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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五指山压顶。
“哇――”小乱来的哭声。
“咯咯――”昱小王爷吮着指头笑。
……
十几年过去了。
当年讨厌女人的华乱来变成了人憎狗嫌的采花贼。甚至为了应景,把自己的姓都改成了“花”。
当年的奶娃娃变成了左拥右抱四个小妾的小王爷。
当年伶俐慧黠的小姑娘变成了端庄文雅的陆少夫人。
小王爷还是喜欢着小姑娘。
小男孩却忘记了那一段往事。不不不,或许他并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曾经那个他芳心暗许的小女孩――
就是溯央。
宛在水中央





第二卷 北临城 第二十章 惊天之变
狗狗书籍 更新时间:2011-1-7 7:26:29 本章字数:2777

“主子,我查过了,文大人是五王爷的人,孟大人和路督头是太子的人。”螓希说着,托腮嘟起了嘴,“这次我们撞见的董大人,又是七王爷的人。莫非,这杀人凶手并非是哪一派的人物,只是仇视权贵?”
溯央笑了一笑:“或许吧。只是我私心里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螓希不再插嘴,替她斟上清茶。不一会儿,廖奉霆身边的一个伶俐仆从进来,给溯央见了礼,道:“才得着消息,太后凤辇约莫明日便能到北临。”
溯央心里顿觉一宽,叫螓希拿银子给他罢了。那人走后,螓希不禁喜道:“太后来了,必能庇佑主子,不受那些魑魅魍魉的侵扰。”
溯央苦笑一声――她原并不愿意受太后的荫佑,可如今却不得不依仗着一派的力量。若是太后驾到,情形大抵会好上很多――一尊金身菩萨,敢动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螓希笑着替她拿来一件粉领绣金色团花的袍子,道:“今个天气真好,主子,不如出去走走?”
溯央嫣然一笑,换衣绾发,就带着螓希走了出去。
春日无边,艳阳高照,一片暗云却从天边飘来。
溯央甫一出门,便觉得有些异样。
院子里几个女眷都是袅袅婷婷地信步走着,看见溯央出来,脸色都变了。素日里都会围上来郡主长郡主短地逢迎讨好,今日却像见了鬼一般,有志一同地避开了往回走。
待她们走得没影了,月亮门洞里钻出两个小厮,远远儿见了溯央,低声窃窃了几句,也转身极快地溜走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溯央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背后升腾而起,再也无心观赏这大好春色了,低低问螓希:“我今儿可有什么不妥吗?”
螓希上下打量她一番,也是一头雾水地摇摇头。
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院子里头渐渐归于宁静,只余头顶上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和黄鹂鸟跳跃之间啾啾而鸣。
那云一寸寸地挪过来,霎时风起。
溯央的衣摆被吹得翻飞,她心中却极明晰地感觉到了不详。
云已蔽日。
她见那回廊尽头飘起一片衣角,一只手轻轻向一个方向指了一指。
看那皎白的腕上是自己相赠的那只碧玉簪子,溯央心下已经明白了。拽了一把螓希,悄悄地往那手指方向的一间厢房而去。
那房子并不宽大,门虚掩着。因着陈年累月落了些灰,朱红色大门已经成了暗红色。
阶前乱草生长,嫩绿碧青,倒别有一番野趣。
溯央推门而入,穆九果然正襟坐在厅中央,看她进来,忙起身去搀。
她宽宽挽了一个寻常云髻,衣衫还是上回去见溯央时那件略大的新衣。首饰一件没戴,仅耳上挂了两只白润的明月铛,素颜清淡,丽质天成。
溯央巡视屋内,见周遭桌椅立柜,都是用了多年的家什,已经泛黄陈旧。难得被褥齐整,窗明几净,倒是清静文雅得很。
穆九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清茶。见她打量,脸色一红:“对不住了,劳郡主大驾来寒舍。只是当众说,阿九觉得不妥。”
溯央摆一摆手:“不必客套。九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穆九神色一肃,秀眉微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犹豫一番,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昱王爷和昱小王爷被七王软禁了。”
“啪嗒。”溯央手里的茶杯落到地上,打了个粉碎。一瓣瓣洁白如雪,飞散开来。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神色满是迷茫――
软禁?按说昱王是七王的王叔,七王有什么资格软禁他?难道七王的势力已经大到这个份上,连人伦也不顾了?皇上呢,皇上如何会眼睁睁地看此等事情发生……?
穆九仿佛知道她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皇上似是默许了。太后还在来北临的路上,大约尚不知情。七王爷这一招杀鸡儆猴,奇怪的是皇上居然一句反对都没有。”
溯央瘫坐在太师椅里头,微瞑双目,不能做声。
软禁――京畿里朝堂中早已经有过先例。前些年五王爷软禁了一名在皇上面前弹劾他的旁支亲王,最后那小小的王爷竟然被偷偷流放关外,皇帝连想要搭救都来不及。
义父,义弟……
多年以前,她还是头梳双髻、青涩稚嫩的小丫头。慈父新亡,蒙皇帝招入宫中封号。她自来早熟,晓得宫闱的厉害,是以面无表情地自处,不愿同任何人亲近。
那一日大殿之上,她还清楚地记得皇帝笑着对昱王爷说:“王弟,你家只诚德一个小子,这小丫头很是伶俐,朕赐她做你的义女如何?”
她怯生生地看着昱王爷。昱王不过二十来岁,英姿秀挺,英气逼人,他看了溯央一眼,她只觉得那目光凌厉,却不肯畏缩,直直地回望过去。这两下一交锋,昱王爷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激赏。
他带她回了王府,那时候小王爷还是个奶娃娃,霸着她的衣角蹭鼻涕。他连话也说不全,却天天唤着“央央、央央”,要她帮他收拾会惹来一顿打屁股的烂摊子。
昱王爷陪着他们一起长大,请来最好的先生教他们识文断字、琴棋书画。他亦父亦兄地待她,小王爷则像个弟弟般赖着她,过了些年,螓希又被指给她贴身服侍,如姐妹一般。那段时光,是她丧父之后最知足的日子。
直到昱王妃打了她一个巴掌,骂她逆背伦常狐媚惑主,弄得昱王父子阋墙,她才幡然惊悟。小王爷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要靠她维护的娃娃;昱王爷待她更是好得超过一般,那日听闻此事极是震怒,直接送昱王妃回娘家反省三个月不得归府。
她从螓希那里知道民间传闻,心里除了苦闷,更是惶恐。她的心清纯如纸,哪里经历过这种流言蜚语。
太后不日便招她入宫。原因大抵不是因为怜惜她,而是因为昱王身为太子一党,太后生怕因名誉亏损而有碍太子继位。
她虽深谙原因,却也私心里感激太后――若非如此,只怕昱王爷的名声都被她一人败光了。所以太后拿她当一步棋,趁皇上派昱王父子离开王府去鳞星之时,匆匆用一顶小轿将她嫁了出去,她也毫无怨尤。
而如今,突蒙大难,她要如何才能保得他们周全?
她犹自十指扣掌,心急如焚,那边穆九银牙一咬,道:“郡主,还有一件事。阿九得到的消息,替七王爷想出这条计策之人,是,是……”
“是谁?”
穆九略一踌躇,到底吐出一个名字来。只把溯央震得面如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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