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见色起意》第98/189页


  被这段插曲彻底搅散了困意,许昭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趴在桌子上刷了两套卷子。
  嗡嗡――
  屏幕突然亮起,手机震动着在桌面打了个旋儿。
  许昭意实在是好奇梁靖川半夜三更打来,边读题边接通电话,“你是梦游了,还是被人绑架了?需要我来救你就吱个声。”
  对面没回应,长久的沉默。
  许昭意填了个选项,笑着继续问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梦游了?”
  就在她认真考虑是否报个警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在倒数。
  相较于平时音色更为喑哑沉缓的嗓音传过来,从十七开始,卡着秒针走过的速度,不疾不徐,“十七、十六――”
  “你在做什么?”许昭意稍怔,“失眠了就直播数羊吗?”
  梁靖川没有中断,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地钻入她的耳朵里,直到“三、二、一”,他的尾音落下,“生日快乐,许昭意。”
  不偏不倚,在钟表的指针走过零点的瞬间,在十六岁的最后一秒,和十七岁的第一秒。
  无措间,许昭意失手掐断了电话。
  其实有点幼稚,不管是自己偏执地要送第一块蛋糕,还是他倒数后送第一个生日祝福。但她心里发软,有点被哄到了。
  没再拨回去,许昭意拉着薄毯边缘盖到头顶,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她躲在薄毯里编辑消息,写了又删删了又改,倒腾了半天,才发出条语音。
  “晚安,男朋友。”
  -
  再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
  根本等不到下周的野营,梁靖川就想跟许昭意约会,不过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那边的状态明显不太对,“我在职高附近,目前可能走不开,要不半个小时后见吧?”
  对面有些吵,隐约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她发小平静地解释,“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前两天见义勇了个为,这可能是后续。”
  “见义勇为?见义勇为也没让你一挑――”许昭意粗略地数了数,罕见地骂了脏字,“你大爷的,这得一挑三四十,你牛逼啊沈嘉彦。”
  数落完沈嘉彦,她跟梁靖川交代了声“过会儿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照沈嘉彦的说法,他前些日子撞上个骚-扰妹子的流氓,就顺手教对方做了个人。耍完帅他外套丢下了,本来也不缺一件衣服,但里面有身份证,这才折回来。
  结果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直接撞上了上次的小流氓,对方还成群结队,把沈嘉彦连带许昭意一起堵在了附近的废旧工厂里。
  这片地正在拆迁重新规划,连带附近的职高也在盖新校区。往东往西都繁华得纸醉金迷,只有这里看着像上世纪末八-九十年代。
  梁靖川本来是从老宅回来,这地方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好巧不巧地在附近。
  挂断电话后几分钟,梁靖川就摸到地儿了。
  轰地一声,破旧的铁门被踹开,掀起了满地的灰尘,迅速地混着铁锈味和**味,铺天盖地地蔓延开。
  “哇哦,”沈嘉彦吹了声口哨,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带着笑意,“你同桌英雄救美来了?”
  “他跟我不都是来救你的吗,沈大美人?”许昭意睨了他一眼,轻声嗤他,“你没点AC数。”
  “……”
  平心而论,沈嘉彦偶尔也会想掐死她。
  梁靖川看了许昭意一眼,单手把跃跃欲试的她拎到身后,嗓音疏冷低沉,“你找个地方老实待着。”
  “嗯。”许昭意应了声,这次非常乖。
  本来穿着水手服就不方便打架,她也不想动手。许昭意就近找了个水泥管坐下,她反手撑着冰冷的管道,悬空的小腿在半空中荡了荡。
  “嘿,下面的朋友,”安静地观了会儿战,她支着下巴扬声道,“需要小许同学给你们喊个加油吗?需要为你们记个数吗?”
  梁靖川:……
  沈嘉彦:……
  “需要你闭个嘴。”
  “我他妈还以为有多少号救兵,居然就来一个。”刺着纹身膀大腰圆的那哥们狠狠抽了口烟,不屑地笑道,“你们今天给我兄弟跪下,好好磕头赔个礼,这事儿咱们就算――啊!”
  放狠话环节才刚开始,就被迫结束了。
  “少他妈废话,”梁靖川阴鸷地按着他的脖颈,踩着他腿弯把人压下来,“要打赶紧,我还赶着约会。”
  他眉眼间拢着丝丝缕缕的阴翳,不耐又沉冷。本来想跟许昭意约会的好心情,被搅得一干二净,他平时那点好耐性也分毫不剩了。
  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惊恐又复杂地对视了眼,一拥而上。
  水泥管上的视角非常好,下面的战况一览无余。许昭意没摸到耳机,索性开了外放,调到最大音量。
  【就这样被你征服~
  切断了所有退路……】
  歇斯底里的《征服》男声版本瞬间响彻废旧工厂上空,在这种情况下,如同魔音贯耳。
  “嘿朋友,你打架动作挺酷啊,有机会再过两招?”沈嘉彦擦了下脸上的灰尘,还有心情跟梁靖川开玩笑,“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兄弟了吧?”
  梁靖川挑了下眉,膝盖撞上别人腹部时,冷淡地撂下几个字,“我不缺兄弟,只收儿子。”
  他把人撩-拨上火的本事向来好,不管是对敌人,还是自己人。
  “算了,看你这么仗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沈嘉彦侧身握住对方袭来的拳头,锁腕抓肩,摔向地面,“不过是什么让你孤身犯险?是爱吗?”
  “是对人民公仆的信任。”梁靖川卡着一个人的脖颈,狠狠抡向墙面,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懒懒散散又漫不经心。
  沈嘉彦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漂亮的桃花眼茫然地眯起。
  灰白而破旧的墙壁上,斑斑驳驳的,露出水泥后的砖块,上面用油漆刷着鲜红的字体:
  【有困难,找警察。】
  “我刚来进来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报警了,”梁靖川反拧了对方手臂,在对方的痛呼声里,冷淡地掀了掀眼皮,“顶多再打三分钟,直接跑吧。”
  “……”
  这两人在打架方面是真天赋异禀,出手又狠又利索。
  许昭意在水泥管上看得酣畅淋漓,十分捧场地给他俩鼓了个掌,“场上比分14-15,第N位倒霉选手冲了过来,沈嘉彦你看看我同桌,你没我同桌硬气啊!”
  “别他妈说硬这个字,许小意你换个词。”沈嘉彦微微蹙眉,解决掉了第十五号倒霉选手。
  “沈嘉彦你不行,”许昭意从善如流地改口,“你没我同桌行!”
  “……”
  沈嘉彦想骂人。
  隐约听到了警笛声,梁靖川无可奈何地晃了她一眼,“别胡闹了,赶紧下来,该――”
  该跑了,再不跑就他妈进局子了。
  话音未落,原本冲向梁靖川和沈嘉彦的锡纸烫学乖了,突然刹住脚步拐了个弯儿。他抡起棍子,冲向许昭意,看意图是想搞挟持人质那一套。
  “操。”
  梁靖川踢开袭来的东西,烦躁地低骂了声。
  “别,千万别!”沈嘉彦同样变了脸色,“那位拎棍子的朋友,想开点儿,别他妈做傻事!”
  锡纸烫听到这两人紧张又暴躁的嗓音,再看一眼身段纤瘦、弱不禁风的许昭意,心底一喜,疾步朝许昭意冲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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