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180/206页


    够狠够果决!
    而通常狠得下心的人,野心都不小。
    只不知当初季家是如何招惹了她,得郑家如斯陷害。
    元妤想着,眼底神情不由冰冷一片。
    她敛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绪,伸手去拿案上的酒来饮,却被谢砚半路劫了,给她换了热茶。
    元妤:“……”
    谢砚一口饮尽了从她手中劫下的酒,在她的注目下,面不改色地道:“这酒太烈,你喝不好。”
    “……”元妤能说什么呢?宫宴之上,她总不好为一口酒和他闹脾气, 只能低头喝茶。
    却听上头有淡淡的言笑之音传过来。
    “陛下您瞧啊,以前对任何贵女都淡淡的谢家三郎,如今也有知冷知热贴心的一面呢。”
    元妤:“……”
    谢砚:“……”
    元妤不明白,今天的郑皇贵妃是怎么了,有时间专心哄她的陛下高兴不好吗?这等场合她竟也有闲心注意她和谢砚?
    元妤特地望了望他们与郑皇贵妃之间的距离,这么远,亏她看得清楚。
    可没办法,被她点名,元妤只有颔首做害羞状,心中却微微警惕起来,不知这郑皇贵妃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丰庆帝倒是随着她的话音往这边瞧了一眼,只也没多往心里去,权当郑皇贵妃是在那这事儿打趣逗他开心,他便也很给面子地笑道:“是了,三郎娶了妇之后,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谢砚:“……”他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应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坐在那儿面上挂着一丝赧意由着帝王打趣。
    郑皇贵妃眼波流转,看了谢砚一眼后,又笑着对丰庆帝道:“臣妾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要做祖母了还是怎的,看到这样的小夫妻,就盼着他们也能早日开花结果,今日在承乾宫,臣妾还同谢夫人提过,元氏与三郎成亲也有半载了,还未有孕,理当叫太医瞧瞧才是,什么都能耽误,子嗣可耽误不得。”
    闻言,元妤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更加警醒起来。
    她没想到,郑皇贵妃竟然会在宫宴上重提此事!
    丰庆帝只如听了什么有趣儿的玩笑一般,听了便笑,随口点了谢砚一句,道:“听到了没?三郎子嗣上也要努努力才是。”
    谢砚不知先前元妤她们在承乾宫与郑皇贵妃发生了什么,但发觉元妤微微绷紧的身躯,也知怕不是简单一个玩笑那么简单,心中微微警惕,面上却不好露出什么旁的神色来,只苦笑着起身给丰庆帝行了个礼,道:“陛下和皇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听着了。”
    引得丰庆帝笑了一声,谢砚又坐下了。
    却见郑皇贵妃微微倾身靠近丰庆帝,做出亲昵说话的姿态,很关怀似地道:“臣妾听说,女子服侍夫主婆婆太费心神的话,会影响子嗣大事。细说起来三郎身边只有元氏一个正妻,谢府里目前也只有元氏这一个少夫人,怕元氏平日里操持上下也怪累的,依臣妾看,倒不如先给三郎纳两个妾侍,也好替元氏分担一下。”
    来了!
    元妤没想到,在承乾宫黄秋云那般挑明了拒绝后,郑皇贵妃还能似没听过一般,在这宫宴上又把纳妾的事提出来!
    除了元妤,殿中很多人也都愣了愣,都没想到郑皇贵妃会在今日这种场合,提给谢砚纳妾的事。
    纵然谢砚在长安的名声响亮一些,可也轮不到她一个皇贵妃管人家纳妾不纳妾吧?
    谢砚蹙着眉,也没想到郑皇贵妃竟是冲着这个来的!他甚至都没去看元妤,下意识便想站起来回绝。
    然未等他动,上头郑皇贵妃又似嗔似怪地对丰庆帝道:“陛下您也是,成日里夸三郎这儿好夸三郎那儿好的,却也没见您关心一下三郎身边的这些事儿。”
    丰庆帝原本是被郑皇贵妃突然提出的给谢砚纳妾的事儿弄得蹙了下眉,转瞬却又被她的这句打趣消平了。
    他自己便有三宫六院,因而觉得男子身边多两个妾侍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之前谢砚同元妤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便曾说过,元氏这个身份性子,纳回府宠一宠就算了,给谢砚做正妻到底身份还有些低。如今他乐意娶,那娶也就娶了,但郑皇贵妃说得也没错,男子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正妻?
    既然说到这儿了,给他赐两个妾侍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就笑了,道:“爱妃所言极是……”
    元妤脸儿一冷,谢砚脸一黑。
    “陛下!”他径直站了起来,不顾礼仪尊卑,冒然打断了丰庆帝的话。
    丰庆帝明显一怔。
    谢砚拱手行礼,恭敬道:“陛下和郑皇贵妃娘娘的的好意臣心领了,只臣在娶元氏进门之前便承诺过,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妾!请陛下和皇贵妃娘娘见谅!”
    此言一出,殿中人皆吃了一惊。
    什么?!
    名满长安的谢三郎娶了元家这个名声曾坏得不能再坏的女郎为妻便罢了,竟然还承诺过此生只她一人?
    是疯了还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丰庆帝脸色也明显沉了下去。
    方才正在兴头上,如今却被谢砚这番言论堵了回来,身为上位者,他会愉快才怪。
    “三郎说曾承诺过今生只元氏一人,不纳妾?”
    “是!”谢砚恭敬地颔着首,却掷地有声。
    “荒唐!”丰庆帝斥了一声,脸色极不好看。
    可他这会儿也不好硬赐下妾侍给谢砚,谢砚是名满长安,甚至名满天下的世家郎君,他公然表明自己曾许下承诺,若他今日执意赐下妾侍,反倒会累得一个陷臣子于不义、非圣明君主的名声。
    元妤也很惊愕。
    她没想到谢砚竟会欺君!
    他分明没对她承诺过什么今生只她一人的话,如今竟在这儿大殿之上,百官之前如此宣告。
    这般说出去,他今后可就真的再无纳妾的机会了!
    天下人是十分看重信义的,他若有朝一日纳了妾,就是背信弃义,名声必污。
    这是……真心许了她?
    元妤脑子与心底都是纷乱的,可这会儿却容不得她问明白。
    谢砚站着请罪,她也不好安稳坐着,只好动了身体原地跪好,低首作请罪状。
    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冷。
    皇贵妃郑氏也没想到谢砚会公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将她逼到了一个不尴不尬地位置上。
    她本想借此机会,哄丰庆帝应下给谢砚纳妾的事儿,之后再将此事揽下来,最后想法子把郑家女郎送进谢府后院……
    没想到……
    她面上表情还是温和的,但那双依旧妩媚的眼,眼底深处却散着冷意。
    可这会儿,她却还要把摊子收回去。
    气氛停滞不过转瞬的事儿,郑皇贵妃很快便重新笑着哄了丰庆帝,道:“陛下息怒,此事合该是臣妾的错,好端端的不该提这个,不过也是笑言罢了,三郎不愿便罢了,陛下何必恼怒生气。”郑皇贵妃说着给丰庆帝奉了一杯酒。
    端得好一派大方得体。
    明明挑事的是她,最后向丰庆帝递梯子卖好的也是她。
    元妤跪着,俯身在地,心中微有些愤,眼神有些冷。
    谢茂这会儿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替谢砚告罪道:“是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息怒。”
    丰庆帝自是要踩着梯子下的。
    他接过郑皇贵妃手中的酒杯,生气地瞪了谢砚一眼,有些愤愤地道:“罢了,既然是他甘愿,朕何必去做那个坏人?”而后又侧头对郑皇贵妃道:“爱妃也瞧见了,今后可不许再说朕对哪个爱卿不上心。”
    相比之前的恼怒厉喝,眼下丰庆帝的“生气”,明显是带着几分故意、玩笑的成分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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