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妈文里当女配[七零]》第46/219页


  既不是正常家长听到自家孩子作弊后对其行为的愤怒与惭愧,也不是那些胡搅蛮缠家长想要极力否认的神情。
  更像是……
  松了一口气?
  向来对这些农村人看不起的罗涛言此时也在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同时,感到了一丝丝的危机与悔意。
  罗涛言心想:要不是这个苏秋月跟刘芳菲关系好, 这一次考试又超常发挥考了唯一的满分,他也不会把抄袭的帽子扣过去, 但谁想到, 她爸妈这两个不过是比大队里其他人看上去白净点的农村人会这么不好惹……可事情已经做了, 那就只能……
  想到这里,罗涛言定了定心神, 正打算开口直接坐实这件事的时候, 听见苏有粮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问:“你说我闺女作弊,有什么证据?那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抓小偷都讲究个人赃并获,咋我闺女这作弊就靠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子说就是了?就显你有嘴了?”
  不等被苏有粮这句话气得涨红了脸皮的罗涛言反驳, 田凤娟也说道:“作为家长,如果我家秋月做错了事我们肯定也不会包庇她, 可这不代表罗老师你随便说一句我们闺女考试作弊了,这事儿就是真的了,您要是不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出来, 光靠嘴说, 那是不是我们也能说您这是在故意给人扣帽子?毕竟, 真要比较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可是三张嘴呢,您这一张嘴说破大天去不也只能代表您一个人嘛。”
  可怜的罗涛言, 以为自己是捡了一个软柿子捏, 却没想到这一家都是冻柿子,能把牙都硌掉的那种。
  想起刚刚自己咋吓唬也都不肯承认自己作弊,甚至还反咬自己一口, 说要给自己告到知青管理点的苏秋月,罗涛言心里就更觉得可恨又害怕了。
  毕竟,苏秋月到底作弊没作弊,他是根本不清楚。
  可眼下,留给罗涛言的选择也只有咬死了这件事不松口的这一项了。
  面对苏有粮和田凤娟这夫唱妇随,牙尖嘴利的样子,罗涛言色厉内荏地高声道:“苏秋月同学在学校里的表现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每天不是在课堂上打瞌睡,就是跟周围同学说小话,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过,之前几次的考试也都是及格线上晃,根本不可能在这一次全县联考,试卷内容难度提高的情况下,考出连公社和县里的小学生都没几个能考出来的满分成绩!除非是有人提前将试卷内容告诉给她,并且教她记住了答案!”
  对于这一长串的话,苏有粮只是掏了掏耳朵,略显嘲讽道:“罗老师,有理不在声高,你不用那么大声,显得这样跟多有理似的。还有,你刚说啥?我闺女考了满分比县里和公社里的孩子分数高就是作弊了?先甭管她是咋考出来这满分的,咱农村人就先得问问啊,罗老师你这话说得是瞧不起我们农村人养出来的娃娃?觉得我们不如城里人呗?”
  苏有粮这话其实是在转移重心,从自家闺女作弊这事儿直接给上升到了知青老师瞧不起农村人的大层面问题上了。
  虽说六七十年代是人人都羡慕工人阶级的年代,但能当上工人在华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中来看,所占比例也还是比不上扎根农村的庄稼人。
  尤其是大领导对于农业发展的态度,这瞧不起农村人的后果,可绝对不是罗涛言能承担得起的。
  “你……你这是污蔑!我从来没说过瞧不起农村人的话!”
  “那你是啥意思?你瞅瞅你这一身白衬衣、小皮鞋,头发油光发亮的样子,咋看咋不像是知青下乡接受再教育,倒像是受了资本主义影响的小资群体!”
  的确十分向往西方生活,无时无刻都想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农村,回到城市生活的罗涛言在被苏有粮戳破内心真实想法后,是真的有些慌了,他强装着镇定,却又哑口无言。
  而事实上,苏有粮这么说倒没有想要给对方扣帽子,整他个不死不休的意思。
  他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给自家闺女开脱。
  原本吧,在对方说苏秋月考试作弊的时候,苏有粮和田凤娟两个人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闺女那懒得冒油的德行是绝对不可能干作弊这种让人心惊胆战,又费脑子的事儿的。
  但在听到罗涛言说自己闺女天天不光在家里睡大觉,在学校也没耽误睡眠质量的情况下,竟然还考出了一个全县都没几个的满分出来后,苏有粮这心里却也还是不免有些打鼓。
  哪怕他再怎么相信自己闺女没作弊这事儿,可多多少少也有些虚得慌。
  说真的,从他们两口子为了让苏秋月能光明正大逃避下地干农活,而通过抗争给她送来大队小学以后的这几年,甭管是苏有粮还是田凤娟,可是真的都没见过她闺女在家里做过一次作业,背过一篇课文,要不是头些日子苏秋月突然说要上初中,这两口子都快忘了他们闺女马上就要小学毕业的事儿了。
  不过哪怕是苏有粮觉得以自家闺女的这个学习状态,和他们两口子都只是头些年扫盲的智商不太可能整出来一个满分神童,但同样的,以他对苏秋月十足十随了自己的懒蛋模样,苏有粮也坚信,他闺女绝对是一个连作弊都懒得做的人!
  尤其是,他们两口子也从来没逼过她学习啊。
  所以,先管这一百分苏秋月是咋考出来的,苏有粮也肯定自家闺女不会作弊,更不会任由这屎盆子扣过来!
  至于为啥非要扩大影响,将简单问题扩大到一定层面上……
  对此,苏有粮表示:谁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谁好过。谁不让我媳妇儿孩子好过,我就让他天天都不好过!
  …
  房间里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而就在苏有粮打算乘胜追击,把作弊这锅给甩回去,顺便再叫“罗涛言”给道个歉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出发去公社买东西的时候,一直在办公室里没说话的那个是什么,公社小学校长的张校长开口了。
  而他所说的内容,用苏有粮的话来说,就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同流合污的粪味。
  张校长用一副“我全是为你好”的样子,看似是谆谆教诲,实际上却满是威胁地说道:“我觉得这位家长同志说得不对,我们今天严肃探讨的问题是您孩子的作弊行为,罗老师对这位同学,对这件事,和对你们二位的态度,都是带着一种痛心与愤怒的心情说出来的。
  而我们作为家长和学校方,首先要清楚这一次全县联考的意义。那可是你们这个大队小学第一次参加联考,上面各方领导都很重视这次考试结果的,可这个时候这位小同学却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份试卷答案,以平时成绩都不过及格的情况,一举考取了这一次考试的第一名,这可是要上报领导的全县第一的身份啊,如果被发现这是作弊,那么遭殃的肯定不是我们这些不知情人的。
  所以,我们的目的也是想要在领导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赶紧把事情弄清楚,把可能会对您家孩子造成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只要她肯说出来是谁把这一次考试内容和答案告诉她的,我们自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全县第一?
  他们闺女不光是考了满分,还成了全县第一?!
  这个概念让苏有粮和田凤娟一下子就感到有些腿软,不免伸手相互扶了一把。
  而事实上,当事人苏秋月也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
  同时,也让她想起了在自己考试前,9527就考试难度问题上对自己的欺骗!
  苏秋月阴恻恻地开口道:“所以,这就是9527你跟我说过的无法检测出的难易程度?那我怎么随便一考就成全县第一了呢?”
  9527冒着冷汗道:“那个,宿主所参加的这一次期末考试内容的等级,的确是不在本系统所能检测的范围内……”
  “不在范围内?”
  “额,意思就是,太简单了,是……是本系统所在的银河人出生便能拥有的智慧。”
  “……”
  这个回答成功让苏秋月黑了脸,并将恶意满满的手伸向了在系统空间里瑟瑟发抖的9527。
  纳命来!
  …
  这边苏秋月正在发起对9527的疯狂挠痒痒攻击,而另一边,已经平复好情绪,接受了自家这个天天就知道吃喝睡的闺女竟然是全县第一的苏有粮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对张校长问:“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您请问。”
  “你说你公社小学的校长?”
  “没错。”
  “那你一个公社小学的领导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一个不出名的靠山屯大队小学的事儿的?”
  “嗯……因为我和罗老师有一些私交,所以在他和我说了这事儿以后,我认为自己作为公社小学的校长,在听说了这种事的时候,过来帮忙也是责无旁贷的事情。”
  “这样啊……”
  苏有粮在问了几个问题以后,在对面两个明显是狼狈为奸人以为他这是要妥协的时候,就听见他状似无意地念叨着:“可我怎么记得公社小学的校长是姓郑啊,郑校长才是正校长,不知道你这个张校长是哪儿冒出来的啊?”
  张校长:“咳,那个我们小学的一把手的确郑校长,但我也不过是资历比他少两年而已。”
  苏有粮:“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副校长啊?张,副校长!”
  张校长:“……”
  多么美丽的华国话啊。
  罗涛言在看到旁边张校长也像自己刚刚一样被苏有粮一句话就击到说不出话的样子,莫名有了一种同病相怜,却又幸灾乐祸的感觉。
  但更多的,还是后悔。
  虽然他在看到苏秋月的成绩单时也觉得有些惊讶,但成绩突飞猛进也不代表就是作弊。
  更别说,不管是张校长还是罗涛言他自己也都知道这试卷根本没有泄露的可能的。
  可问题就是,他们俩不都各有所图嘛。
  罗涛言是想挤掉跟苏秋月关系好的刘芳菲这个头号竞争对手争取到被调去公社教书的机会,而张校长则想踹掉顶在上面好几年,也是提议这一次将各大队下的小学一起纳入全县联考的郑校长,好能借机找辙完成自己当一把的梦想。
  俩人这一拍即合,却又没有别的招儿,自然就只能从“考题泄露,全县第一作弊”上面做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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