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31/256页


  “匕首代表着绝对控制,在某种意义上说,它还代表着性。刺入这一动作本身就蕴含着许多性含义,在相关案例里,有些生理机能有缺陷的杀人犯,会用匕首行凶来从中取得性快感。”
  
  苏小培说着,又看到白玉郎那很受惊吓的表情,她赶紧转移话题,转向冉非泽问:“头发呢,没了头发对女子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次两个男人都古怪地盯着她,苏小培想了想,恍然,摸摸自己的短发:“我这不算,我是说你们这的。”
  
  白玉郎又迷茫了,冉非泽低头轻咳。
  
  苏小培假装看不到他们反应,又问:“在何种情况下,女子要剪了头发?”
  
  “削发为尼。”白玉郎盯着苏小培的短发看,好象明白了什么。
  
  苏小培没好气,她不是尼姑好不好。
  
  她又看了看冉非泽,冉非泽补充:“寡妇也会将发剪短一截,以示对亡夫思念及忠贞。”
  
  “寡妇?”
  
  苏小培想了想,还不能确定。
  
  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了,白玉郎干脆问:“那现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回到康县那头再仔细查查这人的身份?”
  
  苏小培点头,继续说观点,帮助他缩小范围。
  
  “没错,找出他的身份,对抓到他有帮助。这册子上面说他年过二十。我们可将搜查目标定在二十来岁,有暴力史。我是说,他常常打架斗殴,性格暴戾,这里的职业我不好判断,但他的家庭状况会有些问题,他母亲也许是寡妇改嫁,带着他嫁的。父亲在他心目中有些份量,所以改嫁在他童年时期带来阴影。比如他的继父对他不好,他遭到过暴力对待,或者歧视和嘲笑。这些都会造成他的心理问题。他的家境不错,所以他对进入大户人家没什么压力,他对钱财不看重,他寻求的就是心理上的快感。他憎恨女人。官府方面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也许会有收获。”
  
  “大户人家,寡妇再嫁,被人歧视的继子?”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设想。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的残暴个性一直潜伏着,表现出来的是回避型人格,自闭、孤僻、自卑,是别人眼中的老实人,但发生了一件对他影响重大的事,这件事让他潜伏的残暴个性爆发出来。”
  
  白玉郎又在猜这大姐说的词是啥意思了。
  
  苏小培继续说:“他憎恨女人,从他先削发再杀人的顺序来看,他是先羞辱她们,折磨她们的精神和肉体,再将她们推向死亡。削发这件事对他意义重大。如果真有一件事能将他影响,那么寡妇改嫁和出家为尼该是最大的可能。也许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他童年不幸,没有得到过爱,只有那姑娘对他友善,他想尽办法对她好,他强迫自己扮演成她喜欢的类型,但这与他自己的天性背道而驰,这使他的精神长期陷入了紧张状态,而他心里充满渴望,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和喜爱,但最后他没有得到,而且也不可能得到,这时候他就爆发了。”
  
  “你是说他喜欢的姑娘出家为尼?”
  
  “对,而且是为了逃避他而出家为尼,绝望地没有办法回报他,出家为尼。这对他是致命的一击。至此,他残暴的一面就显现了。”
  
  “那为何不是他喜欢的姑娘嫁与别人,他心怀怨恨,故盼着她成寡妇?”
  
  “那他就应该杀掉男人。从他犯案的情况看,他是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但他没有。他杀害的是女人,他仇恨目标在女人身上。所以推断,他渴望的那个姑娘出家了,对他来说,那姑娘的身心都奉献给了他杀不死的人,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他只能将这种愤怒和报复的情绪发泄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在证明他可以控制,他可以得到。”
  
  白玉郎听得云里雾里,又惊又疑,但苏小培言之凿凿,却是极有说服力。白玉郎将信将疑,又与冉非泽讨论了几句,将这些都记下了,打算回去依着这范围再查。
  
  白玉郎走时,拉着冉非泽出去,小声问:“大哥,这大姐是打哪儿来的?”
  
  “在山里树上捡的。”
  
  “啊!”白玉郎被惊到。
  
  “那,大哥怎地与她一道?”
  
  “逢人落难,出手相助,乃大丈夫所为。”
  
  “大哥果然高风亮节。”小捕快对冉非泽的崇拜又高了几分。“可大哥不怕她有古怪?”
  
  “怕她有古怪?”冉非泽笑,“她不是一直古怪吗?”
  
  “嗯,确是古怪。”白玉郎点头,“那大哥不防着?”
  
  “那姑娘目光清亮,眉眼端正,防她作甚?”冉非泽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许多人,倒是得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世间人物,皆古怪。”
  
  白玉郎张着嘴琢磨半天,一拍手掌:“大哥所言甚是。”
  
  冉非泽送走了白玉郎,回到后院屋里,苏小培正走来走去,有些忐忑。见他回来了,赶紧问:“壮士信我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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