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第220/237页


  打听到这件事对他来说很不错了,那天韩涛说时他没反应过来,故而没问,以为霍东山凭借自己的反对拖延进程了,结果是资金不到位的缘故。
  老天都在帮金铭县,看来他得回去好好和韩涛商量商量,争取到铁路终点站的话到底给他啥好处。
  最好直接找关系把他弄到市里,只领工资不干活的那种最好。
  韩涛或许没这个能耐,霍东山绝对是有的。
  然而不等他抽时间回市里,等待的人出现了,和秦贵山他们从国营饭店吃完饭回到家,门口遇到拎着箱子的樊玉兰,她站在门外,频频伸长脖子往里边看,手按在门把上又慢悠悠缩回去,很是纠结的样子。
  唐知综恍惚想起出门时樊玉兰把她的钥匙给了自己,在外边站着不进屋应该是打不开门又抹不开面子敲门,唐知综吆喝声,“表妹,你回来了啊。”
  樊玉兰被吓了一跳,转身看是他,脸上阵青阵白的,嘴唇哆了哆,低头不说话,唐知综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掏出钥匙,侧目与她说话,“回来好啊,你不知道钱大他们上来没看到你心里多失望,他们说最喜欢表姨陪他们玩了。”
  几步远外的钱大皱着眉,满脸不认同的看着唐知综,整天胡说八道的忽悠人,他根本不失望。
  酒幺和钱大不同,他飞快的奔向樊玉兰,嘴巴甜腻的喊,“表姨,表姨,你回来了啊,酒幺好想你,看不到你酒幺都吃不下饭,问舅婆你好久回来,舅婆都不搭理我,还凶我,酒幺好怕怕,表姨,你抱抱酒幺好不好。”
  钱大:“......”睁眼说瞎话,他教训酒幺,“好好说话,小小年纪就...”说谎二字没说出口呢,旁边权二急忙附和,“是啊表姨,我们都很想你。”
  老实说,他们的反应让樊玉兰无所适从,她不喜欢孩子,尤其不喜欢钱大他们,记得上次他们来家里,自己偷偷凶过他们好多次,还骂他们是乡巴佬,有爹生没娘养的,刚刚看到他们,以为他们会嘲笑讽刺自己两句,却不想是这样的情形。
  她低头,酒幺抱着自己双腿,仰着脑袋,脸蛋红红的,软糯糯的喊自己,“表姨。”
  这时候,门开了,冯灿英站在玄关,板着脸说,“走了还回来干什么,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回来吗?”
  樊玉兰脸色煞白,因着孩子们给予的温暖瞬间荡然无存,和冯灿英杠了起来,“我就回来怎么滴。”


第147章 过户
  话完,她牵起酒幺,拎着箱子理直气壮地进了门,她是从旅馆回来的,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进屋丢了箱子就到处找吃的,谁知道厨房客厅找遍了连块饼干都没有,她打开橱柜,剩饭也不曾有,樊玉兰顿时又拉长了脸,她妈故意的,这会儿正是饭点,她妈连火都不烧,或许是做给苏姗姗她们看的,她却非常地愤怒,苏姗姗再不姓樊,毕竟同个屋檐坐着,她妈又不缺钱,做派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点。
  她又想起自己搬出去的事儿来,她是抱着毅然决然的心态离家出走的,搬到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家,同学让自己放心住,想住多就住多久,那天晚上冯灿英找来,不知道背着她说了什么,她同学拐弯抹角的劝她回家,态度也冷淡下来。
  她气不过,又搬到另外个同学家,对方直接说家里来了客人,让她过几天再去,连着找了几个同学,要么家里有客人,要么家里有事,她不是傻子,哪儿不懂是冯灿英背地搞了鬼,她手里有钱,直接住去了旅馆,哪晓得半夜遭贼,箱子里的钱被偷了,好在她交了7天住宿费,硬是住了7天走投无路才回家的。
  这会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指望不上她妈,她问苏姗姗,“表姐,有没有零食?”
  “要零食干什么,你不是很能耐吗,发誓要找个单位养活自己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啊,我要是你,饿死在外边都不会回来。”冯灿英站在客厅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尖酸刻薄,虽说她心疼女儿在外受了苦,但想着不好好教训她两句,将来心血来潮头脑发热又会搞出这样的事来,故而道,“我和你爸说什么总以我我们是骗你的,你和同学关系不是很好吗,那你怎么不在她们家住着啊,要她们养你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冯灿英自认对樊玉兰有求必应,从没亏待她,结果樊玉兰不懂感恩,恨不得气死她。
  冯灿英也有气。
  饶是气,看樊玉兰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站在那,到底于心不忍,抓起门背后的围裙就去煮饭,她和樊刚在外边吃的,就是防止伺候那家子人,结果还是得做晚饭。
  但是,樊玉兰并不领情,“用不着你假好心,我不吃,饿死算了。”说着,丢开酒幺的手负气的往楼上冲,看她房间门关着,握着门把手拧了拧,拧不动,猛地想起钥匙给唐知综了,而且她答应唐知综把屋子留给钱大他们住,她身形顿住,苍白的脸慢慢胀得通红,追上楼的冯灿英看到的就是这幕,樊玉兰双手握着门把手,背影单薄而僵直,随后身形一歪,靠着门咚的声栽到了地上,冯灿英大惊失色,“玉兰...”
  樊玉兰是饿晕的,冯灿英不知道,惊声大叫,抱着地上的樊玉兰像死了女儿似的嚎啕大哭,还是唐知综上楼,掐樊玉兰人中把人掐醒了,叫酒幺拿了个巧克力给樊玉兰吃,连着吃了几个,樊玉兰才有了点力气,不过仍然有点虚弱,“酒幺,谢谢你啊。”
  人就是这样,别人关心你两下你就会投以感恩戴德的心情,而对自己父母,常常记着她们的不好而甩脸色。
  樊玉兰就是这样的人,有点力气后就挣脱冯灿英,独自下楼,冯灿英哭红了眼,以为她又要出门,直跺脚,“你还要去哪儿啊,天都黑了,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樊玉兰没搭理她,而是在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苏姗姗担心她有个好歹,急忙去厨房给她煮荷包蛋,明明记得蛋放在角落篮子里的,硬是没找见,水烧开后,不得不问冯灿英,“舅妈,鸡蛋呢?”
  “在最边上的柜子里锁着的,我给你拿钥匙。”冯灿英在沙发坐着,担心樊玉兰又离家出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听到苏姗姗喊,赶紧掏衣兜里的钥匙,唐知综有3个娃,每天早上都嚷嚷着吃鸡蛋,冯灿英舍不得,下午专门出去买了个小箱子,把鸡蛋面条全锁进里边的。
  樊玉兰鄙夷的哼了声,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干啥,没吭气,酒幺坐在她身边,体贴的问她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别小病拖成了大病。
  对酒幺的嘘寒问暖,樊玉兰很受用,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那点被他们霸占了房间的不高兴也没了,她看到房间的门是新的,应该是唐知综换的,那日她是说把屋子给他们住,静下来想想不过是她的气话,然而要她对酒幺发脾气,她做不出来,问酒幺,“你们住得习惯不?你和钱大住在表姨房间的吗?”
  酒幺想了想,重重点头,“是啊,表姨房间好漂亮,我从没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哥哥们也很喜欢。”
  看得出他是真喜欢,樊玉兰不好要回房间,又问,“有没有乱动表姨的东西?”
  酒幺连忙甩头,“没有。”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樊玉兰的全部清理干净了,不存在翻动樊玉兰的东西。
  樊玉兰松了口气,想着酒幺他们暂时住就住着吧,大不了等他们搬走后自己再住,如此的话,就只有去小黑屋将就几晚上了,又躺了会,樊玉兰觉得有点冷,想去床上躺着,推着箱子打开小黑屋的门,灯亮起的瞬间,她被里边乱糟糟的景象惊呆了,乍眼没仔细看,待看清小床上堆着的玲琅满目的玩意,她捂着头惊声尖叫起来。
  那些是她过生日时班里的同学送的,有洋娃娃,陶瓷杯,还有许多手环之类的,全被散乱的丢在床上,不仅如此,她注意到脚边的书,是她高中课本,还有那堆衣服......
  是她的,都是她的。
  冯灿英既心疼又冒火,忍不住吼,“后悔了吧,要你别走你不信,别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等你前脚出门后脚就把你的东西全扔到旁边,看看妈是害你的不?”
  酒幺他们坐在沙发上,钱大很是局促,双手紧紧抓着衣服,眉头拧成了川字,“爸爸,我们回家了吧。”这不是他的家,他不喜欢这,还是住自己的房子舒坦些。
  唐知综顺了顺他的头发,“这就是你的家啊,你表姨说了把房间让给你们住,她是大人不会骗人的,你要担心你表姨没房间睡,待会就帮着把那间屋子的床整理出来。”唐知综是坚决不会让的,财产都是他的,冯灿英乖乖还回来的话他没准心情高兴给她们点钱出去找房子住,如若不然,那就鱼死网破吧。
  客厅亮着灯,有几只飞蛾围着灯罩飞来飞去,樊玉兰又和冯灿英吵了起来,也不想其他事了,把小床上的玩意挥到地上,倒头就睡,气得冯灿英眼泪夺眶而出,怎么就生了个专和自己做对的玩意啊。
  等九点过樊文忠回来,他对子女素来严苛,把樊玉兰好好教训了顿,那会唐知综和苏姗姗已经快睡着了,被父女两的动作给惊醒了,原因无他,樊文忠动了手,樊玉兰在客厅放声大哭,高中生了,哭得丁点不委婉,比隔壁养的狗还能嚎,苏姗姗想下楼劝,唐知综按住她,“人家是亲父女,你掺和啥啊,没准会以为你从旁煽风点火呢。”
  这时候,楼底下传来冯灿英劝架的声音,樊文忠约莫真生气了,连着冯灿英也骂。
  “舅舅好多年没打过人了,我怕表妹想不开。”
  “想不开也是舅舅舅妈的事,与咱没关系,她亲弟都不管,咱有啥好管的。”唐知综觉得苏姗姗还是不够聪明,得向樊刚学学,自樊玉兰进门,樊刚除了下楼倒开水喝时不冷不热劝了冯灿英两句,整个晚上就没露过面,亲姐回来,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很是冷漠。
  苏姗姗想想,仍然有点不放心,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唐知综翻个身,“睡吧,明早指望舅妈煮饭是指望不上了,得麻烦你呢。”
  冯灿英抠门,把鸡蛋,油,米面通通给锁了,苏姗姗起床做饭时发现钥匙还给冯灿英了,想到昨夜闹得晚,冯灿英她们睡得迟,不好敲门问冯灿英拿钥匙,寻思着出去买早餐,刚准备出门,就看樊文忠拎着公文包下楼,他有点疲惫,看客厅已经收拾干净整洁了,神色稍霁,温声问苏姗姗,“大清早准备去哪儿?”
  苏姗姗犹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说早餐的事,哪晓得听到樊文忠动静的唐知综拉开门替她解释,“舅妈把米面锁进柜子装着,珊珊应该是出去买早餐吧。”
  樊文忠皱眉,转身回了房间,很快,他拿了串钥匙出来,“周围没有食堂,犯不着去外边,你把柜子打开,里边的东西都摆出来。”又不是旧社会的恶婆婆,担心儿媳妇们偷吃,把家里的东西都锁起来只有自己能分配,樊文忠不知道冯灿英哪儿学来的,对她的做法很是反对。
  苏姗姗接过钥匙,去灶房准备早餐了,樊家早餐简单,馍馍或者粥配酸菜就能吃,至于钱大他们,苏姗姗给他们每人煮了个鸡蛋。
  粥是玉米粥,玉米磨成碎碎,混着米煮,酸菜是泡好的,抓起来就能吃,早餐很是方便。
  樊文忠每天都吃了早饭才出门,打水洗脸刷了牙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报纸是外边人送来搁在门口信箱的,早上打开门出去拿就是了,唐知综揉着眼,陪樊文忠在客厅坐着,无利不起早,唐知综又来攀关系了,“舅舅,咱们市的铁路终点站真建在花都县?”
  樊文忠在家没有谈论工作的习惯,剜了唐知综一眼,双腿倾斜另外一侧,没搭理他。
  唐知综嘟哝,“市里是不是拿花都县好处了啊,怎么啥规划都想着花都县...”
  这话说出去是很严重事,樊文忠呵斥道,“你瞎说什么呢,铁路怎么建自然有交通局规划,作为人民干部,这样的话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
  知道是回事,唐知综心想自己又没去外边说,就在樊文忠跟前发发牢骚而已,樊文忠还能出去告诉别人不成?
  “舅舅,我看徐县长不是啥好人,咱们县建个发电厂他就虎视眈眈的想搞点事情出来,市里如果再偏袒他的话,花都县岂不独大?将来哪个县想到好的发展方针政策不得被他们搅黄了啊?同为人民服务,徐县长为人太自私,这次被咱抓着现行他没办法不承认,如果没有被抓着现行呢?他不得更猖狂啊...”市里给花都县的优待够好了,其他县哪儿有这样的机会,徐县长年纪不大,升到市里是有很大机会的,然而他那样的人,不利于社会发展。
  樊文忠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眼睛落在上边似乎移不开了,没有接话。
  唐知综偏头看了眼,报纸报道的是全国最强公社的人民群众是如何劳动的,基层干部又是如何展开发展工作的,其中不乏有扫盲的报道,唐知综继续说徐县长的坏话,“徐县长作为花都县的代表,心思应该放在本县的民生问题上,花都县有集体扫盲吗?没有吧。人民群众整体生活水平是要比其他县富裕,但想要保持可持续发展道路,学知识是必不可少的,人民群众学了知识才能在日常生活中学以致用,破处封建迷信,而不是生病拜菩萨,庄稼长得不好是风水有问题.......”
  樊文忠不接话。
  唐知综又说,“舅舅,你是市长,全市的发展都在你考虑的范围内,不能只偏重某个县,要给其他县发展的机会才是,要不然落到其他县百姓嘴里,你们不是市领导,而是‘某个县’的领导,不是让人民群众笑话和鄙视吗?”好好的市领导非得自降身份混成县领导,不是丢脸是什么?
  樊文忠眼皮动了动,没个好气的瞪了唐知综一眼。
  唐知综嘿嘿笑了两声,往樊文忠身边凑了凑,樊文忠往旁边挪,很是嫌弃他的意味。
  唐知综没有自知之明,自顾搂过樊文忠的肩,“舅舅啊,我的好舅舅。”
  樊文忠:“......”
  确实,唐知综说的话有道理,这次在花都县建铁路的话开销太大,市里的财政根本承担不起,但是不在花都县也不可能选金铭县,想到霍东山那个做派他就怒火攻心,金铭县有个发电厂又如何,其他方面太落后,建铁路是浪费钱,樊文忠侧过身,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唐知综拍了拍他的肩,“舅舅啊,你去过金铭县没,市里虽有地图,和现实相比总归有些出入,有机会你去看看,金铭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个有潜力的好地方啊,说实话,超过花都县是早晚的事。”
  樊文忠不了解金铭县的地貌,但霍东山是从金铭县升上来的,金铭县给樊文忠的印象就是死皮赖脸,阴险狡诈,霍东山和唐知综是典型。
  然而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唐知综年前说的话,说金铭县会超过花都县,他好奇究竟是单纯的吹牛还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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