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见色起意》第167/189页


  人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
  不过意料之外,梁靖川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他先前拿来的红酒、蜂蜜、冰块和樱桃,大约都是唬她的。许昭意从没消受过的温柔和耐心,揪着床单,因快意断断续续地呜咽。整个过程像是在薄春明媚的碧水中,一叶小舟随之摇曳荡漾。
  许昭意头一回有些手足无措。
  梁靖川低下头来,勾着她的下巴吻她,听着她甜腻婉转的声音着力而顶,声线低哑,“别哭。”
  许昭意搂住他的脖颈,声音软软的,勾着一点婉转的媚色来。
  落地窗外夜色已浓,这一轮漫长的旖旎持续了很久。在漆黑如墨的冬夜,昏黄的路灯晕开潋滟的光,汇成一条迷滢的光带,绵延进夜色深处,东风夜放花千树。
  梁靖川忽然捞起她,拨过她的肩膀侧向飘窗位置。
  许昭意轻呼了声,不安分地动了动,难捱地抱住他的手臂。她没什么意识地唤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媚得分外撩人。
  飘窗外波士顿的夜景一览无余,查尔斯河在月色下静静流淌,古老的灯塔山老建筑和繁荣的cbd商业区隔河相望,新与旧在碰撞,恒生出一种奇特的风情。
  梁靖川嘶了一声,猝不及防地被绞紧,眉间攒起了点凶性和不耐来,“你别说话。”
  好凶。
  “你干嘛吼我啊?”许昭意本就受不住,委屈地埋在枕头里,“我就是难受,你嫌我吵。”
  “没嫌你。”梁靖川低头辗转压着她的唇,抹掉她的眼泪,“是你太紧了昭昭,试着放松点。”
  燃出的藏香浮荡在空气中,并没檀香和沉香的气息好闻。梁靖川平日里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但在这种时刻,莫名生出一种放纵的意味。
  藏香早已燃尽了几程。
  梁靖川从她身侧起来,慢条斯理地穿好衬衫,“钥匙呢?”
  许昭意缩在薄被里躲了两秒,才冒出漂亮又可爱的小脑袋,轻声轻气道,“隔壁的桌子上。”
  梁靖川睨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长发,无声一哂。
  许昭意耳垂微烫,目光闪烁了下,像一颗刚冒了尖尖的含羞草,温温吞吞地重新缩了回去。
  这种安静恬淡且娴静美好的温柔错觉,只维持到解开手铐。
  拆开手铐的下一秒,许昭意面无表情、出手如电,梁靖川的下巴结结实实地挨了下。
  这一下着实不轻。
  大约是被牙齿磕到,梁靖川的唇角都呛破了,隔不了多久会青。
  “你家暴?”他微微眯了下眼,扶住下巴动了动。
  许昭意没料到他不避开。
  她意外地扬眉,倒也不觉得心疼,脚尖碰了碰他的膝盖,“你活该啊你,谁让你威胁我?有你这么威胁女朋友的吗?”
  她晃了眼侧柜上摆着的一应物件,多少有点心悸,对他怵得很。
  “唬你的,我不舍得。”梁靖川抬手揉了揉许昭意的长发,嗓音低缓又无奈,让人觉出温柔来。
  “你就是欺负人。”许昭意低了低头,面无表情地躲开了他的触碰,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可怜弱小又无助,单纯善良又无辜。
  “我错了。”梁靖川捞过她的腰身,紧紧地抱住她。
  “起开,快滚。”许昭意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挣了挣。
  “我错了,宝宝。”梁靖川埋在她肩颈间,又重复了遍。
  他的嗓音慵懒又纯净,是那种越低越迷人的类型,十分抓耳,低低地往她耳尖绕。
  许昭意心脏不争气地活蹦乱跳,还是偏开脸,“你喊爸爸都没用。把手撒开,我要下去穿衣服。”
  “宝宝。”梁靖川轻吮她的耳垂,嗓音里带着不自知的迷恋。
  “哎呀,你好烦啊梁靖川,”许昭意有点绷不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啊?”
  她忍着笑意推了推他,“快去收拾东西,你不回去考试了?”
  这哥哥,不做人的时候是真畜牲,可温柔的时候也是真撩天撩地撩到人腿-软心也软。
  许昭意有点被哄着了。
  “我后悔了。”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底一派清明。
  他没那么大方,他只想日日夜夜地把她留在身边。
  “嗯?”许昭意没跟上他跳脱的思路。
  梁靖川揉乱了她的长发,懒洋洋地直起身来,也没解释,转移了话题,“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许昭意抬了抬眸。
  一条极细的铂金链条在她眼前垂落,上面坠着一枚声音清脆的小铃铛,和数颗鸽血红钻,切工完美,熠熠生辉。
  这是一条脚链。
  许昭意平时经常进出实验室,跟各种性质的药品打交道,并不怎么戴首饰。不过她还挺喜欢这些小玩意,毕竟脚链的寓意独特:
  拴住今生,系住来世。
  许昭意拨了下镂刻暗纹的小铃铛,听着清越的铃声,轻声笑了笑,“很漂亮。”
  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捞过她的脚踝,挪到膝盖上。
  许昭意条件反射地往回缩了下,低了低声音,“还是我自己来吧。”
  梁靖川没搭腔。他牢牢按住她的膝盖,低头替她系好,粗砺的拇指自左到右按过她的踝骨。
  许昭意轻咳了声,不自在地微微一动,脚链上的铃铛清越而响。
  她的脚踝纤细,皮肤冷白凝雪素如脂玉。银白色的链条上鸽血红钻覆盖其上,平添了一抹艳色。
  梁靖川眸色深沉下去,漆黑了一片,“可惜刚刚没戴。”
  不然每弄一下,清越的铃声都会随着她甜腻的声音而响,实在太诱了,有一种难以描摹的情致。
  许昭意反应了几秒,耳根一热,没好气地推了推他,“不是,你能不能别总想这种下三路的问题?做个人吧梁靖川。”
  梁靖川轻哂,不太在意。
  大约少年人的爱情,像夏天。
  许昭意喜欢这时候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赤诚又热烈,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也许惊喜的方式会很俗气。
  可直白的爱意,从不俗气。
  -
  今年是许昭意第一个在国外度过的年节。
  许昭意其实已经几年懒得看春晚了――人越长大就越觉不出年味,不图红包又不图零食衣服,期待感就相应减少。除了走流程的拜年,春节和往常似乎别无二致――不过在异国他乡,她反而开始怀念国内的除夕夜。
  哈佛在春节并不放假,波士顿的john hancock剧场,例行举办了常春藤学校的联合春晚。华人街的年味比较浓郁,相较于国内,总觉得缺点什么。
  但许父和许母在。
  许昭意感动了足足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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