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第203/237页


  语声落下,就看到前边拐角走出来两个人,女的背着个背篓,满脸不耐,男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脸上舔着笑,花儿花儿的喊着。
  真是冤家路窄。
  杜花儿也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挪不动脚步,农场的生活太苦了,环境糟糕,伙食也差,她刚去那天晚上就想偷偷跑出来,奈何里边的人太精明了,晚上也有人值夜,她没能跑出来补说,还被扣了两顿伙食,在农场里,不干活就没饭吃,犯了错也没饭吃,长得漂亮没用,待在里边的都是犯过错的人,性格恶劣,还穷,她被苏卫军缠得烦了,索性找了个里边的人,结果对方脾气太过暴躁,经常无缘无故的冲她发火,她怕了,趁着改造结束,赶紧跑回杜家,和那人断了关系。
  却不想来县里买点东西会碰到唐知综他们。
  有几个月不见,唐知综更好看了,英俊帅气的脸洋溢着自信从容的笑,他身边的女人很漂亮,娇娇小小的依靠着他,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这一刻,杜花儿的心刺痛了一下,女人的位置本该是她的,她为唐知综生了3个儿子,就因为被人蒙骗做错事,唐知综就甩了他。
  可恨的是她的儿子们不维护自己,牵着那个女人的手牵得很紧,比起自己,她们更像是一家人。
  “知综,你带钱大他们来县里逛啊。”良久,杜花儿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细声问道。
  抓着唐知综手掌的钱大浑身僵硬,嘴唇抿得紧紧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声,“爸爸...”
  感觉到他的紧张,唐知综握了握他的手,和杜花儿说话,“是啊,我和苏姗姗同志领证后还没来县里逛过,趁钱大他们放假,特意来县里瞧瞧,怎么着,你再婚了啊。”唐知综的眼神意有所指的落在苏卫军身上,苏卫军离开生产队后就没了消息,以为他藏在哪儿暗搓搓的想东山再起呢。
  眼下来看,是吃回头草去了啊。
  也是,魏彩凤都要和杨路明结婚了,苏卫军是彻底没希望了。
  杜花儿往前两步,拉开和苏卫军的距离,焦急解释,“我和他没关系,知综,我还想着你......”
  啧,唐知综赶紧要她打住,“离婚后就各过各的,千万别东想西想,无论想啥都是妄想。”说完,唐知综给苏姗姗介绍,“我前妻,被男人拐跑的那个。”
  苏姗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杜花儿穿着不好,但模样不丑,难怪唐知综愿意和她结婚,单看长相,绝对看不出她是水性杨花的人,苏姗姗愣着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唐知综抵了抵她胳膊,“走吧,带你去买两件春衫,钱大个子窜得快,去年的衣服不能穿了,也得买新的。”
  在吃穿用度上他向来大方,苏姗姗想说不用,过几天回趟市里拿就行,唐知综却坚持,“那些衣服留着你回市里穿,咱家又不缺钱,别节省。”
  有钱不花是傻蛋。
  他来县里除了拍照,再者就是去看房子的,杨路明送的房子前段时间手续就办齐了,那时候忙,他只在外边看了眼,没有拿钥匙开门,杨路明送他的房子在县中心,是邮局单位以前盖的房子,顾及他们人多,杨路明贴心的买的三间卧室的大房子,以现在的局势,花多少钱都是买不到的。
  看来魏彩凤真对杨路明上心了,要知道,杨路明家的房子都没这个大。
  房子是两层楼的,楼下住的是一家老小十几口人,门开在街道外侧,而二楼开在里侧大院,院子里光秃秃的,除了一棵槐树啥也没有,因着周末不读书,院子里有很多孩子在玩,男孩子斗鸡,女孩子玩跳房子,不大的院子,像学校操场似的热闹。
  看到他们,孩子们俱露出好奇的眼光,唐知综指了指自己房子所在位置,“我们是住楼上的,今天来看看。”
  屋子清扫得干干净净,什么家具都没有,胜在光线不错,这年代的建筑设计师注重实用性,房子多是坐北朝南的,光线足,酒幺围着屋子转,眼里盛满了光,“爸爸,真是我们的房子吗,我们是不是搬来县里就是城里人了啊。”
  城里人是吃供应粮的,特别好。
  每间屋子都四四方方的,唐知综还算满意,这房子不准备装修,留着等将来拆迁,旧城街道窄,将来城市发展,扩宽道路是必然的,这儿又是县中心,拆是必然的,他转了圈,回道,“你本来就是城里人了啊,你的户口在珊珊姨户口上。”
  这件事他没和酒幺他们说过,酒幺惊讶得瞪大眼,“我是城里户口吗?”
  站在窗户边,探着脑袋往下边看的钱大跟着转身,盯着唐知综看,唐知综笑,“是不是高兴得快要飘起来,你们都是城里人,等下回去市里办个手续,你们每个月都能领口粮了。”
  城里户口很吃香,多少人花钱都办不到,也是他在民政局有点关系,用了非常手段办到的,到时候就是樊文忠他们追究起来也没话说。
  酒幺拍手欢呼,“好耶,好耶。”
  钱大咬了咬唇,转过身去,唐知综知道他又别扭了,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楼下玩得开心的孩子们,“又别扭个啥劲呢,城里户口不好吗?”
  “我不想做城里人。”
  “为什么?”唐知综搞不明白,他的户口没法落在苏姗姗户口本上就是了,要不然想方设法也在搞个城里户口,钱大竟然不乐意,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钱大侧目,漆黑的眼神有水光跳动,唐知综怔住,只看钱大低下头去,“爸爸你怎么办?”
  前年冬天,冰冷的雪地里,他爸躺在地上,几个叔叔伯伯都不想帮他料理后事,说分家就该各管各的,户口不在同个户口本就不是自家人,没人肯花钱替他爸买口棺材。
  在他的意识里,户口是很重要的事,他只想跟着他爸。
  唐知综笑了,“你能不能别想个婆娘似的东想西想啊,就是个户口本的事,哪有你说的严重,你们是城里户口,爸爸争取好好努力,过两年也搞个城里户口。”真不知酒鬼和杜花儿怎么生出钱大的,心思重的不像个几岁大的孩子,明明是高兴的事,搁他脸上硬成了坏事。
  好在钱大有话不憋在心里不说,否则这种性格长大了真是要命。
  在屋里待了会,唐知综给房门换上新锁,要钱大他们记得位置,这是他们的不动产,将来要靠它做拆迁户的。
  “爸爸,我们是富二代了吗?”回去的路上,酒幺莫名想起这个问题来。
  唐知综回眸瞄了眼坐在凳子上随车颠簸的苏姗姗,“再等等,等咱们搬去城里你们就是富二代了。”
  酒幺撇嘴,明明说和苏姗姗结婚他们就是富二代的,怎么又要等搬去城里呢,酒幺又问,“爸爸,要等多久啊。”
  唐知综回过神,双眼平视着前方,专心开车,“快了,不着急。”
  酒幺嘴巴翘得老高,双手扒着车门,“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搬去城里啊。”他就想知道什么是富二代,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照唐知综的想法是和苏姗姗领证就搬去市里做米虫混日子,哪晓得自己没事找事,在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吹嘘什么三五计划,不把金铭县人民生活质量提高,他没脸去市里过个潇洒自在的富翁,什么时候搬去市里,还得看金铭县的情况。
  “到时候爸爸会和你说的,你等着就是了。”
  在农村住久了,唐知综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有人洗衣服有人做饭,整天有群粉丝围着自己转,生活并不无聊,除了有钱花不出去的那点不尽人意,其他真没啥好挑剔的。
  酒幺哦了声,又和苏姗姗扯话题聊,风拂过脸庞,苏姗姗迎风闭起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起酒幺他们对杜花儿的看法来,后妈难做,苏姗姗以前不在意,碰到杜花儿后,心里总有个疙瘩,不问问心里不舒坦。
  “我不喜欢她。”酒幺的回答简洁,“我喜欢珊珊姨,爸爸说了,珊珊姨就是我妈。”
  苏姗姗:“......”亲妈和后妈终究是有区别的,苏姗姗没想到酒幺会这么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啥。
  权二附和,“我也不喜欢她。”
  他们对杜花儿没啥印象了,即使有,也是不好的,那种感觉要权二很不喜欢。
  苏姗姗意识到自己问题不妥,无论他们喜欢与否,杜花儿是他们亲妈,自己逼着他们站队太残忍了,她不好意思道,“是珊珊姨的问题不对。”
  “珊珊姨。”钱大唤她,“是她先抛弃我们的,我们不喜欢她是人之常情,我们小时候,她没怎么照顾过我们,还想把酒幺拿去换钱....”在苏姗姗面前,钱大没了那份别扭,坦荡的和苏姗姗说起以前发生过的事,他已经懂得些道理了,杜花儿嫁给他爸最开始就冲着钱来的,根本不喜欢他们。
  钱大年纪大点,杜花儿离家时他已经有印象了,如果说酒幺他们对杜花儿是不喜欢,钱大心里该是有怨恨的,唐知综明白钱大的心理,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说说咱县里的房子,以防有人盯着咱,房子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杨路明那他也打过招呼不要和外人提,树大招风,自己这辈子做个隐形的富豪就成,用不着锋芒毕露,照理说县里的房子租给别人收租金也算一份收入,害怕引人注目,唐知综直接没考虑,就偶尔从街上经过会抬头看看自己的房子,盼着拆迁那天早日到来。
  发电厂的厂房建成后,剩下的就是引进设备了,唐知综必须得去市里把设备拖回来,趁此机会,上门和樊文忠他们说说自己和苏姗姗结婚摆酒席的事,邀请他们参加。
  仍然是那辆拖拉机,唐知综畅通无阻的开进小区,这次他没敲门,直接拿钥匙开锁以宣告自己是主人家的身份,谁知拧了好几下门锁都没动静。
  得,冯灿英换新锁了。
  还真是想得出来。
  唐知综退后两步,扯着大嗓门呐喊,“舅妈,舅妈呐...”
  明明听到屋里有声音,就是没人应,连凑热闹的老人们也回想说没看到冯灿英出门,是不是在房间里睡着了没听到,唐知综挑眉,又大声喊了几声,问在场的老人听得到不,老人点头,“听得到听得到,恐怕街上的人都听得到。”
  既然这样,屋里的冯灿英不可能听不到。
  故意不给自己开门的。
  这栋房子是拿卖了苏姗姗爸妈留给她的房子的钱买的,冯灿英竟有脸换锁不让苏姗姗进,没错,他和苏姗姗领证了,不让他进就是不让苏姗姗进,他清了清嗓子,放弃以喉咙和冯灿英较劲的念头,掉头朝外走了,老人们看他抬脚离开,纷纷招手,“小唐,你去哪儿啊,你舅妈不在就等等啊,没准买菜去了,过会就回来。”
  他们知道唐知综是农村的,进城一趟不容易,舍不得他空跑一趟。
  唐知综背朝着他们,扬手挥了挥,径直朝外走了,留下几个老人站在樊家门外。
  “你们看到小苏舅妈出门没,我很早就出来溜达,是没看到她们家有人出来啊。”
  有老人回忆,“我也没看到,我就在院子里和人下棋,小苏舅妈经过的话肯定会注意的...”
  “是啊,她不会在家故意不给小唐开门吧,要是那样,就真的太不懂礼数了,小唐和小苏的关系,怎么也不能把扔在门外吧。”
  “我看小唐真生气了,拖拉机没开就气冲冲走了,小苏舅妈做得太不对了...”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只看走人的唐知综去而复返,不仅人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件工具,老人们眼神不好,看不清是干啥用的,直到唐知综挥起捶锁,老人们恍然,捶锁的棒槌,以前谁家钥匙掉了,想不到其他办法就找棒槌捶,然后找工具硬生生撬开,后来有螺丝刀有钢丝,他们就用螺丝刀拧,然后把钢丝插进去,用巧劲把门打开。
  唐知综选了最原始粗暴的方式解决。
  捶了几下,屋里终于传来的声音,冯灿英的声音夹杂着浓浓怒气,“干啥,唐知综你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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