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第209/237页


  这几年扫除封建迷信,祭祀烧纸是不允许的,苏姗姗以为唐知综不懂,小声提醒他,唐知综不在乎,“光明正大肯定不行,我看没人的时候偷偷烧,他们埋在市郊哪儿的?”活着时都是威风凛凛的人物,死了也该受人景仰。
  苏姗姗顿了顿,“不在市里,在爷爷老家,有点远,等以后再说吧。”
  老爷子不是本市人,是后来搬来的,死后埋在了故乡,和她奶奶爸妈的坟连着,唐知综哦了声,“太远的话就等结婚后,作为晚辈,是该去见见他们的。”
  唐知综不排斥接触苏家人,很乐意为苏姗姗做点事,尤其在他看来敬孝道是很值得歌颂传扬的事。
  写完家长会的主题,他又拿出裁剪好的红纸开始写请柬,也是看重老人们,除了喜糖,他都写了请柬,不知道名字姓氏的,通通用称呼替代,写完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公文袋子里装起来,明天挨个挨个送。
  去市里仍然是黎翔一个人,苏姗姗是冯灿英养大的,冯灿英真闹起来害怕苏姗姗制不住,还是由他出面比较好,他没吃过冯灿英的饭,没穿过冯灿英的衣服,闹起来丢脸的不是他,进小区后他不着急回去,而是挨家挨户的敲门,他眉开眼笑的,语气又好,收到请柬喜糖的老人们都很开心,不多时就出门找周围邻居商量起来。
  唐知综考虑到这类情况,不急着走,准备去苏姗姗房间休息会,这次拿钥匙开门轻轻拧就打开了,冯灿英又和人在打牌,约莫是风头过去了,又该她嚣张了,唐知综喊了声舅妈。
  冯灿英态度冷淡,没应声,也没开口撵他走,继续打自己的牌。
  看来是被气的次数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换作以前,冯灿英不皱眉就得骂人,今天却平静得很,原本要去楼上的唐知综没有上去,直接在沙发坐下,倒了杯水,隔着距离看他们打牌,注意到他的目光,其他人有些不高兴,冯灿英倒是没啥表情,活像久了没打牌的赌鬼,摸着牌其他啥都不管了。
  没多久,外边就有人来敲门,唐知综赶紧起身开门,来的是老人,手里拿着个红包,说是吃酒席去不了,要他和苏姗姗好好过日子,将来多来这边玩。
  红包有厚度,唐知综笑得更欢了,邀请他们进屋坐,约莫顾忌冯灿英在打牌,没有进门,站在门口和唐知综说几句话就回去了,三三两两的老人们拿着红包来,唐知综没拆开红包纸,以他的经验,里边的钱不会少,就是像冯灿英每个红包都装1毛钱充厚度数额也不会少,至少比村里人随礼要多很多。
  他没看不起村里人的意思,物质水平不同,随礼自然有差异,他想表达的是,老人们真的太好了,好到他决定即使他们不去吃酒席,也要在市里找饭馆子请他们吃饭还礼。
  当然,接下来他会很忙,这种事自然没时间办,得让冯灿英去。


第138章 新婚
  冯灿英似乎赢了钱,尽管绷着脸,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唐知综提起地上的水壶,挨个给她们倒水,冯灿英斜着眼,没有吭声,其余3人倒是说了谢谢,唐知综笑着说应该的,开水冒着热气,盖上水壶盖后,唐知综顺便搬了根凳子坐在冯灿英旁边,像教室里端坐听讲的学生。
  这下,冯灿英歪头瞅了他一眼,唐知综扬唇笑得灿烂,“舅妈,难怪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红光满面的,手气肯定很好,你不赢钱谁赢钱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唐知综嘿嘿笑着,整齐的牙齿又白又亮,闪得冯灿英眼睛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冯灿英心里唾弃,本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唐知综的,不知道是不是坐近了,唐知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装钱的木盒子,令她心头发紧。
  她没读过书,算数不好,上次任由唐知综坑了她几百块钱,每个月生活费100块,两年的话统共2400,唐知综欺负她老实,要了3000块,如果不是她多长个心眼问小刚,还不知道被人骗了。
  唐知综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连她的钱都敢骗。
  越想越不爽,冯灿英没个好气道,“赢钱关你什么事,走远点,别把霉运带来了。”
  明明是严厉斥责嫌弃的语气,唐知综硬是听成了长辈宠溺的责备,非但没挪远,反而拖着凳子往冯灿英跟前靠了靠,“舅妈,我最近鸿运当头,你沾沾我的喜气,保管大杀四方。”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咋滴,冯灿英竟真的又胡牌了,番数不小,收钱时,冯灿英撇着嘴没说啥,脸上却是笑了,唐知综挺了挺胸腹,邀功道,“舅妈,我没说错吧,我和珊珊马上办酒席了,家有喜事,所有人运势都会好,对了舅妈。”唐知综掏出衣兜里的红包晃了晃,“我和珊珊决定在乡下摆酒席,周围爷爷奶奶们客套,都送了红包来,按照礼数,你看要不要请他们吃个饭啥的啊。”
  两个地方,如果在男方家摆酒席,女方家收了礼也会请亲戚朋友们吃顿饭的,否则传出去会落下抠门不懂规矩的名声。
  “你们要请就请呗。”冯灿英是不会管这些事的,她替苏家养大了苏姗姗,其他和她没关系,要请就请,关她屁事。
  唐知综说,“成,待会我与他们说说,下个月初十在国营饭店吃午饭,我和珊珊有事来不了,就你和舅舅招呼他们了啊。”
  话落,站起身嗖的就冲了出去,专心摸牌的冯灿英没转过弯来,直到晚上樊文忠回来,进小区后碰到两个散步的老人,客气的喊他,“小樊啊,你们太客气了,珊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结婚我们随个礼是应该的,你用不着铺张浪费请我们的。”
  樊文忠云里雾里,什么铺张浪费请客,什么珊珊结婚,苏姗姗结婚了?
  他作为舅舅怎么不知道。
  老人看他满脸迷茫,心里犯起嘀咕,转而想到樊文忠出差好多天不在家,约莫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语重心长的说,“珊珊结婚了,下个月摆酒席呢,你媳妇说年轻人忙回不来,邀请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你媳妇也太客气了,都是邻居,有那份心意就行了,去国营饭店得花多少钱啊。”
  老人们经历过许多磨难,省吃俭用惯了,平时少有去外边吃,唐知综说冯灿英在国营饭店订了位置时,他们有点不赞成的,觉得太浪费钱,转而想想这么多年樊家难得办喜事,又是苏姗姗结婚,隆重点也是应该的,不得不说,冯灿英的做法超乎所有人预料,以为她不喜欢唐知综,反对两人结婚,哪晓得冯灿英很重视这件事。
  可见大是大非上面,冯灿英还是拎得清的。
  “珊珊结婚?和谁?”樊文忠想到唐知综,太阳穴跳了跳,唐知综此人的表现市里去年开会讨论过,有干劲有拼搏精神,想法独特,选他为先进生产队队长是光明正大投票投出来的,就是本人形象太过轻浮,沉不住气,受到两句表扬就飘飘不知所以然。
  论能力,樊文忠不反对他和苏姗姗交往,论人品性格,樊文忠觉得有待商榷。
  结果唐知综竟和苏姗姗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冯灿英在厨房煮饭,下午樊文忠来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早早的她就在厨房忙活了,听到开锁声,她擦了擦手,探出脑袋望,看樊文忠拎着公文包回来,她笑了,“回来了啊,洗个手咱就吃饭了,玉兰去同学家了,小刚在楼上写作业。”
  感觉樊文忠气色不好,以为是累了的缘故,直到樊文忠问她拿苏姗姗的户口本,她才感觉气氛不对。
  锅里炖着排骨汤,冯灿英往里撒了点盐,慢腾腾走出去,脸上不慌不乱道,“婷婷领证的事你知道了啊,哎,真不知道婷婷咋想的,怎么非要嫁给那样的人,我是她舅妈,有的话我不好多说,说多了人家嫌我管得宽。”
  都说后妈难做,舅妈和后妈是差不多的存在,见樊文忠坐在沙发上,双眸含怒的瞪着自己,冯灿英也来气了,大声道,你瞪我干啥,婷婷啥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问我要户口本我能不给她吗,不给的话传出去不得以为我不要她嫁人哪,就说她毕业那会,我担心她年纪小出去遭人欺负,留她在家里待着,结果外人怎么看我的,都说我心肠歹毒,拘着不要她工作,你以为我听了心里不难受啊......”
  樊文忠黑着脸,沉默半晌,突然道,“要嫁人也该看看对方品行,那人什么条件你不知道?”离过婚,还有3个娃,苏姗姗嫁过去就是给人做后妈,稍微为孩子考虑的家庭谁舍得把孩子嫁到那样的人家里去。
  重要的是,唐知综是霍东山那个阵营的人,把珊珊嫁给那样的人不是引狼入室吗?
  多年夫妻,冯灿英没怕过樊文忠,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婷婷喜欢,我说啥她都不听,总不能要我拿绳子绑着不要她出门吧,婷婷在施工队,去年就住到那人家里去了,我有什么办法啊,婷婷不是我生的,不能打不能骂,我能咋样啊。”
  她撒泼的模样和村里泼妇没什么两样,樊文忠脸色愈沉,而楼上的樊刚听到动静下楼来,跟着指责冯灿英,“妈,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坐在地上哭啊,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表姐结婚就结呗,她不在咱家日子更好点,她结婚是不是要搬出去啊,先说好了,她房间留给我住。”
  樊刚很喜欢苏姗姗房间的装修风格,简洁大方,好多次经过苏姗姗房门口都忍不住偷偷往里看,琢磨着也去买些类似的家具回来,然而他去百货商场看过,家具类似是类似,就是没有整面墙的那种家具,颜色也太过沉闷,他不喜欢。
  听到儿子的话,樊文忠脸色更不好,“搬出去房间也给你表姐留着,珊珊呢,找人通知她回来。”
  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和家里人商量,说结就结了,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
  冯灿英蹬脚,“她天天跟着施工队的跑,我找谁通知她啊,早说不能要她进施工队,现在好了,跑了就不回来了,要人也该管黎翔要,不是黎翔做介绍人,婷婷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说到这,风吹那英认定黎翔是故意的,专门找个没皮没脸的人和自己做对,黎家人心肠都是黑的,多少年过去,还给自己添堵。
  冯灿英咬着牙爬起来,脸上还淌着未干的泪痕,算是彻底记恨上黎翔了,“老樊啊,都是黎翔那个黑心肝干的好事,婷婷就是被他给带歪了的啊,咱得找黎家要个说法。”
  黎家和苏家关系匪浅,刨开血缘关系,苏姗姗和黎家关系更亲近,苏老爷子去世后,樊文忠和黎家人走得也很近,奈何冯灿英是个没脑子的,找黎家老爷子又哭又闹,人家何至于多年不和他来往,就是黎翔,平时遇到了顶多打个招呼而已,再没以前的热络。
  他哪儿有脸找黎家讨说法啊。
  “黎翔是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你上次找人还不嫌丢脸哪。”说起这些事樊文忠就臊得慌,冯灿英没读过什么书,做事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他都能忍,哪怕她在家闷得慌打牌,他也忍了,偏偏她还出去丢人现眼,黎翔进电力局后,全市的电力系统发展迅速,黎翔手底下带出来很多人才,省城多次要把黎翔调去省里,黎翔自个不乐意,真要被冯灿英气走了,冯灿英就是全市的罪人。
  这些道理樊文忠懒得和冯灿英讲,讲了她也不明白,还反过来闹得更凶。
  他揉揉太阳穴,躺在沙发上不想再说话。
  因着冯灿英给户口本的事,樊文忠好多天没和冯灿英说话,得知有人借他的名义在国营饭店订了几桌酒菜,更是怪在冯灿英身上,家里气氛冷到极点,樊玉兰更不想回家,天天和同学们在外边混,要读大学的同学家里正忙着找关系,樊玉兰是市长千金,巴结讨好他的人自然多,樊玉兰已经习惯了走到哪儿都是阿谀奉承声,听说读大学要去省城,去省城后会碰到很多官家子女,没准很多人比樊文忠职位高,樊玉兰就更不想读大学了。
  读大学就是浪费时间,她花四年读大学,周围的高中同学都结婚生子了,到时候她就是个老姑娘,和周遭人格格不入,就真像唐知综说的那样,于是她和冯灿英说不读大学了,找个好点的单位,不比读大学差。
  冯灿英听后怒不可遏,“谁说不读大学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读都读不了啊,你有这个机会就该好好珍惜。”这几天冯灿英心烦意乱,樊文忠和她冷战,打牌光是输钱,国营饭店的人又打电话来问自己点哪些菜,几件事加起来她已经够暴躁了,完了樊玉兰还和她唱反调。
  樊玉兰,“谁要读谁读,反正我不读,表姐不也没读大学吗?”
  把她怂恿去读书,毕业后好男人都被挑完了,就说班里的同学,好多人在说毕业后家里人会给他们安排相亲,她读完大学出来同学孩子都打酱油了。
  冯灿英恨不得戳开她脑门看看里面装的啥,苏姗姗能和她比吗,苏姗姗想读书谁掏钱啊,这妮子,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冯灿英,“不读书你干啥啊,你看看那些大学生,哪个不是单位争着抢着要啊,就说黎翔,他如果不是大学文化水平,敢把你表姐弄施工队去吗?”
  樊玉兰和她抬杠,“黎翔是男生,我是女生,没法比啊,你不常和表姐说文化程度再好不如嫁得好吗,我不读大学。”
  冯灿英气得浑身发抖,这话她确实说过,那是在苏姗姗高中毕业想读大学的时候说的,她那么说是因为......哎......
  冯灿英不想过多解释,强硬道,“你必须读大学,咱家没个大学生,说出去丢脸,不读也要给我读。”
  “要读让小刚读,反正我不读。”
  母女两闹掰了,樊玉兰收拾两件衣服要去同学家住,冯灿英担心她在外闹出点事来,女儿是她辛苦拉扯大的,如果在外边被混不吝的地痞拐跑就遭殃了,以前的冯灿英没这个概念,自从认识唐知综后危机感就特别强烈,趁樊玉兰在衣柜边装箱子,她偷偷拉上门,顺势落上锁,吼道,“就在家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樊玉兰以前不是这样叛逆的,冯灿英认定有人带坏了她,得找人查查樊玉兰的情况。
  樊玉兰见自己被锁在房间,又是砸门又是摔东西的,霹雳哐当毫不热闹。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而桃花村生产队却喜气洋洋的,唐知综虽是二婚,但比头婚的场面更盛大,来了许许多多陌生面孔的人,有的是唐家远房亲戚,有的是其他公社书记干部,客人们太多了,光是准备菜就准备了两天,厨师请了四个,去隔壁生产队很多人家借了桌椅板凳。
  村民们表现得特别热情和积极,年轻媳妇们负责上菜,大娘们负责洗菜切肉,年轻小伙子帮忙挑水跑腿,年纪大的老头子们帮忙招呼客人,酒席沿着唐知综家的院坝摆到竹林里,每桌12个菜,每个菜都是由石林准备的,分量大,也别受人欢迎,便是县里几个当官的都吃得满嘴流油,夸唐知综有良心,以为唐知综抠抠嗦嗦舍不得花钱呢。
  客人们太多,吃过酒席县领导们识趣的先走,免得待着其他人不自在,而唐知综和苏姗姗出来敬个酒没来得及吃口饭就得起身送客,忙到晚上倒也累得不行,唐家许多亲戚是唐知综没见过的,由高翠华安排住到唐知国唐知军他们家里去了,如今有电灯了,村民们忙到半夜帮忙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桌椅板凳通通还回去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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