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205/206页


  她就是被她和其他窦家人推入这万丈深渊的啊!
  她想张口叫她滚的, 可刚想张口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几声宫人的说话声,她这位抱着她哭的姑母立刻止了哭音, 紧张地看向殿外, 好似怕有宫人会进来, 看到她。
  窦皎觉得,可能不用她张口叫她滚, 她马上就会自己离开了。
  果然,等外头宫人的声音再度散去,她这位姑母也抹了抹眼泪,告诉她她要走了,叫她照顾好自己。说罢便匆匆忙忙, 如来时一样,活像只阴影里求生的老鼠般,沿着墙边又溜了出去。
  窦皎觉得,真是讽刺啊。
  她如今这个样子,还要她好好活着?
  她早就死了!
  被她们下了药送上龙榻上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死了!
  她名皎,小时候她不止一次听自己的娘说起自己名字的由来。
  她是在一个满月出生的,当时月光皎皎照亮了整个小院。
  她爹爹抱着她,说她是皎皎明月送来的人儿,就叫皎。
  以前,她以名为傲,做什么都十分认真,就是为了能配上父母给的这个“皎”字。而她出身不凡,自幼荣华加身,活得矜贵。她一直以为,她大抵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尊贵的贵女了。
  可是啊,最后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非要说是什么,那就是被人养着的一颗棋子吧。
  她信她的爹娘是爱她的,信她爹爹将“皎”之一字给她作名的时候,是真心疼她爱她的。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能违背窦家的掌权人罢。
  想到这里,窦皎有些想笑,觉得窦家人上上下下都活得可悲,都不过是随时可被推出去的一颗棋子。
  她是,淑妃是,那些被作为牺牲品替罪羊推出去的窦家近亲都是!
  其实当听闻窦庸不知被谁杀于城外断崖坡的消息时,她愕然之后是有一些快意的。
  那段时间她已经被封为婕妤,只是被丰庆帝冷落在宫殿中,并不受宠。
  而她自始至终也没想过邀宠,窦庸死了好啊,窦家就倒了,没人能支配她了,她干脆就这样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了此残生吧。
  直到一年后,窦湛找上她。
  他要重振窦家,要她邀宠于丰庆帝,那个做她祖父都够年龄的老男人!
  她听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他打出宫去。
  这是她的哥哥啊。
  为什么窦家净出些这样的儿郎!死了一个窦庸,还要再来一个是吗?!
  邀宠于丰庆帝是吗?
  好啊!
  她去邀宠!
  只要他们都不后悔!
  反正她也活够了,她要寻个机会,拉上这些人给她陪葬!
  再后来,李曜死了。
  皇贵妃郑氏竟然起了效仿武帝的可笑念头,要弑君谋位,垂帘听政!
  竟然还妄想哄了她去给丰庆帝下药!
  可她虽然知道皇贵妃郑氏说的那些话是哄她的,但她还是答应了。
  不为什么。
  就为她也早就想寻了机会,杀了丰庆帝。
  早就在她被他糟蹋了的那个早上,她就想拿刀杀了他的!
  但她也没想叫皇贵妃郑氏或窦湛好过,她打算下了药后,在丰庆帝死前,抖落出所有人,叫所有人都陪着她死!
  只是她没想到,皇贵妃郑氏谋划的一切,早就被丰庆帝知道了,还拿自己的龙体做了局,请了她们所有人入局。
  她下药的计划没能得逞,但结局与她想要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听,丧钟响了。
  窦皎听到丧钟的响声,放空的眸子才逐渐有了焦点。
  她动作迟缓地转头看向门口,那里高门紧闭,但依旧有光透进来。
  听着那丧钟,她终于笑出了声。
  ……
  明月皎皎入红尘,今夕梦醒归九天。
  ……
  三尺白绫挂于悬梁之上时,窦皎还在想,或许她这一生,最幸福的那个瞬间,就是初降生时,父亲赐予她“皎”字为名的一瞬间。


第149章 番外二:三公主篇
  李晟觉得她这一生啊, 自打嫁给了窦湛,才算活明白了。
  十几年来,她活得嚣张又肆意,身边所有人都巴结她,包括她那些可能有无限荣光未来的皇兄皇弟,只因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她尊贵,骄傲,不可一世。
  可她站得有多高, 摔下来的时候就有多惨痛。
  她的母妃为了她皇弟亲手设计陷害她,她的父皇因她与窦家扯上关系,从此收回曾经给予她的一切荣光。
  一夕之间, 落入泥潭。
  她方知, 她这只凤凰,被拔了华丽的羽毛,就什么都不是。
  或许唯一有点安慰的, 就是她嫁的男人, 对她或多或少的有一份真心在。
  窦湛, 这个之前就处处讨好她的男人,她真心从未看进眼里过。
  窦家什么心思, 她虽不问朝政,却也晓得一两分。
  窦湛讨好她,也不过是司马昭之心。
  对于这种有目的巴结她的人,她并不稀罕。
  她身边处处都是这样的儿郎。
  世人皆传她爱慕谢家三郎,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对谢三郎远称不上什么爱慕,只不过谢三郎是少数的不巴结她的儿郎,且相貌出众、学识过人、名震长安,她身为大殷朝最尊贵的公主,自然要最出众的儿郎相配。
  会找元氏阿妤麻烦,不过是骨子里的骄傲叫她看不得自己看中的人与其他女郎传什么闲言碎语。
  也因为她对谢砚并非多深的爱慕,所以当她的骄傲一夕破碎后,她放弃谢砚也十分轻易。
  以往拥有的一切也都不过是她自以为是,她还有什么理由非扒着那个真正骄傲矜贵的儿郎不放?
  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一场他人眼里的笑话。
  她曾一度心灰意冷,但后来发现,她被迫嫁与的男人竟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对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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