”
  秦绮绿:“……”友谊的小船怎么还说翻就翻呢?
  越修默本来话就多,喝多了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张嘴就没停过,一会儿吵着要倒酒喝,一会儿又嚷嚷着常恨天把酒全抢了不仗义。
  而常恨天喝了酒之后,倒显出了点孩子气,平日里那点小心翼翼都不见了,抱着酒坛子就是不撒手,还朝他翻了个白眼:“烦死了,那儿不还有吗?”
  “那不一样,我就要你那一个!”
  两人开始跟三岁小孩似的斗嘴,叶寒霜只好无奈地上前去拉架。结果少年似乎是酒劲上来了,竟撒娇似的黏了上来,一只手拽着她的袖摆,还把毛茸茸的脑袋也贴了上来。
  叶寒霜无法,只好轻轻拍了拍少年柔软的头发,示意他先把酒放下。
  于是常恨天的耳根子一瞬间红透了,立马就把酒坛子往旁边一撂,一张艳丽的小脸红扑扑的,简直像个年画娃娃。
  “好啦,常师弟把酒给你了,师兄你接着喝吧。”
  她赶紧把酒递了过去,不料越修默却没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控诉道:“你怎么不摸我的头呢?”
  叶寒霜脸一黑:“……他多大你多大啊?你可是我师兄。”
  “我不管!”越修默撅着嘴开始发酒疯,“小师妹你偏心,我要找大师兄评理!”
  “大师兄!”他一边喊一边东倒西歪地站起来,稀里糊涂转来转去,没找到人不说,还把自己彻底转晕了,摸着脑袋纳闷地暗自嘀咕:“大师兄人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
  叶寒霜心里一动,也跟着四下看了一圈,还真没看见元烨明的身影。
  她被越修默和常恨天吵得脑仁儿疼,忍不住扶了扶额,干脆把两个人都拎到一边排排坐,一人倒了一碗解酒茶,凶残地勒令他们全部喝完。
  好不容易安抚完两个傻乎乎的儿童,她又马不停蹄地在宗主府打转了一番,而后灵光一闪,一下子飞身上了房顶,果然看见清隽的男子正抱着一坛子酒坐在屋檐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见她来了,元烨明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一弯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谁说我一定是来找你的?”叶寒霜很自然地衣袍一掀,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故意语带轻松地调侃:“这地方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元烨明轻笑一声,周身那股寂寥的感觉淡了几分,但很快,那种莫名的情绪又在眼底悄悄滋生起来。
  叶寒霜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这是怎么了?
  自打相识以来,元烨明从来都是潇洒而豁达的,笑起来张扬又肆意,几乎没有过落寞的时候。所以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让叶寒霜的心都跟着抽动了一下。
  她垂眸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稍稍斟酌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其实,我在四方宝库的幻境之中,见到了你师父□□真人的一缕残魂。”
  “我、我师父?”俊美男子拿着酒壶的手剧烈地一抖,灼灼的双眼几乎是立刻看了过来。
  叶寒霜点点头,柔声道:“他说这些年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常常在想你是怎么应对亲近之人的围捕,又是如何在腥风血雨中逃出生天,如今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活得如何,过得快不快活。”
  元烨明不禁眸光一震,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半晌,他才艰涩地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告诉他,你现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那些可怕的事情并没有改变你的本心,你还是坚守着自我,从不违背道义,依旧赤诚待人。”
  “你总在帮助别人,也在声张正义,苦难的日子虽然有,但却只会向前看,所以快活的日子更多。”
  女子娓娓道来的声音十分温和,如同泉水一般沁人心脾:“然后□□真人就告诉我,他其实从来都不相信你会做危害人间的事,他最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很遗憾,身为师父却没能陪在心爱的徒弟身边,帮你渡过难关,所以一直觉得对不住你。”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错……”元烨明的眼眶不自觉地发热,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心头那些深深的伤口,从前不过是随便处理草草包扎,虽然疤痕狰狞,却也早已学会不去在意。可是此刻,这些疮疤好像正在被慢慢抚平,甚至还长出了一点痒痒的新肉。
  叶寒霜弯了弯嘴角:“他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
  闻言,元烨明浑身都狠狠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忽然仰头猛地灌了口酒,定定地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
  等到终于消化完今日听到的话,平定了心中纷繁复杂的情绪,才发现叶寒霜也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神色柔和而包容。
  元烨明的心里一下子就涌动起一股很激烈的情绪,没头没脑地突然开口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叶寒霜撇撇嘴:“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就躺在树上喝酒,下来之后还非要和我打一架,奇怪得很。”
  闻言,男子俊美的面上几乎是抑制不住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目光深深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可是,他的余光扫过下面又笑又闹的年轻弟子,那点笑意又不自觉地收敛了。
  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么样的天地浩劫,而这可怕的一切,他在梦中已经全部经历过一次。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什么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梦中一般堕地成魔,也就没办法给叶寒霜永远的承诺。
  那就不如不说。
  元烨明心中一叹,把浓烈的感情深深地潜藏在眼底,轻叹一口气,低头又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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