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阳》第4/26页


  宴阳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她竟做了三四个月的小三。即便是事出有因,她也觉得难以接受。
  “你说的是,我不会接受这种关系的。如果你跟她没法离婚,那我是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宴阳平静下来,轻声说道。说完,忽然心中涌上一股刺痛来,眼泪不自觉地又漫了上来。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不想,卫明慎。我不想这样跟你分开……”
  卫明慎又如何不知。
  只是,他真的无法向宴阳做出保证。他们都是至纯至真的人,既然他无法容忍感情中出现一点瑕疵,又如何委屈宴阳呢?
  他已经做错过一回了,在没有万全保证的时候就碰了宴阳。现在,他不能再错下去。
  “宴阳。”
  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分开,你是自由的,而我将是永远属于你的。”
  “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我会一直保护着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如果你以后有了新的爱人,我会保他事业顺利,功成名就。”
  “如果你们有了孩子,我会当做自己的孩子,做最后一道保护ta的屏障。”
  “如果你忘记了我,那么就尽管去享受新的人生。我不会去打搅你,但我的承诺,永远都在。”
  宴阳哭了。
  很难受,很难受。
  她知道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的,可她不想这样。
  她不想他保所有人周全,她只想他保他自己,保他自由!
  “你还想要我吗?”
  宴阳忽然问道。
  卫明慎一愣,眼眶忽的一潮。
  他自觉今天已经够隐忍了,但还是败给了她。
  “不了,宝贝。”他笑一笑,说,“我送你回去。”


第04章
  自那之后,宴阳又恢复了一个人时的生活模式。
  吃饭,上课,学习,睡觉,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知情人眼里,她这样的生活,却显得怪异了。比如舍友小薇。
  从一年多前,她就察觉到宴阳时不时会消失个一天半晌的。从不说自己去哪里,回来的时候表情也一如往常,只是时不时地会看这一处发呆,时而迷惘,时而微笑。而就在三四个月前,她发现宴阳整个人都慢慢变得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宴阳,是个很纯的女孩儿,白净清秀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看人至深的时候,会有种不自觉的魅,仿若黑洞一般,使人很容易就被吸引。而现在的宴阳,多了一抹纯真的风情,有了一丝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韵味。一抬眸,一捋发,虽是不经意做出来的动作,却处处透着勾人。若说她原来是魅,现在就是媚了。
  这样的宴阳,走出去必然是吸引众人瞩目的。但小薇知道,这些宴阳都不在乎。她的纯真、风情、韵味、还有媚,都是独属于一个人的。而她确定,宴阳已经拥有了这个人,他们一定发生了关系。要知道,没有男性魅力的滋养,是开不出这般妖冶的花的。
  察觉出不对之后,小薇私下也曾问过宴阳。
  宴阳也不瞒她,隐去卫明慎的身份后,交代了自己跟他的事。当然,没有提卫明慎那复杂的婚姻史,不是怕小薇瞧不起她,而是这涉及到卫明慎的隐私,纵使小薇不知道这人是他,宴阳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替他保密。
  或许是不知道卫明慎的深厚背景,小薇听了并不感到特别惊讶。听到卫明慎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与她分手之后,她撇了撇嘴,说:“虽然他说的很有苦衷,但本质上还是因为无法两全,所以不得不做出选择。而你,宴阳,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说完,很是怜悯地看了宴阳一眼。在她看来,如宴阳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孩儿,怎么会被抛弃。
  宴阳听完小薇的话,愣了好久。
  她只知道自己是跟卫明慎分开了,但从未想过,这种分开带有一种“自己是被卫明慎抛弃”的意味。真的……是这样吗?
  宴阳思索良久,微微一笑,说:“我不是被抛弃。确切地说,是我们互相放弃了彼此。”
  如果她坚持要跟卫明慎在一起,不介意他那份名存实亡的婚姻,相信他也是会同意的。甚至还会想出一个很周全的办法,平衡好她与那份婚姻的关系。
  卫明慎有多爱她,她心里清楚。但她仍选择了放弃。
  她不是女权主义者,没有太过至高的追求。她不过是固守一个人该有的道德底线,哪怕他们都有彼此的身不由己。这世界是有阴影存在,但她――要一直努力站在阳光里。
  宴阳想明白之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然而小薇却在一旁嘀咕:说的好听,可在外人看来,她还不是“玩腻了被人一脚踹了”。这个世界,对女人的偏见,一如既往。从来不会因为她们的优秀,而偏袒半分。
  卸了包袱的宴阳,性格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洒脱。然而有一个人,却一直跟在她身后暗暗发愁,这个人,就是陈大壮陈砚辉――卫明慎交代的那套四合院还没送出去呢!
  自从宴阳见过卫明慎之后,陈砚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她打一次电话,说要商量房子的赠与和过户事宜。每次,宴阳都很好脾气地回复他,说自己不会收下这套房子的,让他如实转告卫明慎。
  没想到这个女孩儿这么难搞,陈砚辉在卫明慎和她中间纠结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攻略宴阳。毕竟卫明慎是他的老板,如实转告的唯一后果就是得罪自己的老板。而宴阳这边就不太一样了――谁会嫌一套价值两亿的房子烫手呢。她不想要,还是因为她太年轻,未经世事,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可她不懂,他总明白的呀,凭他一口铁齿铜牙,这点道理还跟她掰扯不清楚?
  是,同样的话,他确实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可那不都在电话里么?见不着面,总是隔着一层,难免不能很好的感受到彼此的意图和诚意。
  所以这一次,陈砚辉决定把宴阳请出来。他把这事儿,当面跟她说清楚!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拟了无数遍腹稿,陈砚辉终于把电话打了出去。女孩子也爽气,他约,她就答应了。
  时间定在周六,地点在燕大周边的星巴克里。陈砚辉早就到了,等了片刻,就见一个女孩儿推门进来。
  这是陈砚辉第二次见到宴阳,这一次的感觉,跟上一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焦虑和不安,女孩儿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然而这一次,宴阳一进来,就给他一种置身在春季一片林荫下的感觉。通体舒泰,赏心悦目。看到这样的,陈砚辉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39岁的卫明慎,会拜服在她的裙脚下。
  这个女孩儿一定是对别的男人留情了。否则她一出手,没有谁能躲得过。
  “陈律师,你好。”
  宴阳在陈砚辉面前落座,跟他打招呼道。然而陈砚辉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没有回应。
  宴阳只好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略带关切:“陈律师,怎么了?”
  看着女孩儿逼近的清澈双眸,陈砚辉大骇,慌忙回过神来。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他轻咳了一声,说:“没事没事,刚在想事,有些出神了。”
  “那就好”宴阳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我的事逼疯了。”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陈砚辉就有一堆苦水要倒。
  “宴小姐啊,我现在离疯也就只差一步了。”陈砚辉抛弃了所谓燕城第一名嘴该有的体面不要,苦着一张脸,拜佛似的看着宴阳,“这房子哪儿点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收下。”
  宴阳倒真不知他为这个问题苦恼到如斯地步,想了想,她说:“不收下这套院子,我会有什么法律上的麻烦吗?”
  “这倒不会。”陈砚辉老实交代。
  “那就是了。”宴阳点点头,莞尔一笑道,“那我就还是不收了吧。”
  “能给个理由么?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吧?”
  宴阳觉得自己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的够清楚了,但看陈砚辉这么为难,她想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说点什么。
  “陈律师,你觉得卫明慎送我这个院子,是为了什么呢?”
  陈砚辉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事涉自己老板,他慎重了许多。
  “当然是为了您好。不过,也存了弥补您的心思。”
  “是,他是想弥补我。”宴阳说着,忽而一笑,“但你觉得,我就只值这两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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