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第150/190页


  奶奶低头,慈祥地看着寂白,用褶皱的手背替她擦掉眼泪:“或许他想要的...只是看见你幸福。”
  寂白拼命摇头:“我不会改变心意。”
  奶奶轻拍着她的背:“爱是软弱,爱也会让人变勇敢,他是这样,你也是。”
  寂白抬头,泪眼婆娑地用力点头:“我会勇敢。”
  **
  晚上,丛喻舟打开了病房门,谢随听到响动,睁开了眼睛。
  “没想吵醒你。”
  丛喻舟调暗墙上的壁灯:“再睡会儿吧。”
  谢随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沉声问:“你们几个,考得怎么样?”
  “也还行吧,上本科了。”丛喻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行,少考一科都能上二本,你的英语成绩三模的时候多少来着,129吧,你要是去考了英语,这还不是全国重点大学随你挑啊。”
  谢随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
  他已经作出了选择,没有必要再去想如果,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没有如果...
  “这几天报志愿,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看报什么学校比较稳妥。”
  “我不报。”
  丛喻舟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当初我就说过,除了s大,我不会念别的学校。”
  “谢随,你别这样固执...”
  谢随抬起漆黑的眸子,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他决定了的事,从不改变。
  丛喻舟换了个说法:“不念大学,你打算做什么呢?”
  “之前有车队请过我,我准备试试赛车这条路,挣点钱。”
  他颓然地冷笑一声:“现在老子这样子,除了钱,没别的指望了。”
  丛喻舟叹了声,又问:“那你真的要和小白分手?”
  “嗯。”
  “她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她对你真的好。”
  谢随颓然地扬了扬嘴角,还能不知道她对他好么,可是他又能怎么样,他能给她最好的报答就是…放她走。
  忍痛一时总比一辈子纠缠折磨要好。
  山长水阔,任何伤痛都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她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谢随抬头看看丛喻舟,勉强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
  丛喻舟望着谢随,眉宇间透着复杂的神情。
  他压抑地说:“她跟了现在的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老子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到...”
  他会嗅到死亡的气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丛喻舟想到这两天的谢随,他很难想象,谢随居然会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换了任何一个年不过十九的少年,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都会疯吧,更何况那人是谢随。
  可是并没有,他沉默隐忍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提及此事也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就像是对待普通疾病一样。
  他一夜之间仿若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
  直到现在,丛喻舟才明白,谢随一直忍着,压抑着不发疯。因为他一旦崩溃,寂白肯定哭,肯定比现在难过十倍百倍。
  他宁可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一切,也不想让她难受。
  **
  八月下旬,谢随出院了,而寂白也收到来自s大的录取通知书。
  这段时间,她平静地接受了谢随的所有决定,包括放弃填报志愿,准备加入车队,在赛车这块搞点事情。
  寂白都接受,因为她知道,谢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寂白愿意让他去试着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寂白唯一没有接受的...是谢随说要和她分手。
  谢随一而再地提出来,被寂白一而再地拒绝,只要他稍稍态度强硬一点,她就会哭。
  看到她哭,谢随会难受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后来,谢随索性便不再见她了。
  六七月整整一个月,寂白都无法联系到谢随,而她又面临着填报志愿的事情,同时奶奶又让她到公司里来实习,她每天连轴转,忙得昏天黑地。
  忙碌似乎的确有帮助,可以让她暂时忘却伤痛。
  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m,思念也会如浪潮般袭来。
  奶奶不忍见她意志消沉,于是遣她去郊外云水台看看样板房,回来写一份报告。
  水云台那边是郊区湖畔,环境清幽宁静,建的是高档别墅区,奶奶的本意也是接着工作的名义,让寂白过去散散心。
  水云台的负责经理带着寂白去看了样板房,介绍道:“北区还出于规划建设中,但是南区的环湖别墅一开盘便已经全部建好出售,那边的环境很好,绿植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二小姐要去看看吗?”
  秦助理事先已经跟经理打过电话说明了情况,不必要真的带她去看样板房,让她一个人到湖边走走,散散心。
  “湖畔边有俱乐部在开游艇party,都是年轻人,寂小姐也可以过去凑凑热闹。”
  寂白淡淡地应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经理见她一个人走上了湖畔的石径小路,也没有再跟上去。
  微风和煦,湖面泛着宛如金色鱼鳞般的波光,视野无比开阔,寂白的心情似乎也舒畅了不少。
  远处的确有人在开游艇party,能听见年轻男女的欢笑声。
  寂白不想过去凑热闹,她走下了湖畔的草坪小道,准备从桥下绕行,草坪小道似乎并未修缮妥当,看着是青青绿草,下面却掩着挺深的泥坑。
  寂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左边整个小腿都已经踩了进去,提起来的时候,带出了褐色的淤泥和草茎。
  心情不好,做什么都倒霉。
  她穿的是高跟鞋配白裙子,现在可好了,左腿沾满了泥泞污垢,脏得不忍直视。
  寂白强忍着喉咙里的酸涩,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脸颊上也带了点淤泥,看起来狼狈不堪。
  好像全世界都不要她了似的。
  寂白紧咬着下唇,起身离开,恰是这时,温厚有力的手掌忽然拉住了她的小臂。
  寂白回头,看到了那个年轻男孩英俊的面容。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随着一件黑色夹克衫,身姿挺拔,五官俊逸精致,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睫毛黑而浓密。
  他将原本微长的头发剪短了,现在成了青茬平头。
  这么多年了,他眉间的那道断疤始终没有消退,配着他的平头,看上去男人味儿更重了些。
  寂白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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