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贫》第50/682页


  薛红梅气得把信摔到桌子上, “你看看,现在整个大院都知道她当村支书了, 见到我就说恭喜,我怎么面对邻居们?”
  谁相信呀。
  一个丫头,下乡不到一年竟然当了村支书。
  简直是开玩笑。
  “她要是能当村支书, 我还当第一夫人呢!”
  傅国胜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一眼, “别胡说。”
  他又补充了句,“再说了, 领导人也瞧不上你呀。”
  “你有完没完?你当时还不乐意我送她下乡,你看看她这脾气, 在家不得把我给气死呀?”薛红梅越想越气, 她今天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先是上午接到电话,她一个没忍住和傅国胜吵了一架, 结果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下班回到家也不省心,那死丫头扯谎还被赵春霞广播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当村支书,梦里当的吧。
  傅国胜看着那封并不算多长的信有些纠结,“我打电话问问吧。”
  虽然这事可能性不大,不过往沂县那边打个电话也不费啥事。
  傅国胜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要小心求证。
  “求什么?她才几岁?你难不成真觉得自己生了个天才?”
  傅国胜那点念头又被骂下去了。
  这会儿不比当初。当年那是青年们志愿下乡开拓荒地为国家增产创收。
  现在这些学生,都知道乡下苦,有几个有当初那批青年的魄力?
  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能给老乡好好干活不偷奸耍滑头都阿弥陀佛烧高香了,怎么还能指望她当村支书?
  这也太荒唐了些。
  “对了,长缨今年多大了?”
  薛红梅嗔了一眼,“你老糊涂了怎么着,她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吗?”
  倒是傅畅从屋子里跑出来,“傅长缨还没十八周岁呢!”
  她再过些天就十六周岁了,傅长缨比她大了一岁半,怎么就过了十八岁生日?
  两口子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脸上多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
  一个压根没记住,一个记错了。
  可不尴尬吗?
  “爸妈,我快生日了。”
  傅畅拉着她爸妈的手,“我想要做一条新裙子,妈你给我做条新裙子呗。”
  薛红梅经不起女儿闹腾,温声道:“你不是有那么多裙子吗?怎么还要衣服。”
  “那都是旧裙子了,我好不容易过个生日,想要新的呀。”
  傅畅拿出自己死缠烂打的本领,“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你都不给我弄条新裙子。”
  “怎么不是?”薛红梅瞪了女儿一眼,“不是我亲生的还能是捡的不成?”
  “你不给我做新裙子就不是,妈你不疼我了,干脆让我去乡下好了,把傅长缨换回来。”
  小女孩撒起娇来让薛红梅又哭又笑,“胡说什么,怎么能让你下乡呢?”
  这是她的心肝宝贝女儿,一出生就能带给她好运的,哪能让她下乡遭罪?
  有人被父母当眼珠子疼,有的就跟破了的玻璃珠似的随手丢。
  傅畅是前者,一母同胞的傅长缨则是后者,不过她压根没在乎家里到底怎么想的。
  对长缨来说,眼下的关键是她这个新走马上任的村支书,如何带领大湾村的村民们开始轰轰烈烈的造纸事业。
  年后刚出了正月,长缨的入党申请就通过了――
  根正苗红,从傅爷爷到亲爹傅国胜,那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同志,又有老支书这个老党员做入党介绍人,长缨很快就成为了光荣的党员。
  紧接着二月二龙抬头后,走马上任为大湾村的村支书,第一个女支书,也是整个洪山公社最年轻的村支书。
  下乡的知青成了村干部,长缨走马上任后第一天,就是去县里头跟革委会的乔主任商量,一星期后,大湾村有了代销点。
  日常用的东西在这里都有,方便群众生活,起码不用挤出时间来去县城又或者往公社那边去买东西不是?
  农闲时也就罢了,赶上农忙时那可是争分夺秒,哪能耽误得起呢。
  代销点这边和县里、公社里的供销社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平日里从那里进货,下个月初会清算上月的账目。
  县里的供销社并不是很乐意――
  我们这又不缺人。
  不过有乔主任的条子,不乐意也得答应。
  洪山公社这边倒是挺乐意,为人民服务嘛。
  村民们方便了,公社的工作不也就少了很多吗?
  在代销点试营业一个月后,大湾村造纸坊终于也开始了第一次生产。
  为了纪念这一历史时刻,长缨特意去公社那边打电话,请革委会乔军辉乔主任、毛衣厂的毛厂长以及市里的领导干部莅临指导工作。
  曹盼军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官迷,“你不巴结他们能死呀?还嫌你这动作不够大是吧?”
  他打听了的,其他下乡知青,到现在也就刚把农活到底怎么干整明白,都知道回城无望一个个心如死灰呢。
  傅长缨倒好,真的像个村妇似的当起了村支书,大刀阔斧的来挣钱了,不怕被人逮着批是吧?
  “什么叫当官上瘾呀?这是责任?你以为咱们是私底下偷偷办厂呢?曹盼军你清醒点好不好,这种事情压根瞒不住,死人都能用尸体说话告诉你他咋死的呢,想要活人守口如瓶想啥呢。再说了没有乔主任他们帮忙,能顺利办造纸坊?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但请不请是我的事。”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经历过的麻烦事多了去了,很会利弊分析。
  “再说了,请他们过来就是有这些领导给我们背书,将来真要是被举报了什么的,还不是闹到他们哪里去?”
  到那时候这事情处理起来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曹盼军苦着一张脸,转头过去不说话。
  倒是高建设在那里幸灾乐祸,“咱们小傅支书脾气可大着呢,你干嘛非得跟她过不去?”说着压低了声音,“说你傻你还别不承认,长缨现在是村支书,回头咱们回城可还得过她这关呢。”
  可不是他危言耸听。
  县官不如现管,傅长缨是党员干部,又是村支书,回头知青回城可不是得她签字?
  有知青打入老乡内部,其实也是好事。
  省得真的被老乡们拿捏嘛。
  高建设的话让曹盼军嗤之以鼻,“回城?做梦呢。”
  知青为什么下乡还没闹明白吗?
  除非现在城里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否则知青哪有半点回城的希望?
  高建设傻了眼,他还沉浸在傅长缨当了村支书的喜悦之中,就这么被泼了一盆冷水,那可真是透心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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