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冷月寒霜》第19/171页


他回手替葛衣老叟拍开穴道,皱眉问道:“老人家,令孙是得罪了那位魔教中人,他所中的,似是极厉害而极阴损的‘绝脉搜魂手’呢?”

由于冯多心的语音,葛衣老叟听出来是个三十二三的年轻人..。

但一手连接九针,又一招便把自己制住,这年轻人的功力之高,简直骇人听闻,偏偏“冯多心”的姓名,却又陌生得从来之所仅见。

葛衣老者心中明白,以对方的功力程度,随时均可制自己祖孙于死命,如今既用这种语气蔼然相问,似以足证他确实无甚恶意!

心中敌意既减,神情上立即和缓,称呼也改过,应声说道:“老弟着实高明,我也怀疑我孙儿中的是这种阴毒手法,而对他下手之人,更极可能就是‘天外三魔’中的‘双心魔姬’呼延楚楚?..”

冯多心笑问道:“老人家怎样称谓?是不是冯多心特来求见的‘瞽目神医’白杖翁呢?”

葛衣老叟点头道:“老朽姓白,名天朴,因早年瞽目,向持白杖,故而有个‘白杖翁’的外号,至于‘神医’之称,则有些愧不敢当的了!”

冯多心道:“白老人家请准备一些益元药物,在下要替令孙解除所中的‘绝脉搜魂手’..”

话方至此,白天朴便悚然一惊,连摇双手道:“冯老弟不要鲁莽,‘绝脉搜魂手’是极为歹毒的独门手法,万一解救不当,反而可能弄巧成拙,断送我孙儿白家华的一条小命!”

冯多心笑道:“白老人家说得不错,但你身为神医,应该知道令孙四肢已微现抽搐之状,倘不及时抢救,即令答应系铃人的勒索,也会残废终身,悔恨莫及!何况在下既然夸此海口,总有几分把握..”

白天朴喜道:“冯老弟,你..你..真有把握?”

冯多心语气十分肯定地点头含笑道:“保住性命,我有把握,最多使令孙白家华老弟元气稍受损耗而已,故而才请老人家准备些益元药物,能先喂他服食一粒上品灵丹更好..”

话犹未毕,白天朴已从怀内摸出一粒朱红色的灵丹,目中含泪,喂向爱孙白家华的口内。

冯多心等白家华服下药丸,略过片刻,才向白天朴笑道:“白老人家请退过一旁,我要为令孙白家华老弟拍遍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

白天朴闻言,退向榻旁,并对冯多心问道:“冯老弟要替华儿拍遍全身大穴,应把他弄下床来..”

冯多心笑道:“用不着,在下可以为白老弟凌空拍穴..”

话完,先向白家华的心窝左近,连点三指,然后又把他的身躯向空微抛,在双掌间,不住盘弄翻转,就像是抛戏着一枚人球模样!

顿饭光阴过后,冯多心已把白家华全身上下的一百零八大穴完全拍遍,向白天朴高声叫道:“白老人家,如今我要替白家华老弟拍开‘三元大穴’,他会呛出一大口淤血,但人已无碍,下面调元益气之事,便是你的了..”

话落,手停,又向白家华胸前连点三指,然后放向榻上。

白家华果然好像闷极得舒似的,狂吼一声,喷出一大口乌血!

冯多心本人,也似相当劳累地跌坐一旁,运气调息!

白天朴赶紧先喂爱孙服下药物,并按摩“黑甜穴“,待白家华沉沉入睡以后,满怀感激地向冯多心叫道:“冯老弟,大恩不敢言谢,老朽先前竟把你当作是‘双心魔姬’呼延楚楚的同路之人,委实十分惭愧!”

冯多心为白天华凌空拍遍周身一百零八大穴之举,委实十分疲累,但他功行深厚,经过一阵调气休息,也就复原了,闻得白天朴这样一说,遂含笑问道:“白老人家,在下有桩疑问,要想请教一下,适才你在听了我是‘七杀凶魂’秦盼盼引介前来之后,为何突然暴怒,挥杖立下杀手?”

白天朴苦笑道:“那是由于老朽对‘双心魔姬’呼延楚楚太以痛恨之故,呼延楚楚曾经说过秦盼盼是她密友,而‘天外三魔’中的‘双心魔姬’与‘地狱三魂’中的‘七杀凶魂’,也应该是一丘之貉!”

冯多心越发惊奇道:“这样说来,白老人家竟与秦姑娘素不相识的了?”

白天朴苦笑道:“‘七杀凶魂’是当世武林中第一流的黑道人物,她怎会与我这闭门炼药、根本不大在江湖走动的穷老瞎子,有甚交往?”

冯多心皱眉道:“奇怪..”

“奇怪”两字才一出口,白天朴便接口问道:“冯老弟,老朽与秦盼盼认不认识无关紧要,她究竟是为了何事,引介老弟来寻老朽?老朽除了稍通医理,并植有几种灵奇药草之外,别无他能,而冯老弟神功绝技施展无碍,又不像是患了重病,中了伤毒的光景?..”

冯多心叹道:“在下如今虽然尚似生龙活虎,但是再过一二日后,却可能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

白天朴哦了一声,恍然问道:“冯老弟是中了什么尚未到发作时期的慢性奇毒么?不难,不难,不是白天朴夸句海口,老朽可以药到毒除..”

冯多心接口苦笑道:“倘是慢性毒力,在下拼着略耗真元,也可把它逼出体外!但对于苗疆恶蛊,则恐不是仅凭武功可以克制的了!”

白天朴悚然动容道:“冯老弟竟是中了苗疆恶蛊么?请赶快先伸出左手,让老朽替你诊诊脉象!”

冯多心如言伸手,白天朴颇为细心地诊完左手,又诊右手,蹙眉深思有顷,方自苦笑说道:“制蛊之道,必须先明恶蛊种类,否则万一弄错,极可能铸恨终生!在毒蛊发作期前,欲辨种类,原可从目光、脸色等加以推敲,但老朽瞽目多年,对医家‘望、闻、问、切’四诀之中,‘望’字已不能用,我只好在‘问’字之上试一试了!”

冯多心笑道:“白老人家请问,在下据实奉答!”

白天朴在榻几上摸了一面铜镜递过,问道:“冯老弟请揽镜自照,你目中有无一种非经细辨、甚难发觉的淡淡红丝?舌苔是微带金黄?还是稍呈灰白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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