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第2/392页



秦漫静坐在轿中,一直到月成掀开轿帘请她下轿,她才扶了月成的手,第一次踏上了尤家的地。

尤家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从头到尾也没人告诉她,秦青也只说尤家规矩多,别的一概不提,似乎这根本不重要。不过既然能跟秦青结为亲家,尤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大家族里是非多,争斗也多,她暗暗告诉自己要谨慎,别一个没注意就被人坑了。

还是在门口那位婆子的带领下,秦漫和月成来到了尤家给她们分配的院落。只见篱上花枝鲜媚,四围树木繁翳,院落名字也还算优雅:静宁院。不过秦漫总觉得这院名似乎在暗示她,让她安分守己,最好不要惹人注意。

那婆子开口道:“老爷朝政繁忙,多日不曾归家,夫人稍后会来看望少夫人,请少夫人稍安勿躁。奴婢刘婆子给少夫人行礼,便先告退了。”

秦漫笑了笑:“有劳了。”说完她抬眼看了看月成,便见月成赏了刘婆子一些碎银。这刘婆子面容恭敬,但双目之间却并无卑躬屈膝之意,看样子她是尤家的老人了,想必资格也要比其他家奴高上几分。

刘婆子也没拒绝,接过银子便谢了声,躬身退下了。

秦漫抬手看着大红喜袖,心想月成这是要她穿给谁看呢?就这么嫁过来,连新婚夫婿都没见着,该不会是要让她守活寡吧?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若真是这样倒好了,她可以在这里安静的过她的小日子。刚刚进院子时她瞧见一块地,若是能在那里种花花草草的,也是打发时间陶冶情操的好方法。

秦漫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阵冷气迎面扑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头一望,是个陌生男人,脸部线条紧绷,但自有一股男性魅力散发着。

“奴婢月成见过姑爷。”月成急忙跪下了,这是女眷的院落,除非大少爷本人,其他男人是不可以进的。即使是老爷要见媳妇,也只能在大堂召见。

秦漫一惊,这就是她的新婚夫婿尤子君?果然不能念,一念他就来了。不过,让她往后都要对着这么个冰人,恐怕有点难为她了。她又忍不住想,在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纵使新婚夫妻没见过面,洞房花烛夜也是不可避免的吧?她怕冷,不知晚上会不会被他变成冰棍新娘……

“妾身见过夫君。”秦漫站起身,行了一礼。她察觉到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心想她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她可是才开口说第一句话,言语方面不至于,那就是行事方面了?她仔细的回想着踏进尤家后的每一件事,均想不起不妥的地方。除非……是她先前掀轿帘被他瞧见了。

“不必多礼。”尤子君见她起身,才又问道:“你进府前可见到生人了?”

秦漫一愣,不明白他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回姑爷的话:没有。奴婢陪着小姐一直到了静宁院,小姐才下轿的。”月成却是知道姑爷问的是小姐穿着这一身红艳艳的喜裳,是否让外人给瞧见了。

秦漫心里头郁闷着,却不便在脸上发作。不知道女子出嫁究竟有什么丢人的,为何不能让外头人瞧见。若说是必须遵守的规矩,那么这里的女子地位也太低了。出嫁是一生的大事,不仅无酒席,还受尽委屈。依她看,女子还不如不嫁的好。

“故君三年丧期,人人自危,此时让你嫁过来,受委屈了。”尤子君松开眉头,继而说道。

秦漫恍悟,原来跟皇帝去世有关,不过他所说的‘三年丧期’,未免也太久了吧?她微微一笑:“妾身过门前,父亲已经说过缘由了。既然是早年的约定,妾身便无委屈可言,夫君言重了。”

四年前尤家便已经跟秦青达成共识,尤子君在今日迎娶其义女秦漫。只可惜两年前国君去世,全国上下须得守‘三年不言’的律法,一切婚嫁丧事都得从简,所以才导致了秦漫的委屈。

不过,这也不仅仅是秦漫的委屈,尤家也照样委屈。想尤家有御赐匾额‘京城第一家’,尤氏家族又正值兴旺发达之际,如今大少爷娶妻却连宴席也不可摆,亲朋好友不可接,自然也是无可奈何的。

“如此便好,你一路想必辛苦,早些歇息,我日后再来看你。”尤子君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漫微愕,他的意思是今晚不留宿静宁院?只可惜,尤子君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中了。

月成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开始整理起房间来。完了,姑爷对小姐的第一印象不好,都是她害的……早知道她不给小姐穿上大红嫁衣了……

正文 第二章:婆婆是好是坏?

媳妇进门敬公婆,可秦漫是见了尤子君一面,然而那公婆却始终没有露面。

秦漫有些无奈,不管是要关冷宫还是怎样,总得有个人来透露一下意思啊。不过这几日她闲着无聊便用话从月成口中套出了‘三年不言’的规定,也就是害她落得这般下场的罪魁祸首。

所谓‘三年不言’,就是指旧皇帝去世、新皇帝登基后的三年内,文武百官乃至贩夫走卒都不得随意开口说话,婚嫁丧事一律从简。追根究底,就是一个‘孝’字在作祟。

按照月成的说法,过去的两年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在家以外的地方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被小人告到朝廷而获重罪。秦漫很不以为然,虽说孝道重要,但也不能用活人的幸福生活去祭奠死人。若是在这三年内,国家发生什么动乱,难道也得遵守这‘三年不言’的规矩不成?

话说回来,若真是国家发生动乱,想必这规矩也会因时而变的。在秦漫看来,这‘三年不言’不过是新君用来稳定人心的计策罢了。新主换旧主,最怕的就是旧臣夺权闹事,如果先封了他们的口,再捆住他们的手脚,想必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的。

秦漫只是在等,等一个人来找她。她毕竟是尤家的媳妇,明媒,虽说没有正娶,但也是被逼无奈才低调过门。就算是非常时期,在尤家大门内她依然还是少夫人,所以尤家能够当家作主的人一定会跟她说些什么。

只要当家作主的人找上她,她或许就能知道往后自己该怎么做了。是浮上水面斗法,还是潜下水底摸鱼,全看尤家给她什么样的活路走。这里女子地位低,她也只不过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罢了。

果然,在秦漫嫁入尤家的第五日,尤子君的母亲来静宁院了。在秦漫看来,这位据月成说是诰命夫人的女人一定精明能干,雷厉风行。谁知,尤夫人一进房间,就让秦漫大感意外。

尤夫人不过四十出头,眉目间透着一股子温婉,丝毫没有盛气凌人之感。如果以当家主母的眼光来看她,确实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秦漫觉得,她的婆婆属于被男人保护着的小女人类型,实在没有一点精明夫人的模样。她再想到那日进尤家时见到的名义夫君尤子君,微微感到好笑:温柔母亲和冷酷儿子的组合?她禁不住有点期待这对母子面对面了,不知那是个什么场面。

“儿媳秦漫给母亲请安,母亲请用茶。”虽然不是正式的入门礼,但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秦漫依然很规矩恭敬的跪下了,而月成也非常懂规矩的端上了热茶供秦漫敬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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