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不自赏》第26/350页
小屋去了一人,更显得寂静,仿佛冷飕飕的空气忽然从地下全冒了出来。刀雕般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楚北捷的目光完全和冬天一个温度。
娉婷对上他的眼睛,心蓦然扑腾跳了两下,微微低头掩饰过去。
“王爷来了?”她扶着墙慢慢下床,跪下行礼:“王爷安康。”
楚北捷深邃的眼睛盯她半晌,将双手环在胸前,用贵族中常见的邪魅语调,戏谑地问:“听说你病了?”
娉婷本来以为自己一病,楚北捷若念旧情,多少会对她好点,那样一来,渐渐化了冤仇,可以刺探少爷的消息,将来也可逃跑。谁知一病十来天,楚北捷不闻不问,她装作不在意,嘴里还讥讽自己道:“你又不是美人,掀了帘子见了面目,哪还能使什么美人计、苦肉计?”但心里到底还是隐隐疼了、酸了。
今日见了楚北捷,打定主意不存妄想。可听见他冷冰冰的调子,却骤然想起那夜花府他一声低沉的“病了”,将她打横抱进屋中,强横又霸道,还迫她闭上眼睛睡觉。
刹时,和少爷分离后的酸甜苦辣、冤枉委屈都被一把看不见的铲子从心底通通翻了出来,五味俱全,睫毛不停使唤地一扇,居然扇出两串晶莹透亮的眼泪来。
楚北捷居高临下问了一句,半天得不到答复,怒气又起,刚要教训她,低头发现娉婷肩膀微颤。他弯腰,指尖在嫩滑的脸蛋上一挑,看见两只微红的眼睛和一张湿漉漉的脸。跪在身下的人原来已经无声无息哭得一塌糊涂。
“哭什么?”他拧眉:“给本王闭嘴。”
在镇北王面前流泪不是娉婷本意,她死死咬住下唇,想站起来,腿又发软,手撑在床边只是打颤。
楚北捷看了一会,黑着脸往她手臂上一抓,把她扶了起来,沉声道:“别咬,本王现在准你哭。”
娉婷蒙上一层水汽的眸子朝他一转,别过头,还是咬着唇落泪。
被人挑衅的感觉让楚北捷不满,轻巧地拧住娉婷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压低声音道:“你再哭,本王就灭了花府。”
娉婷看着楚北捷威胁的眼神,知道他不是说笑。镇北王心中花府又算什么?
她更用多了劲,把下唇咬出一道淤痕,乌黑的眼睛积蓄着不服,到楚北捷被挑衅得要瞪眼时,她把眼睛一揉,收了哭声,秀气的脸露出几分少见的倔强,直对上楚北捷灼热的视线。
她倒不知道,这个神态真动人极了,让楚北捷心中一动。
“女人的眼泪我见过了,没用。”他低沉的话语和身躯同时靠近,贴着她的小小耳垂,令娉婷心惊肉跳地要在床边站起来。
他轻而易举地制止:“给我坐下。”扯着她跌坐在自己怀里。
“啊……”
“别动,小心摔到地上。”不同于寻常脂粉的香味飘进鼻孔,看见她脖子红了一截,他忽然快活起来,故意轻薄地在她脸侧擦过:“嗯,你用的什么香?”
娉婷又急又羞,楚北捷浑身属于男人的味道和热气占有性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觉,熏熏的心跳和被调戏的受辱缠绕起来。她挣扎无功,手推在强壮如山的身躯上甚至象欲迎还拒,眼转一转,索性放松了身子,乖乖挨在楚北捷怀中。
“这味道好闻?”刻意放柔了声音,她学着青楼的女子声调问。
她说变就变,楚北捷似乎不能适应,身体一硬。
她笑得更甜,抬头仰看那张英俊的脸:“王爷是无所不知的能人,难道没有听过四方草?”
楚北捷目光如电,射到娉婷笑盈盈的脸上。
“四方草是天下奇毒,叶有四色,香味清新。”娉婷斯条慢理道:“反正我开罪王爷,活着也是受罪,不如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小小侍女,哪来天下奇毒?楚北捷根本不信,看了娉婷两眼,见她神态娇憨,可爱非常,怀中暖玉温香,不禁热血上涌,好整以暇道:“既然是难得的天下奇毒,那可要好好尝尝。”手臂一使力,把娉婷锢得更牢,缓缓向红唇压来。
粗重的呼吸喷在略显苍白的脸上。
娉婷在王府养尊处优,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一脸掠夺之色的男人越逼越近,顿时手足无措,慌乱之刻,她猛然大叫:“漠然快去告诉大王,镇北王亲我了!”
楚北捷一愣。
门外“扑腾”一声,原来楚漠然真的就在门外候着,早听见里面你来我往的脸红话,娉婷忽然大叫,把他唬得一脚把旁边的木凳弄翻了。
“快去告诉大王,他和王妃娘娘的打赌赢了!镇北王真的亲我了!”
事出忽然,楚北捷以为自己中了被人设套的赌局,放松力道,娉婷不能动弹的身体回复自由,她用尽储蓄起来的力气,猛一翻身,滚到床角里,抱着膝盖,警惕地瞅着楚北捷。
翻身间,楚北捷已经明白自己又中了她的计,眯起双眼,危险地问:“你又骗我?”
“王爷权势如天,美女招手即来,何必轻薄一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