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嫡女不为妃》第2/234页


  介修失笑,“当然,世间的每个生命都有生辰,珑儿自然不例外。珑儿还记得你脖颈上的珠玉吗?师父每年送你一颗,送你珠玉的日子恰好是你的生辰”。
  灵珑闻言,将脖子里的项链拿了出来,翡翠色的小小玉石,晶莹剔透,圆润饱满,她用小手一粒粒地数着,恰好是十一颗。
  灵珑将项链拿在手里把玩,触感温温润润,“师父,明日你还会送我一颗吗?”
  介修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珑儿,你自会得到珠玉的,明日将有人亲贺你的生辰”。
  灵珑还来不及发问,介修已独自起身朝着山涧的方向走去。
  夜幕缓缓降临,朦朦胧胧的星光投射出来,介修一袭白衣轻缓地飘扬,带着迷离的光芒。
  灵珑看着介修的背影,莫名觉得酸楚,师父今日似乎有些不快,望着山峦的时间长了些,面容更冷峻了些,连背影都透着股子萧凉之意。
  萧凉?
  灵珑为陡然冒出脑海的词语打一激灵,她缓缓摇头,嗔怪自己胡思乱想,将没吃完的果子丢给红豆,带着雪儿朝厨房走去,她要先把米饭煮好,师父回来或许一切都会好了。
  介修久久不曾回来,灵珑等累了,便遥望着夜空研习星象之术,“三垣二十八宿,这里是太微垣,这里是上相,这里是……”
  慢慢地,灵珑由仰望变成了仰卧,指着天空念念叨叨地研习着。
  介修负手立在篱笆旁,忍不住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灵珑听到那声叹息便停了下来,她歪头看着篱笆的方向,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师父,珑儿今晚煮饭放了一滴香油,那米饭可软糯可好吃了”。
  介修衣袂翩跹,踏着月光靠近灵珑,俯身问道,“丫头,为师教你的法子自是管用的,只不过,为师可没教你偷吃?”
  灵珑撇撇嘴,扯着介修的大掌起身,“师父,您冤枉珑儿了,珑儿可不是馋嘴的人。是红豆,红豆打翻了锅盖,珑儿用闻的也知道好吃啦!珑儿知道您嫌弃红豆的口水,还特意把红豆关进了卧房里呢”。
  介修点了点灵珑的额头,“你呀!为师说你一句,你顶为师好几句,好吧,是为师的错,珑儿罚师父将米饭吃光如何?”
  灵珑揽着介修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说,“师父,你说话要算数,珑儿煮了两大碗粳米哦!”
  夜深了,月亮渐渐偏移向西方。
  山谷的夜里十分静谧,除了蛐蛐,所有的事物都睡了。
  灵珑也睡了,枕着介修的腿睡着了,本来说要听故事,哪知故事讲了一半,她就睡着了。
  介修轻轻抚摸着灵珑的发,小丫头的发又长长了,慢慢到达了腰际。第一次帮小丫头梳发时,他十八岁,她才三岁,肉嘟嘟的小脸像个粉团子。许是他弄疼了她,小丫头哭得撕心裂肺,他笨拙地哄着,小丫头卖力地哭着,后来,她哭累了,就睡着了。也像现在这般,趴着他的腿睡着了。
  介修忍不住勾唇笑了,轻轻抚摸着灵珑的小脸,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榻上。
  灵珑似是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嘟囔了些什么,翻个身继续睡去。
  介修将桌边的木椅搬至窗前,安静地看着灵珑的睡颜,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温润地笑了,这是他的徒弟,也是她养了九年的孩子啊!
  次日清晨,灵珑是被食物的香气馋醒的。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进了厨房,“师父,您在煮什么,好香啊?”
  介修微笑着回头,随即便皱起了眉,“珑儿,为师告诉过你,不许光着脚”。
  灵珑吐吐舌头,扯着介修的手臂摇晃,“师父,珑儿被香醒了,一不小心忘记了,这不能怪珑儿,都怪师父手艺太好了,珑儿以后离了师父,肯定吃不饱饭了”。
  介修抬眼,接着默默地抽回手臂,转身继续忙着灶上的活儿。
  灵珑愣了两秒,看着介修的背影有些委屈,她抿了抿嘴唇,奔回卧室穿好了鞋子,然后重新回到了厨房里,直接揽上了介修的腰身,“师父,您别生珑儿的气了,珑儿以后一定记得穿鞋子”。
  介修回身,带着温柔的笑,“珑儿,为师没有生气。今日是珑儿的生辰,为师如何会生珑儿的气。珑儿,为师今日煮的是红豆膳粥,知道你喜欢吃甜食,为师还放了不少蜜枣,今日你多吃些,便不要去练功了”。
  灵珑见介修没有生气,还对着她温柔地笑,有些开心地舒了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师父,我去梳洗了”。
  介修点点头,却见灵珑站在门口,前脚踏出了门槛,摆出一个要走不走的姿势,“如何,珑儿?”
  灵珑慢吞吞地回身,皱着包子脸问,“可是师父,珑儿不练功,珑儿干什么呢?”
  介修挥挥手,转身搅拌着灶里的粥食,灵珑只得离去。
  红豆膳粥果然很甜,灵珑吃得开怀,吃了三小碗还想吃,却被介修制止了,“珑儿,当心吃破肚皮了”。
  灵珑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鼓胀的肚皮,却发现介修面前的粥只动了小半碗,师父不爱吃甜食,今日却为她弄了甜粥,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揽着介修的脖子撒娇道,“师父,您是这个世上唯一疼爱珑儿的人”。
  介修将灵珑抱进怀里,替她揉着小肚皮,“珑儿,将来还会有很多人疼爱你的。到时候,珑儿只怕会忘了师父的”。
  灵珑抬起头,认真地说,“不会的,师父。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师父不但是珑儿的夫子,还是珑儿的父亲,珑儿怎么都不会忘记师父呢”。
  介修眼睛有些发涩,逃避地将灵珑的头颅压进了怀里,“珑儿,为师和你开玩笑呢!我的珑儿是最美好的珑儿,自然不会忘记师父”。
  灵珑在介修怀里重重地点头,一抬眼正对着森林的方向,眼睛登时就亮了,她从介修怀里挣扎出来,“师父,您等珑儿一会儿,珑儿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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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娘亲登门

  灵珑将内力提升到顶点,运起飞仙步朝着森林的东北角奔去。她前几日练功,一没留意走得有些远了,意外发现了一颗结满黄色果子的树,那果子只有核桃般大小,软软的,却酸酸甜甜。师父的早膳定是没吃饱的,她准备摘些果子给师父吃。
  灵珑摘了许多果子,直到衣裙再也装不下才罢手。她擦拭着额际的汗水,咧嘴笑笑,师父总说她是野丫头,她果然是野丫头,如果带个竹篮出来,岂不是可以多带几个果子回家嘛!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哼着小曲朝木屋而去,“一去三四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
  灵珑脚程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小木屋便近在眼前。她原本打算如往常般翻过栅栏,想起今日是她十二岁生辰,便后知后觉地慢下步子,一抬眼却看到小溪旁停着一抬十分华丽的轿撵。
  轿撵旁的大汉高大魁梧,容色肃穆,见她看过去,都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灵珑心里疑惑,只得点头回礼,加快步伐朝木屋走去。
  石桌旁坐了两个人,除了白衣胜雪的介修,还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背对着门口。
  介修发现了灵珑,率先开口道,“珑儿,回来了”。
  灵珑拎着裙角走近桌边,“嗯,师父,珑儿摘了很多果子给你”。
  灵珑转头看向妇人,那妇人也正好抬眼,四目相对间,黄橙橙的果子滚落了一地。
  灵珑慌乱地低下头,蹲下身子捡果子,那果子很是顽皮,落得到处都是,她东捡一个西捡一个,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狼狈地摔在了地上,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介修将灵珑拉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满是疼惜地问,“珑儿,摔疼了没有?”
  灵珑吸吸鼻子,抱着介修的脖颈不松手,“师父,珑儿累了,珑儿想睡觉!昨夜蛐蛐叫得声音太大了,珑儿没有睡好!”
  介修将灵珑打横抱起,朝着妇人点点头,径直朝卧房而去。
  灵珑被介修放在床上,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眉头却从未放松。
  介修无奈地叹口气,抬起衣袖擦拭灵珑滚落腮边的泪珠,然后站起身,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灵珑睁开眼睛,看了眼介修离去的方向,然后便望着床幔发呆。
  记得有一次师父出门,回谷的时候穿了一件崭新的白色青底暗花长袍,衣袖边还绣满了藤萝花。她欢喜极了,围着介修转悠,“师父,这藤萝花真好看,书上说,紫嫣公主的床幔就是绣满藤萝花的,原来藤萝花这么好看啊”。
  师父没有说话,第二天又出谷了。她以为师父去出售药草,可她在后院晾晒的药草却一点儿没少,她嘟着嘴巴蹲在门口等着师父。太阳下山的时候,师父终于回来了,递给她一个白色的包袱便回了卧房。她打开之后才知道,是绣满藤萝花的床幔。
  灵珑笑笑,师父待她是再好不过的。想起介修,忽又想起坐在石桌旁的妇人,登时沮丧了起来。
  她那么美,很像书卷中描绘的大家闺秀,妆容精致,举止优雅。可是她为何与她如此相像,她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灵珑想起提着裙角出现的野丫头,有些羞愤地垂下肩膀。每每师父见了,都会捏着她的鼻子笑骂,可是她呢,她会觉得她粗鄙不堪吧?
  灵珑烦躁不堪地挠了挠头发,将头埋进棉被里,没一会儿便憋出汗来。
  介修掀开被子时,见到的便是湿漉漉的灵珑,他提起衣袖擦拭着灵珑的汗水,责备道,“天热了,当心中了暑气”。
  灵珑胡乱地摸了摸额际的汗水,坐直身子扑进介修怀里,“师父,您会觉得灵珑粗鄙吗?您会嫌弃灵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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