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曲》第19/389页


  思索片刻之后,他便往桃花林深处走去,这山谷每个地方他都查探过,唯独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这片桃林的深处。
  越往里走去,桃花开的越是茂盛,地面上凋零的花瓣也越厚,走了半柱香时间,到了桃林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小山,山上有个小洞,洞中隐隐约约有光亮。
  秦歌壮起胆子,走进洞去,这山洞十分窄小,堪堪能容得一人通过。
  这山洞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要说奇异的便是它乃人工开凿而成,而并非是天然生成。
  走了几百步,四周忽然变得明亮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山村景色。这里土地平坦宽阔,房屋整齐一致,屋外是一片成田字型的稻田,稻田附近是一个方圆十丈的池塘,池水如明镜,极为干净。
  在池塘的另一侧栽种着成排的桑树,能够看见有几个穿着奇怪的中年妇女在桑树旁豢养蚕虫。
  秦歌正要走过去,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你是何人,为何会寻到这来。”
  身后,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圆瞪着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秦歌,目光之中露出强烈的不善之意。
  秦歌虽不知这汉子为何对自己露出恶意,但是初来此地,他也不好失了礼数,说道:“我是一个路人,在山里迷了路,巧合之下寻到了这里,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那汉子扬眉道:“你与那恶魔不是一伙的?”
  秦歌微一错愕,说道:“我孤身一人,并无同伴,你说的那恶魔我却是不认识。”
  汉子看了他一眼,询问道:“既然你不认识那恶魔,定然与他不是一伙,我见你言词谈吐得体,想必也是个读书人,你且随我来。”
  秦歌随着这个汉子走进村子里去,登时引来村中人的观看,村民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是对这外来人充满了好奇。
  这汉子驱散了前来观看的村民,将他领到村中的一处房子旁,只听得他对着屋子中人极为恭敬地说道:“族长,今日我们村来了一个外人,我已将他带来,如何处置还请您示下。”
  半晌才听见屋子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烈汉,你将他带来吧,来者是客,我们不可失了礼数。”
  门扉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望了秦歌几眼,颤声呼道:“你……你小小年纪竟然修成了浩然正气,这不可能!”
  这老者虽然年逾古稀,但是眼神却是清澈,彷如新生的婴儿,秦歌一看便知,这老者定然也是修成了浩然正气,心性返璞归真,领会了儒家的赤诚之道。
  果不其然,这老者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心境瞬间古井无波,脑海之中的浩然正气冲出,在他头顶形成一道金色的云彩,刺目的金光将秦歌的眼睛都刺得隐隐作痛。
  “小子秦歌,见过师长。”秦歌通读儒家典籍,知儒家之人最重礼数,而这老者也是修出浩然正气之人,属于当世的大儒,持晚辈之礼也是应当。
  “烈汉,你去准备一些酒菜,我要与这小兄弟把酒言欢,没想到我曾文子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修出我儒家浩然正气之人,这般看来,我儒道定能大昌。”
  曾文子话语之间有着文人的一股豪气,受这豪气影响,秦歌也是心内快慰。
  很快,烈汉便置备了酒菜,放在桌上,退了下去。
  待到酒酣之际,曾文子却是与秦歌论起儒家之道来,曾文子乃是儒家大儒,饱读诗书,满腹的经纶,长编大论娓娓道来,秦歌登时听得入迷,完全沉迷于其中。
  话语之中,曾文子提起他乃是先秦时期儒门中人的后人,先秦时期始帝皇焚书坑儒,大肆杀害儒家之人,弄得天下儒生惶惶不安,皆隐归山林,不再出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儒生皆在山林中搭建了房屋,养育了后代,再也不问世事,一心在山中研习儒家经典,曾文子先祖也是这些儒生之中的一员。
  曾文子学富五车,胸中所学更是先秦时期被这些儒生带出来的典籍,其中的哲理更与大道相近。虽然秦歌纵观玉虚殿二层中的儒家典籍,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理比曾文子所说粗浅了许多。
  只因玉虚殿二层之中的典籍虽然宝贵,但是经过先秦的焚书坑儒,所遗留下来的典籍皆是有所删减,其中的经典并不齐全。
  一席话谈完,已经到了夜半三更,曾文子也显得疲惫不堪,毕竟他已年迈,精力有限。
  曾文子替秦歌布置了一间厢房,而后他便去自己屋里睡去了,临走之时,还约秦歌明日再谈。
  送走了曾文子,秦歌独坐桌子旁,梳理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将曾文子所说所讲都记了下来,细细揣摩其中的道理。
  秦歌接触儒道时日尚短,对于儒家之道并没有系统的认识,能够修成浩然正气也得益于秦氏一族数百年遗传下来的文化底蕴与玉虚殿二层之中的诸子百家经典中的浩然正气熏陶,才在他脑海之中种下一颗浩然正气的种子。
  更为重要的是他从秦望遗留下来的那篇小册子中,领悟了其中的赤诚之道,将脑海之中的那颗浩然正气种子给催发,使其成长,生出真正的浩然正气。
  虽然秦歌此时的浩然正气还未大成,不过只需要时刻保持着赤诚、坦然之心,浩然正气迟早有一日便会大成,使他一举成为儒家的大儒。
  今日与曾文子一席话之后,使得他对于儒道的认识多了几分,心中更加坚定了修儒道之心。
  夜沉如水,清冷的月光从窗子洒下,覆盖在秦歌的脸上,将这张淳朴的脸蛋照得纤毫毕现,如繁星般明亮的双眼不断闪现着智慧的光芒。
  “儒家之道强调人身的自我修养,通过自身的修养来达到天人合一,而道家则是强调道法自然,一切顺其自然,这却是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道究竟是何物呢?竟然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为之耗尽毕生精力,不过先人也说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现今我都还未入道,怎么就去好高骛远,思索那大道之事呢。”
  脑袋一阵胡思乱想,到了后半夜秦歌才沉沉睡去。





  第二十八章世外桃源(下)第三更,求红票。
  次日,秦歌早早的起来,练习了一遍心若止水诀之后,便走出房间,正巧遇见了曾文子在院子中练习养生之道。
  秦歌发现,曾文子练习的养生之法与他的那套熊经鸟伸之法相似,也是模拟自然间万物的形态,均匀呼吸,吐故纳新。
  “先生,我也曾学过一套养生之法与你现下练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你这套养生之法却是少了几分刚直,多了几分阴柔,倒是有些奇怪啊。”
  曾文子微微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这养生之法从上古便传了下来,名为太极。”
  太极之道,秦歌也略知一二。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太极之道动静如行云流水,与天道合,衍化万物。
  这太极之道他也曾捉摸了许久,始终不得入门,而曾文子似乎颇为精通此道,定是浸淫其中有数十年了。
  儒家虽讲究入世修炼,但是也有许多儒家之人效仿道家,避世于深山老林之中,一心钻研儒术,从儒术之中领悟大道。
  只有远离了红尘的烦扰,心境才能够通透,才能够在自然之中寻求隐匿于天地万物之间的道。
  曾文子一套太极养生之法练罢,秦歌也收回了目光,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先生你这太极之道极为奇妙,我在旁看了一会受益也是良多,这太极之道好像更偏向于道家,看来先生对于道家学说也有所涉猎了。”
  曾文子颔首,点头道:“上古时期百家争鸣,而这百家学说皆与儒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间也有过学术上的交流,这太极之道偏向道家也不足为奇了。”
  秦歌蓦然想起自己怀中的那册古卷,手下也不犹豫,当即就拿了出来,说道:“先生对于上古时期的文字颇为精通,还请你帮我看一看这一册古卷,上面讲的是何内容?”
  曾文子却也是好奇,接过秦歌手中的古卷,看了一眼这古卷的封面,说道:“这古卷以玄金丝线为材质,定然是难得的孤本,小友你倒是好运气,不说别的,只说这玄金细线,便是难得的珍贵之物了。”
  说话间,他已将这古卷随手翻开,这册古卷并不排斥曾文子,曾文子只是随手一翻便将它翻开了,顿时一阵金光闪烁,古卷之中的字符倏地一下尽数从古卷之中浮出,悬浮于两人头顶三尺之处,将两人脑海之中的浩然正气给激发出来。
  曾文子一惊,口中惊呼出来:“这……这竟然是远古圣贤的所著的文章,这其中的浩然正气竟然浩瀚如海。”一股浩然正气迸发,那些悬浮于两人头顶的字符皆快速旋转,片刻间又沉寂了下来。
  对于这些字符,曾文子看的极为仔细,神情也是越发的凝重,看到后来,全身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曾文子合上古卷,口中喃喃自语:“可笑啊,我曾文子自诩博览群书,明白儒家大道,现在观阅了这古卷才发现,我这一世的儒道竟然是白修了。”
  秦歌见曾文子一脸落寂模样,心中颇为担忧,说道:“先生这古卷中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曾文子摇了摇头,道:“我曾文子研究圣贤典籍一生,自问人道尽在掌握,没想到这古卷寥寥一句,却将我先前领悟的一切都推翻,可笑,我却是庸碌了一生。”
  秦歌极为好奇,问道:“先生定然是有了领悟,还请告知。”
  曾文子长叹一声,道:“这古卷之中的道理还是你自行领悟吧,我从中领悟出来的东西并不适合你,你只需记住,天地人三道之中,天道自然,地道博爱,人道中庸,这就足够了。”
  秦歌听完,不再追问曾文子关于古卷之上的内容,因为曾文子这样说来定是有其中的道理,无论修何种道,最重要的是心性的历练,一切都要去自行感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才能够在修道的路途之中走得更远。
  “秦小哥,这古卷可否借我观阅半月时间,半月过后我定然将它还于你。”本来以曾文子儒道前辈的身份向一个后辈讨要东西,实在是有失礼数,但是这古卷之中的经义通天地人三道,可以说是儒家的本源,是以他也不得不放下面皮,出口讨要。
  秦歌欣然答应,虽然他与曾文子认识不到两日,但是心内却是对曾文子充满了敬佩,昨夜的一席谈话,令他感觉胜读十年书,古卷虽是奇珍异宝,但他也不会有任何吝惜,更何况曾文子只是借去观看半个月,他哪有不答应之理。
  曾文子拿了古卷,径直往书房走去,浑然将秦歌忘了,足见他亦是个爱书如命之人。
  秦歌出了院子,来到村中的池塘边的桑树林,这时村中的中年妇女正在忙着喂养蚕虫,见了秦歌之后,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些女子也知秦歌乃是族长看好之人,是以都显得极有礼貌。
  秦歌虽是年少,但是也是懂得礼数之人,在与这些妇女交谈的言谈举止显得大方得体,令她们对他都赞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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