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193/256页


  冉非泽点点头。江伟英皱了眉:“你怀疑曹掌门?他定不会是那幕后主使,他为人虽是暴躁了些,但心地是好的,况且他有妻有妾……”他说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曹贺东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好色了些,妻妾成群。如今苏小培在座,要他跟一姑娘家议这爷们的妻妾之事,确是颇尴尬。
  冉非泽没受影响,他再点头:“曹掌门那性子,做幕后主使确是难为他了。”只是玲珑阵他也在场,而杀九铃道人的凶手也还没有找到,再者说,他与神算门顾康走得颇近,昨晚有事发生,这般巧他们就一起去喝酒,互相有了不在场证明。今日午后林中血案,顾康到了,而他却病了,还是早晨回去就病了?当真是太巧了。
  冉非泽与苏小培回了屋子,苏小培呆呆坐在桌前,精神很不好。冉非泽陪她坐着,坐了好半天,问她:“在想什么
  “没有呼救声,是说那姑娘发现有人袭击时还来不及呼救就被一把捏住了脖子,她死时面露惊慌,是劫持她的那人恐吓她,在她最害怕的那一刻掐断了她的脖子。他这么残忍,只为了让我看到她恐惧的神情。”
  “他还割断了她的头发,想把她弄成像我这般的短发,让我知道这是做给我看的,预示着我的下场。他还用树枝刺破了她的肚子……”.
  “小培。”冉非泽的声音严厉起来,苏小培转头看他。
  “你答应过我什么?”他很严肃
  苏小培抿了抿嘴,她知道她不该想这些,但她的脑子不由自主,她无法控制。“壮士,我很难过。”她不得不承认,“我无法集中精神,我很难过。”
  “过来。”冉非泽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膝上。他抱着她,“你不是该最明白的吗?他这么做,就是想让你如此。”
  “我知道。”
  “他先前就想吓唬你,没吓住,这次他也不会成功的。”
  “嗯。”她回答得有气无力。
  他拍拍她的头,把她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里屋的方向。“杜大人那时坐在这个位置,他时不时往屋里看。我试过了才知道,这个位置,能把你贴在墙上的那些都看得很清楚。”
  苏小培一愣,她坐直了,看着墙上她贴的那些资料,她用英文写的,没人看得懂,所以没人有兴趣看。大家只是好奇的扫过两眼而已。
  “若是看不懂的,就不必一直看了,对吧?”
  苏小培怔怔转头,看着冉非泽。
  “他不在的日子,可以把信留下来,让他的追随者帮他贴上。你说今日早晨写的是干得好,那是说他知道你昨日说了什么。我算了算时候,他们昨日到了平洲城,他快马赶过来,一个多时辰便可到,他过来知晓了你的动静,写了新的信,然后再回到平洲城,假意与秦捕头商议各事,然后一起漏夜赶来,有秦捕头可为他的行踪做证,再加上之前那些信贴出来时他根本不在武镇,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苏小培点头,想起她画的那个剪刀手,大家不明其意都在比划着玩,连秦捕头都试了试,但杜成明没有,他说她颇是风趣。可是不比划那个手势确实算不上什么证据,这个疑点太单薄。
  “你贴在墙上的那些纸,谁人都看过两眼,但谁人都没认真看,因为没人看得懂。”冉非泽抚着她的头,“你贴得很好,非常好。那杜大人主动坐了这位置,甚至有些失礼在抢在了秦捕头的跟前坐了,我当时没留心,但后来席上他借着说话喝水的小动作,似不经意地一直往那处望。后来我试了每个位置,终于明白他往那处望的用意。这才怀疑他。”
  “他们说要回去休息,安排布置,他有时间去那树林里伺机动手。”苏小培精神一振。
  “可他如何知晓那有个姑娘会经过?如果没姑娘经过呢?”
  “也许那姑娘每日行踪固定的,他早打探好了。写好了信,想好了怎么布置尸体,这不会是临时起意,他早就预谋好了。早上让我看到夸赞我`干得好的信,中午要让我看到恐怖的尸体,向我宣战,他的节奏控制得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一定很得意。”苏小培越说越是气,她跳了下来,来回踱着步子,走了好一会:“壮士,你说得对,这般说得通的。他的外貌举止职业确实符合犯罪画像,查一查他的背景,一定能有收获的。”
  不待冉非泽回话,她又道:“还有他今日中午的行踪,这个很容易问到,秦大人他们一直与他一起,若是中午时没人见到他,那便是他了。”
  冉非泽摇头,苏小培停了下来,皱眉头:“你觉得哪里不对?”
  “我猜,杜大人一定有不在场的证明。”
  “是吗?”
  “贼帮的人看到有人进了神算门的卦室,用了里头的笔墨,我想大概是看了顾康留下的关于你推断的那些话,所以他写了夸赞调戏你的信。而这个时候,顾康不在神算门,他去与曹掌门等人饮酒去了。这么一件小事,他都安排好了不在场的证明,顾康可以把这事撇得干干净净,家中遭贼,他碰巧不在,他们连面都没见上,若有人指控什么,根本无处说起。”
  “可若他一直与别人在一处,如何下手杀人?”
  冉非泽皱眉头,“也许他教别人做的?”
  “若他一直与别人在一处,如何有时间嘱咐别人下手?”
  冉非泽没想到答案,于是他领着苏小培,去了镇衙。武镇镇衙没什么正经官差,这镇子上大多数的事都是武林纠纷,没人报官让他们管,他们也不敢管。只这回死了位村姑,又有平洲城捕头坐镇管事,镇衙这才忙了起来
  冉非泽和苏小培到的时候,杜成明正与镇衙的官差议事,秦德正也与他们一道。只白玉郎在外头守着,见着他们了,霹雳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问什么答什么
  “今日中午吗?我们回来后杜大人拉着我们一道吃的饭,喝了些小酒,很是畅快,聊了许多捕匪擒凶的趣事,还说了许多平洲城的案子。”白玉郎一脸兴奋,显然这顿饭他吃得很高兴。“后来聊得久了,有人来报,说是发现女尸,大人便领着我们一道去了。”白玉郎很是兴奋地说了许多席上听到的趣事,冉非泽问可有人离席,中途可发生何事,他皆答没有,且很肯定
  冉非泽与苏小培对视一眼。果然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是铁证。不但没有自己动手的时间,也确实没有嘱咐别人动手的时间。
  那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候杜成明等人从屋里出了来,看到苏小培微微一笑:“苏姑娘精神好些了?正好,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姑娘。”
  苏小培盯着他的眼睛看,点点头:“大人先不忙问,我忽然想到,那贼人给我留信,我还没有回复他呢。大人借笔墨白纸用用吧。”
  杜成明当然没推拒,差人拿来了笔墨纸砚。苏小培大笔一挥,画了一张巨大的图,然后拎着那图雄纠纠气昂昂地去了布告墙。一众人跟在她后头好奇等看戏,中途苏小培又差点走错道被冉非泽拎回来了,没办法,镇衙到布告墙这路她不熟嘛。不过这次走错路没有浇灭她的气势,她心头有火,她很生气。她到了布告墙,要把手上的图贴上去,然后又觉贴低了没气势,让冉非泽帮她贴。
  最后冉非泽贴上去了
  大家围着看。“这是什么?”“好像是,竖中指。”“这是何意?”“竖中指?姑娘的字丑,图也丑。”“能看懂就行。”“确是比划中指,何意?”
  一众古装江湖汉围着布告墙比着中指。苏小培转脸看杜成明,看着他的表情,说道:“大人,我这是向那留信的人问好呢。大人放心,我们一定能把他揪出来,为惨死的姑娘讨个公道!”
  “这是问好吗?”江湖汉们比划得挺起劲,集体中指。只杜成明没有做,苏小培也没有做,这么粗俗的动作她才不做,她也不许冉非泽做。她看到杜成明在一堆中指的比划中抽了抽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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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姑娘可想到了什么,有何线索?”杜成明很快恢复如常,认真问。

苏小培仔细看着他,捕头,这个身份当真是没有想到,若不是冉非泽观察到他仔细看她的资料,怕是她一直怀疑不到他身上吧。

苏小掊摇摇头:“我想不出什么来,没有头绪。大人查案,可查出什么来了?”

“初步看来,那姑娘是被人掐断颈脖而亡。她是附近农家的女儿,上午还好好地替家里做了农活,午后想来镇上采买些物品,岂料遭此横祸。她是家中独女,平素乖巧喜人,与人并无怨仇,已与同村一朱姓人家订了亲,明年春便要成家了。那林边虽不时有人往来,但却无人见着她被害,也无人听到她呼救之声。问了那左右时候经过该处的人,无人见着可疑人物。”杜成明顿了顿,问:“姑娘,凶手在那尸首之上留信于你,又将那姑娘的发削断,也暗指姑娘短发,姑娘好好想想,可有何线索?”

苏小培摇头:“确实想不起什么来。”

“那信上又说的何意?”

“只是问候恐吓,并无甚深意。”

杜成明皱起了眉头:“姑娘不知何人所为吗?有何推断?”

苏小培仍是摇头:“确是有人欲寻我麻烦,但这事我知道的都与大人们说过了。如今突然杀人,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成明仔细看了看她,终是一抱拳:“如此,我继续查探查究,定将那凶手逮着,姑娘若是有何想法,可随时相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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