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2/206页
这次又不知是为什么事儿。
元馨见元妤穿着身绣梅花纹的银色小袄,套百褶如意月裙,闲适悠哉地窝在塌上看着书,质问的话尚未说出一句,眼眶先更红了一分,人气得唇都哆嗦了。
见状,元妤罕见地挑了挑眉梢。元馨这么生气还是头一回。
因为生气,元馨说话都抖着音儿,“你、你倒是心宽!三郎……三郎都被你砸坏了腰,你却还能事不关己地躲在屋里喝茶看书!”每说一句,眼眶就更红一分,说到最后瞧着委屈得好似下一瞬就能掉泪珠儿。
元妤:“……”搞半天,这次竟是为谢三郎来的。
让她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之前明若说的外面的夫人女郎都恨不得吃了她不是作假,瞧瞧,外面的人没能闯进元府,元家二姑娘就代她们来为谢三郎讨说法了。
看样子这事儿还真不像她想得那样简单,如此放任下去也不知会发酵成什么样儿。
而谢家也不知在搞什么幺蛾子,流言传成这般,也不见有人出来澄清。
愣是叫她陷进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里,如此看,那谢家三郎,内里也不见得就似外面传言那般光风霁月。
元妤心里盘算着,面上不露分毫,无辜地望着委屈又气愤的元馨,道:“如今外面这种情形,我不在屋里躲着看书,还能出去挨打不成?”说着,她又笑一声,道:“倒是你,谢家三郎是坏了腰还是坏了哪儿,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值得你哭着叫着闯自家姐姐院子,找我麻烦?”
元馨被她意有所指的话说得脸上一红,气恼之上又加羞恼,口不择言道:“你是谁姐姐?我才没有姐姐!”
听了这话,元妤面色不变,依旧笑盈盈地瞅她。
身为元妤大丫鬟的明芷却不能忍,上前一步道:“二姑娘,您且慎言。”
被一个丫鬟喝止,元馨如何肯,还想再辩驳,但瞧着元妤神色淡淡地睨着她,瞧不出喜怒,她身侧两大丫鬟气势又如她一辙,竟叫她抖着唇说不出二话来。
哆嗦一会儿,元馨跺着脚,忍着哭腔气恼道:“谢三郎要真被你砸坏了,你就等着出门被人撕了吧!”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明芷无奈地重新给元妤递了杯热茶,道:“二姑娘这性子真是……”
元妤喝了口茶,没多大反应地道:“随她去,任谁莫名其妙半路多个嫡姐,抢了她嫡女的身份,还叫她母亲正经的嫡妻变成了继室,都不会心平气和。”
没错,她元妤就是抢了元馨嫡女身份,还叫她母亲葛氏从明媒正娶的嫡妻变成继室的人。
长安城里人都知道,元府大姑娘元妤十二岁才被接回府里。原是礼部侍郎元江入长安赶考前曾在乡下娶了一门亲,在长安城里蹉跎两年终于取得功名入朝为官后,回乡欲接糟糠妻入长安时,却被告知妻女早年便离乡去长安寻他了。
元江傻眼,遍寻妻女无果后,才另娶了一门小门小户的妻,便是葛氏葛蓉春了。
结果三年前,无意之中又找到了长女元妤,但元妤的生母却去了。知道嫡妻亡故,元江心痛之下把元妤接回了元府,给了她嫡女身份。
葛氏也是那会儿才知道,元江年轻时曾娶过一门亲。有些傻眼,但能怎么办?婚已成了好些年,女儿都那么大了,她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况葛家不过小门小户,没那么大底气跟元江拗什么。因而元江要给元妤嫡女身份,她再不乐意也得应着。好在她也不是妾,她的女儿仍是嫡女。
只不过继室生的女儿,到底不如嫡妻之女尊贵。
这叫葛氏与元馨怎能不委屈?
葛氏便罢,小门小户出来的,性子懦弱些,再恨再委屈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元馨不一样。
她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本就有点骄纵性子,如何吃得下这个亏,因而三不五时便来寻元妤的麻烦。
可惜每次都没占到便宜。
每次看到她哭着跑走,鹂和院上下都有些同情这位二姑娘了。
元妤并不在意元馨来找的这点麻烦,她现在在想外头的局可怎么破。
瞧着元馨刚才的模样,怕是长安城里想撕了她的贵女闺秀不在少数,这局面必须得破,她可不想一出门便被唾沫星子淹死。
思来想去,要破这局面,还得从谢砚身上着手。
“诶,看样子无论如何也要去谢府看望一下谢三郎了。”
诚心诚意地道谢怕都不够平息众怒,该怎么办好呢。
“你们说这谢礼送什么好?”
明芷明若对视一眼,默默端茶倒水送糕点,以行动表明,她们只适合干体力活,动脑的事儿还得劳动她自个儿。
元妤敲着食指想了想,而后笑了。
“既然他是被我砸坏的腰,那我怎么着都得负起责任。”
“要不,我去给他做妾吧?”
“哗啦”一声,明芷砸了手里的茶盏,茶水混着茶叶洒了满地,明若也一脸震惊地瞧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架空,作者信奉存在即合理,不要拿任一朝代规则代入,不然这文没法儿看
以上,end.
第2章
明芷明若不晓得她哪里来的突发奇想,怎么就要给谢砚做妾了?
就算要以身相许,那也该做妻不是?
“姑、姑娘……”明若都被她吓哆嗦了,扯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来,犹疑地问:“您、您跟奴婢们逗趣儿的吧……”
她们姑娘怎么能给人做妾呢。
作贱旁人也就算了,哪有人这么作贱自己的。
元妤她们两个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脸上浮起红晕。半卧在榻上,明艳得如春日桃花。她半真半假地道:“想给谢三郎做妾的人,能从谢府门口排到长安城外,我不趁着这个机会努力一把,可能连妾都做不上。”
这话儿虽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不算作假。以谢砚的出身声名及才貌,便是皇室的公主都娶得,若不是这次的机缘,她和谢砚还真称得上是八竿子都挨不着的两个人。
明芷明若满脸的不认同。在她们看来,她们姑娘配得上世间任一男儿,怎样都没给人做妾的道理。
元妤却认真思索了一番,脸上笑意越来越耐人寻味。
“准备笔墨纸砚,”元妤站了起来,行止端庄得体,说出的话却颇有两分惊世骇俗,她道:“我要给谢三郎写封情笺。”
明芷明若:“!!!”
长安城里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总算在谢府放出谢砚并无大碍的风声后平息了些许,元府大门外也总算没人围着盯着了,到了这会儿,元府的主子奴才才敢开了大门重新出去走动。
身为继母的葛氏比较惨,方可以出府门,便要带着便宜嫡女去谢府拜访致谢,送以慰问及表达歉意。
一想到要去谢府给人赔小心,葛氏是一万个不乐意。
凭什么啊,又不是她亲闺女砸坏的旁人腰,凭什么要她去给人赔礼道歉看脸色,她这个继母当得一点好处没得不算,净遇上些糟心事。
但这事儿是丈夫元江吩咐下来的,葛氏又是个以夫为天、深受《女诫》影响的女子,就算不乐意,也得带着谢礼和糟心嫡女登门去。
这事儿元妤一早就知道,她是盼着去谢府的。
准备送给谢砚的情笺早已写好,但一直没机会送出去,今日去谢府倒是个好机会,不晓得能否见谢砚一面。
只没想到,竟会在府门口看到装扮妥妥帖帖的元馨。
元馨虽才十二岁,但养得好,已有了少女的身段。这会儿梳着双平髻,穿着粉嫩绣樱花夹袄,配樱桃红烟云蝴蝶裙,加上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单这样俏生生立在一旁,倒是水灵灵的。
元妤打量着她,没说什么话,却还是把元馨看恼了。
她觉得元妤看她的目光没带好意,就是在笑话她要跟她们去谢府,气恼地羞红了脸,先发制人地恼道:“你看什么看!我陪着母亲去谢府不行吗?”
元妤浅笑着,轻声开口:“我可什么都没说。”潜在意便是指:我什么都没说,你恼什么?
“你……”元馨觉得她就是在欺负她,偏又揪不出她的错,恼得直跺脚,跑到葛氏身边找同盟,“娘,你看她!”眼里带着委屈巴巴的水光。
葛氏就看了元妤一眼,见她笑意盈盈地站在那儿,不恼不怒地瞧着她们,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甚至不敢多看她,低头拍了拍元馨抱着她胳膊的手,哄着:“好了好了,不是要去谢府,咱们这就走了。”又飞快瞧了元妤一眼,见她没半分不高兴的神色,便尴尬地哄着元馨:“你长姐也没说你什么,别恼了啊,恼了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