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一界》第2/200页
两个主任面面相觑，直接拒绝一个刷厕所的就不好了。话说到这份上就无话可说。
回去吧。大院长手一挥，表示谈话结束。三院长笑着补充：“回去准备一下，两位新人马上到岗。
崔莺莺科长站在门口。大院长说：崔科长请进。他一指王主任面前的茶几，这两张表格让政工处收去吧，这两个人划归教学研究处了。
王主任无可奈何地将表拿起递给崔科长。恭喜你，添人进口了。崔科长笑道。王主任咧咧嘴角。
主任，进了人总是好事啊。乔妮跟在主任后面闷了一道，一进办公室忍不住开口试试王主任的真正意思。见王主任坐在那里，看看门，就起身将门关上。
主任还是不吭声。
怎么了，犯愁了？乔妮坐在主任对面笑道。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能上咱中学教研部呢？资历学历什么的且不说，上学期工作出了大纰漏不是吗，被处罚成工人不是吗？
要是因为工作出色被晋升到中学教研部的还能理解。
就是，你说咱部成什么了？还培养，怎么培养？说的轻巧。
主任，咱部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干的吧。
就是，形象、气质、表达能力、组织能力，你的意思是……说到这里王主任笑了。就是，咱部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
那是。
你去各个科室看看卫生打扫得怎么样了。
好。那晚上会餐吗，也得有个迎新会吧。
迎什么新。下午不是有部务会议吗，顺便介绍一下就得了。
好。那我看看打扫得怎么样了。咱这屋还不错。跟清洁工结算吗？
你看着办吧。
范小花每次往男卫生间门前一站都很鬼祟。她先站在走廊门口四下里瞅瞅，然后敲敲门：有人吗？再敲敲：有人吗？然后脖子前伸，以随时撤退的姿势小心地走进去，见没人了，确实没人了就把门一拴，在里面手忙脚乱地擦洗起来。然后做贼一般开开门，拎桶，溜出门去。她自怜地想，自己怕是全世界未婚女里进入男厕的不二人才。其实张磊也刷男厕，她俩为了快点干完这恶心活，一三层归她，二四层归张磊，这么一来效率是高，但风险也大。
第一次刷厕所时，她问了扫地阿姨一句：男厕所也刷吗？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小姑娘应该被照顾不涉足男厕所的。谁知扫地阿姨的回答足资证明一个老女人的恶毒念头：男厕不是厕吗？废什么话，刷厕所的还分什么男女？
混到不分男女的程度，范小花不知如何是好。人家不分，你要硬分，是不是你不对？那你反社会，搞不好你还反人类。一贯有主意的张磊也不知如何是好。世上是有不分男女那一说吧。这就好比是医院，你见过病房里的病人分男女的吗？除非妇产科，绝对没有男病人。但就是妇产科，当你正在妇检时，也不敢保证不会冲进一个什么男人来若无其事地象走过水果摊一样随意地走过。这个男子是卖医疗器械的，他要看器械的*作情况，你有意见吗？可是，不能不介意。野百合也要有春天，刷厕所的也要分男女。
这种便池是世上最难刷的。一个大水槽横贯其中，上面分成四个隔断，每个隔断没门，上厕所的横跨水槽方便，可见一清二楚。这老女人，净拿咱俩当奴隶使唤。张磊骂道。
行了，早干早完事。小花开始洒清洁剂。张磊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窗前，树枝叉丫伸向天空，微微随着风儿摆动，天是那么的蓝。咱俩在北京，能什么样？
快别提北京了。小花笑道。下车三站地远，打个车，司机说照顾咱俩，俩女孩出门不容易，不打表了，一百元送到地方，结果就是打表也花不上三十元钱。张磊也笑道：谁说不是呢，可让他遇到一对山炮。拉着咱俩在长安街逛，看了tam，央视大楼，还有中华世纪坛，还一个劲地讲解，那嘴就没停过。
咱俩还夸首都人真热情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人也不一样。结果蒙了咱那么多钱。两个女孩哈哈大笑。
干什么呢！猛地一声吼，把两个女孩吓一哆嗦。扭头一看，扫地阿姨正站在门口，叉腰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们。
光玩是不是？快干活，早干晚干这活不都是你俩的！
张磊看了阿姨一眼，心说这日子，不怒吼就没法往往下过。她拿起铁刷进了隔断，大力蹭便池上的污垢。小花跳下隔断，端起一盆水，正待往里冲，又被一声大叫吓得失手把盆子扔到地上，塑料盆连蹦跳滚到墙角，水洒了一地，鞋也湿透了。“那是冲的吗，那是冲的吗？地漏堵了你掏啊！”吼声继续。
哇------小花放声大哭。张磊生气地站起身，跳下隔断，对着阿姨愤愤地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还不干了呢。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小花哭着跟着张磊走出去。
不干了，吓唬谁呢！就这态度还能干什么！有本事去干教研员呢！那活好。你配吗？正说着，工具间电话铃声震天价响。扫地阿姨掠过她们身边，去接电话。那嗓门大的，零公里迎宾门那儿都能听见：嗯，我是。啊，胡科长啊！对对，是我。张磊拉了一下范小花，走！
范小花抹了把眼泪，脸立刻黑道道花了起来：坏了，我的美瞳掉了。
张磊一看她，立即大笑起来，简直是小鬼成精。脸上都是黑道道，睫毛一半脱落，一片美瞳贴在泪湿的脸蛋上。
这儿，这儿。张磊刚要替她拿下来，只见扫地阿姨得意洋洋地掐腰站在她们面前：胡科长有请，这下子你们可要高升了。说不定去小教部当个教研员呢。快去吧，胡科长在办公室等着呢。
正文 第三章 面对领导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0-13 8:09:14 本章字数:2851
扫地阿姨胖胖的身子一回旋，回了工具室，立刻有瓜子皮子从房内飞了出来，象片片横飞的雪花。俩女孩相互瞅了一眼。张磊立刻说：“你先洗洗脸，把那些零碎都清了。”范小花说：“那你也洗。”
“凭什么，我的装又没花。”
“凭什么我一个素着？”
“行行行，算你狠。”
俩女孩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把长长波浪长发挽在头顶上，走出小四楼。
主楼三楼一出电梯，就到了胡科长门前。
范小花一拉张磊：“看看，我怎么样？”
张磊翻翻眼睛：“有点怪，黑眼仁变小了。”
“去！你更怪，整个四白眼！”
张磊推了她一把，顺势敲敲门。
“请进。”屋内传出胡科长的声音。
好大一片阳光，亮亮地照在转角一圈沙发上。两扇窗台上摆满了杜鹃花，有红有粉有黄，娇娇茁茁，正在盛开。室内纵深入处，迎面一张写字台，乌闪闪放着实木特有柔和的光。
“快来，快进来。”胡科长满脸堆笑，从写字台后站起，一手拉一个，将俩女孩让到沙发上。“快请坐。”
好大的沙发啊，要是靠在椅背上，腿非得伸直了不可，根本打不了弯。俩女孩欠身虚虚地坐了一个沿儿，笑着看着胡科长。这个女人是学院的传奇，历届院长的红人。她模样丑陋，但衣着得体，言谈热络，上下和气。
胡科长也笑眯眯看着她俩：“寒假都干什么了？”
范小花瞅瞅张磊，然后说：“这您也知道。”
“去北京了。小花姑姑在北京工作。”
“哦？”胡科长很感兴趣。“做什么工作？”
“就是一般文秘。”范小花怕张磊再说出什么离谱的事来。
“你俩都去了？”
“是，玩了几天就回来了。”
“回来就好。上学期的事也是让你俩暂时离职，好对家长有个交待。你俩没意见吧。”
“没有。就是厕所总也擦不完。”范小花说。
“是，拚命干了三天，所有的卫生间刷了一遍，回过头去看楼下第一间，又该清洗了。”
“没完没了，感觉象吴刚。”
“谁是吴刚？”张磊和胡科长同时问。小花楞了一下，说：“我家邻居，被他老婆罚扫楼梯，好几年了。”
“是。”张磊说：“最可气的是扫地阿姨，什么都不干，成了我俩的监工了，动不动就吼一嗓子，吓死人了。”俩女孩吱吱喳喳，吐着苦水。
胡科长笑笑：“想不想换个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