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第51/122页


  秦素无奈极了,心想刑文飞非要问到答案才能死心吗,他只好说:“要是真会发生这种事,之前早就发生了,根本不会等到以后,对不对?再说,我都没有怀疑你身边诱惑多,你反倒一直怀疑我了?”
  刑文飞说:“我心性坚定,我知道我不会受不住考验。但你身边的诱惑太多了,你看你们学校每年都要进上万学生……”
  秦素忍无可忍:“这种话怎么能乱讲,这是对我侮辱,你知道吗?再乱讲话,你就回去!”
  刑文飞闭嘴了,又盯着秦素看了几眼,突然福至心灵,发现秦素老师包袱这么重,又在乎颜面,估计的确不会和学生搞到一块儿去,不然,圈子里的所有人都会谈论他老牛吃嫩草泡了自己学生的事,刑文飞稍稍安心。
  刑文飞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事?可能是他的圈子里,太多人把狩猎女大学生当成功绩了,以至于让他对贴着女大学生这个标签的人群,都带着一股不信任。
  刑文飞宽肩窄腰长腿,穿着一身休闲风的高定毛衣西裤,走在校道上,校道的格调似乎都增高了几成,而他神色又那么冷峻不可一世,周围的学生都要自动远远绕开他和秦素,但他嘴里其实在说:“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怕你变心。这有什么办法?”
  秦素心想你自己都说了我吃软不吃硬,现在来这套,是故意的吧,以为可以拿捏到我?
  虽然这么想,但秦素还真没法生气,不仅没法生气,甚至觉得刑文飞有点可怜,也许是他原生家庭父母婚姻不幸福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让他在两性关系上很没有安全感。
  秦素只好安慰他,说:“不会变心,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又在心里叹了一声“你一个人我都受不住,还能怎么变心?”真是拿刑文飞没办法。
  刑文飞果真满意了,他笑了笑,笑得周围晨光似乎都明朗了几分,他把手机拿出来,听了听之后,递给秦素看了一眼,说:“你刚才的这句话,我录下来了,随时都可以听听,要是你变心,我就把这个放给所有人听。”
  秦素很想给他一巴掌,“胡闹什么!”
  刑文飞快步向前走去,秦素不能真打他,又不好去追他,只得无奈地想,他这是和小文有代沟吧,不然怎么总是get不到刑文飞胡闹的点,然后可以提前制住他呢?


第40章
  秦素到教室时, 教室里只坐了三三两两的人。他看了一下手机, 见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便开始做上课前的准备,将投影仪和自己的笔电连在一起。
  刑文飞看了秦素一眼,去坐在了第二排, 第二排这时候坐着曾媛,她没见过刑文飞,看他是和秦素一起进教室, 还帮秦素拿了包, 就问他:“你是要报秦老师的博士吗?”
  这个时节,已经是找博士生导师套磁的时节了, 她想到自己来做秦素的博士,正是前一年和秦素搭上线的。所以也想当然地这样给刑文飞定了位。人们往往会从自己的视角来看其他人, 当然,会出不少误差。
  刑文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是,也许会穿帮,说不是, 那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容易影响不好。
  他想了想后, 转了话题,“你的导师是谁?”
  这是博一的课程,课程名称是“博士研究生研究素养与能力培训”,秦素在开学之前,和教务处讨论课程的时候, 对这个课程的名称和教务处扯皮了很久,最后还是定了这个名字。
  这门课是必修课,这样宽泛又重要的课程为什么会安排给秦素来上,完全是因为别的课都被其他导师要去了,他没得选择,只好上这门课。
  这门课是面对基法学院所有博士,以及医院这边的教研室的大部分博士生的,因为包含的专业太多了,甚至有法医病理以及毒理之类的专业的学生,秦素作为一个从生命科学转而做医学研究的导师,在没有系统的医学理论知识的情况下,也只能选这种培养学生研究素养和能力的课程了。
  刑文飞来时,就问过秦素这门课的情况了,知道这门课大约有三十多名博士生上课,这三十多名博士生,来自于二十多个导师,故而刑文飞有此一问。
  如果对方的导师是某位大牛,那刑文飞说不得知道对方,便可以和旁边这位圆脸女同学拉近关系,而即使不知道对方的导师,那也可以继续聊这个话题。
  曾媛说:“我就是秦老师的学生。你要是要报秦老师的博士,那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刑文飞:“……”
  现在博士进行考核招生已经非常普遍,考核招生的话,也就是只要和导师搭上线,对方愿意收,那基本上很大概率就算确定可以去读了,特别是医院这边和另外几个重点实验室,采用考核招生的名额比学院更多。
  所以曾媛说得很肯定,没有去考虑刑文飞考不过博士笔试的问题。
  不过,他们这种专业,上博士很容易,但毕业非常难,在全国范围内,每年按时毕业的人很少,本校的情况,按时毕业人数不到四成。甚至很多会读到半途放弃,也有到最后国家规定的清除学籍的期限满了依然没完成课题无法拿到毕业证或者学位证。这让博士的求学过程压力很大。
  因为曾媛是秦素的学生,刑文飞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说:“那前天晚上,秦……老师出事的时候,你在吗?”
  曾媛四处看了看,见同班同学在最后的时间点蜂拥而入,很快就占领了教室里的大部分位置。大部分人不喜欢和其他人坐在一起,所以基本上是一个人占据一个地方,形成一盘散沙的情况。
  她判断应该没有人听到刑文飞的话,才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知道这件事了吗?别说出去,会对秦老师影响不好。”
  刑文飞知道世人的愚昧和偏见,即使秦素只是因为职业暴露而有感染HIV的风险,但人们极大可能还是会排斥他,不愿意和他接触。
  刑文飞因曾媛这个反应而对她带上了好感,小声说:“我是秦素的表弟,他身体不太好,我专门来看着他的。但前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也不方便问他。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
  曾媛昨晚去实验室开组会,已经听实验室的师弟妹们讲过了,秦素上午带着他的某个有钱人帅哥亲戚去过实验室,她看了看刑文飞,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属于有钱人范畴,但这人的确很帅,应该就是他吧。
  曾媛于是也就没有多想,小声地简略地将前晚上发生的事讲了。
  刑文飞之前听高岷风和秦素谈话,已经猜到了秦素的职业暴露可能是因为什么,但这时候听曾媛具体讲出来,他就更加愤怒,有些人越生气越控制不住脾气,刑文飞则是越生气越冷静的类型。
  曾媛总觉得自己讲完前晚的事情后,身边的男生整个人气场都不对了,变得很阴很冷,她知道对方听了肯定要生气,她自己也照样愤怒,只是,她没想过对方年纪轻轻会有这么强的气场。
  刑文飞问:“那个病人,之后抓起来了吗?”
  曾媛愁眉愤愤道:“没有,让他跑了。秦老师也没去报警。”
  刑文飞惊讶:“为什么不报警?”秦素为什么这么怂,要是他担心的话,自己可以做他后盾啊!
  曾媛比实验室其他人要有工作经验,自然知道实验室出了那种安全事故,闹得越大,对实验室越不好,秦素自然也是出于这些考虑。而且,HIV病人,一向警方也拿他们没办法,即使抓起来,看守所都会推脱不愿意接收,之后还不是就把这些人放了。就是因为看守所有规定可以不收HIV感染者和艾滋病人,就有小偷专门感染HIV,然后去偷盗,这样警察也不敢接触他们抓他们,抓了也只能很快把他们放了。
  曾媛工作那两年,因为要做HIV相关的工作,加上又在基层,总觉得自己生活在魔幻现实之中,所以她才非要来读博,至少可以摆脱之前的那份工作。
  曾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刑文飞,只好说:“秦老师肯定有他的考虑。”
  刑文飞更生气了,说:“那个人是叫白天乐吧。”
  曾媛只说了一次这个名字,没想到刑文飞记住了,她说:“应该是假名。他的身份证也是假的。”
  刑文飞说:“既然都花钱办了假身份证,他又那么缺钱买毒品,不会经常办假身份证,那这个假身份证应该会用很久。”
  曾媛觉得他说得对,只是一时不太清楚他在意这些是要干什么,她想不到有人会花钱去找这个人。毕竟那些“天凉王破”之类的霸总小说,她是从来不看的。最多看下《追风筝的人》《二战风云》之类的书。
  秦素看时间到了,就拿着名单点名,学校的本科教学抓得非常紧,用指纹打卡的方式考勤,研究生院就没有这样的意识,秦素一边点名一边就在心里羡慕周洵,给本科生上课就完全不用自己点名了,多好啊。
  秦素每次看向下方的学生,就不由自主会去瞄一眼刑文飞,刑文飞和曾媛坐在一起,手里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只要他别折腾什么事,秦素就无心去管他了。
  点名完,只来了二十来个学生,还有十几人没有来上课。
  秦素开始上课,投影屏幕上是PPT里这一节课的主要内容,他说:“前面几节课主要讲了如何精读他人的好论文,如何更好地做科研设计,你们也都来做了分享,这节课,主要讲如何找别人的研究和论文里的茬。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你们所有人应该都听过,也明白它的意思。但最开始上这节课的时候,没有提这句话,而是让大家都要带着敬仰的态度去了解和理解他人的研究成果,是因为,只有广泛地阅读和理解了他人的研究,知识面广且扎实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判断他人研究中的问题,而以此完善自己的研究思路,不让自己出同样的错误,当然,这样,也能更好地去判断其他人的学术造假的问题,别被人给带偏了。”
  下方一阵唏嘘和哄笑,别说那些小的没有人去印证追究的学术造假问题有多少,就是那些影响世界的学术造假,隔几年就会发生。
  秦素说:“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既然是在做研究,那每一点成果,都要扩展人类的知识库,学术造假是绝不能去做的。当然,我知道很多人之后不会走继续做研究这一条路,但我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以严谨诚恳的心态去对待以后要做的事。”
  他又拉回主题,开始讲如何去质疑其他人的研究。
  用的几十篇论文例子,都是前几节课让大家精读的论文,当时是赞叹别人研究设计的精妙,现在又要开始评判别人的成果里的问题了。
  随着上课,陆陆续续又有学生默默进教室了,不过秦素没有去过多注意这些学生,只在刑文飞回头去看后排来人时瞄了刑文飞一眼。
  刑文飞作为一个管理和商科的学生,虽然以前没有涉及过秦素所讲的论文里的内容,不过所有研究的方法,都有一定的共同性,所以听这个课,倒不至于完全听不懂,而且秦素讲得很有意思,从下方学生们不时热烈的讨论和爆笑声可以感受到他们对这门课的热情,也侧面印证秦素这门课很吸引人,刑文飞也听得很入迷。
  不过,秦素不时就要抽学生起来回答问题,但即使刑文飞举手了,秦素也从没有叫他,刑文飞心想他真是过分,为什么不叫自己起来回答问题。
  上课上到一个多小时,秦素才宣布可以休息十五分钟,他自己也拿了水杯喝水,又有学生跑上讲台向他请教自己研究中遇到的问题,他都仔细地给做解答。
  刑文飞看好几个学生围着他,而且大部分是女生,那种仰慕的眼神,让刑文飞又有点吃醋。
  曾媛看刑文飞一直盯着秦素,就笑了起来,说:“秦老师真的很受欢迎。”
  刑文飞把视线转向她,那种总让人觉得他高人一等的强势姿态,让曾媛有点不舒服,心想他可能比自己还小,何必这么臭屁呢。
  刑文飞挑了一下眉,问:“会有女学生追求他吗?”
  曾媛一愣,“呃,这个,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刑文飞说:“我表哥一直没谈恋爱结婚,难道不能问这个问题?”
  曾媛一想,也对,现在实验室所有人都会拿导师这件事说事,估计秦老师家里,还要更着急吧,毕竟都三十五六岁了。虽然导师里结婚很晚的人大有人在,但秦素这个年龄,也的确可以考虑终身大事了。
  曾媛说:“我没听说谁去追秦老师,可能即使喜欢,也不太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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