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姑娘择婿记》第77/114页
玉逸尘道:“不过是遗臭万年。”
贞书摇头哭道:“我不想看到你那样,那怕别人都骂你唾弃你,我仍愿意你像如今一样安安稳稳,不要遭受你带施加给他们的那些刑具和痛苦。”
他府中所陈列的那些东西,若他败去,别人自然也会施加到他身上。
玉逸尘亦止步站了道:“那我就不败。”
贞书仍往前走着,行了许久远才道:“我不是希望你不败,我希望你从此脱离那个地方,或者不要再替皇帝做那些事,安稳当个太监,就伺候他的起居不好吗?”
她满心希望的看着,那怕他此时点头应允一声,她仍愿意跟他和好,跟他结婚,可他并不言语,仍往前走着。贞书跟了上去,默默无言仍与他一起走着。
雪越下越大,初春的雪中水气太深,贞书一双棉鞋早已湿透。渐渐双脚冻透了,猛然一滑差点摔倒,玉逸尘忙将她扶了抱起,见她脚上只是一双棉鞋,略带了责怨问道:“那么多靴子不穿,这样冷的天气为何只穿双布鞋?”
忽而他醒悟过来道:“你竟再没有去过咱们的院子?”
他备了许多鞋子与衣服在那所屋子里,叫她随时自去。她却从来没有去过。
两人抬眼四顾,各处皆是无声的雪。玉逸尘扬手招了随从过来问道:“这是何处?”
那太监低了头躲着雪道:“离川字巷不远。”
川字巷正是玉逸尘所置的小院处,因并列三条一模一样长的巷子而称川字巷。
玉逸尘扶了贞书道:“先去换双鞋。”
贞书虽心内也疑惑他怎么又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来,但是两人皆是如此境地,想他也不会刻意如此,只怕也是巧合,点头应了在前头走着。
进巷子敲了门,内里一个面生的老者开了门,见是玉逸尘吓了一跳,忙躬身道:“老奴总不见公公来,如今各处屋子里皆未生着火,这可如何是好?”
玉逸尘即又哄得贞书来此,那管他有没有生火,随手一挥,身后几个太监窜了进来,寻炭盆的寻炭盆,燃火的燃火,烧水的烧水,一下子便忙了起来。
他俩方才走热了,又这屋子里冷,进了屋子脱了鞋袜便冷的提起来抖个不停。玉逸尘寻了件罗衣来给贞书裹上,又拿了块大帕子来替她擦着头,见她冷的上牙下牙碰在一起磕个不停,又出来问道:“为何还不见火来?”
☆、92.1
几个太监才挟了炭,也不敢再慢,双手端了就抱了进来往上面罩着罩子。玉逸尘扶贞书在炭盆旁坐了,接过那小监手中的脚炉自添了煤进去塞在贞书脚下,见她仍抖个不停,起身道:“我叫他们烧了热水,泡个热水澡或者会好一些。”
贞书哆哆嗦嗦应了,裹着罗衣等着。
不一会儿玉逸尘进来道:“水烧好了,走,去洗澡。”
贞书到了盥洗室,见热腾腾一缶水,旁边炉子上仍有热水,桶中还有清水。自解了衣带道:“你先出去吧。”
玉逸尘叫她有些尴尬的神色惹得一笑道:“你混身那里我没有瞧过?我便替你洗又如何?”
贞书心道如今咱们可不是那样的关系。见他过来替自己绾着发,终是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乖乖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缶中。
浴逸尘舀了水替贞书身上浇着,从脖子往下慢慢揉搓着,在她耳边问道:“你可曾想过我?”
贞书小腹一酥,忙闭上眼睛答道:“没有。”
她撒谎的时候眼睛忽而瞟他一眼,闭上眼睛抿着嘴,可笑的像个刚准备骗过大人的孩子。
玉逸尘心中所有的烦忧瞬间消散,此时心中敞快的想要大笑。终是忍着又试探道:“那显然是你又找了旁人了。”
贞书气的拿眼瞪了玉逸尘道:“我会找谁?我能找谁?”
她娇嗔的样子更可爱,带着点微微的凶意,像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的理直气壮。
玉逸尘此时替她揉着脖颈,她便微微扬起头闭眼等着。玉逸尘一双眼睛盯紧了贞书道:“或者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贞书睁眼侧眸瞧着玉逸尘,摇头苦笑道:“只怕这辈子我也嫁不出去了,至少京城里是不会有男人要我的。”
玉逸尘自拿水从她身上往下浇着,慢慢凑到她耳边轻言道:“就算你不愿嫁给我,但永远也不能再爱上别的男人。因为我将你惯坏了,我的小掌柜。”
他眉眼间皆是融融笑意。若他永远如此,身后没有那些可怕的事情该有多好。贞书这样想着,忽而问玉逸尘道:“若你不是个太监,而是个真正的男子,你仍会这样待我吗?”
玉逸尘停了手,眉间渐渐浮现起那带着些许妩媚的愁怅,许久才一笑道:“我竟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如今这样这个问题。因为该死的是,那个东西它永远不会存在了。”
又停了许久,他才又笑道:“也许不会,也许我仍会碰见你,仍会爱你,因为爱你是由我心而发的事情,可不会如此深切能体会你心中的痛意与无奈,更不会如这样般宠着你。因为,如果我真是个男子,得到爱与被爱,将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答的非常理智而又中肯。
贞书低了头道:“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如今这样或者是个真正的男子,我爱你皆不为你能给我的一切,不为钱财,不为你的温柔小意,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所有叫上天和这个人世间夺走的东西,我不能给你,但我希望能弥补你。”
她停了一会又摇头道:“可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甚至不能劝你停下。”
玉逸尘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会也不可能停下。至于我曾做过的一切,我只对不起你一人。”
他终究不肯认错,不肯承认自己引鞑子入中原是有罪的。
贞书转身盯住了玉逸尘,眼泪止不住外涌着,结结巴巴道:“若你就此停手,你曾经做过所有的事情,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罪过,即使到了地狱里我也愿意替你担一半,所有《地藏经》里那些可怕的刑法,我会替你受去一半,夫妻同当。但如果你不停手,我不但不会嫁给你,而且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玉逸尘取了帕子来替她擦干全身,又取了她原来穿过的长衫替她披上,仍用那罗衣好好将她裹紧了出到外间,此时各处置着炭盆,比之刚才热了许多,贞书还是冷的打了向个喷嚏。
她才扔了罗衣钻进被窝,就见玉逸尘端了一只小盘子进来也上了床,替她也斟了一盅道:“喝点热的驱寒。”
贞书复披了那罗衣坐了起来,两人一头一尾坐在被窝里,捧着杯暖暖的黄酒。玉逸尘伸了脚寻着贞书暖暖的一双脚,寻着了便将自己一双冰冷渗人的脚伸到她暖暖的腿窝中去。这才道:“咱们今天不谈外面的事情,只好好喝盅酒如何?”
贞书从一遇到他就不停劝到现在,也见他是劝不动的,遂也无奈点头,轻抿着杯中的黄酒。玉逸尘含了口黄酒在口中温着,见贞书拿指肚转着那酒盅沿边默默无言,起身将盘子推扔到地上,含着一口黄酒就压了过去,将一口黄酒皆渡到贞书嘴中,才又问道:“你真的没有想过我?”
贞书吞了那口酒,攀上他唇吻了一气才道:“想。”
见他又吻了下来,贞书歪头躲了一双眼睛盯住玉逸尘一字一顿道:“但我决计不会嫁给你。”
他的手已经自她敞着带子的衣服里钻了进去,上下游窜着。贞书弓起背销丨魂蚀丨骨哼了一声,玉逸尘得了这样的鼓励,伸手取了桌上那泡在金盏中的羊眼圈并偎于温炭中的缅铃,一路两瓣唇摸索了下去,仍是去寻那能叫她欢乐至死的源泉。
这一夜他不知折腾了多久,弄的她疲惫不得下身干涩时,便渡了津水于她仍是伸了手不停搅动,一样样将那钵中的东西试过一遍又一遍。贞书叫他弄的身上无一处皮肤不起着酥意,头发丝上也森森透着酥麻之气。最后精疲力竭也不管他仍在那里痴缠,闭眼沉沉睡着了。
等贞书睡了一觉猛然惊醒,就见玉逸尘仍是那身太监宫服穿着齐备,正依在床边望着自己。见她醒了,玉逸尘才笑着亲了亲她额头道:“我要入宫去了。”
贞书睡意还未醒,见外头半明半亮,问道:“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