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第120/188页


  这朱墙内,不止楚太后,其实谁心里都清楚,皇帝宠爱秦昭仪,不过是因为他忘不了自己的发妻。
  章公公一笑,道:“奴才在宫里这些年,就知道一个理。”
  楚太后斜眼看他,“什么理。”
  章公公道:“凡是登高跌重的,大多都拎不清自个儿的身份。”
  楚太后若有所思地提了下嘴角。
  章公公抖了抖袖子,笑道:“要依奴才这拙眼瞧啊,秦家的底蕴离百年世家还差得远,气度上就差了一截,终究不是那块料。”那块料,指的便是后宫正位。
  楚太后笑了笑道:“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先与哀家说说,驸马那事进行的如何了?”
  按大周选驸马的章程,都是先由太后、皇帝及礼部尚书选人,再由公主挑选,不论公主是否愿意,也只能在礼部最后列的名单里挑选。
  太后道:“礼部推举了谁家?”
  章公公道:“今年的金科状元,现翰林院编修怀荆。”
  “那个寒门状元郎?”太后蹙眉道:“哀家点的那三人呢?”
  长宁公主选驸马,太后这边一共点了三个人。
  其一,是英国公府的四郎罗永斌,英国公夫人嫡出,人生的阳刚周正,眼下任正六品都指挥史断事司,先帝还曾夸奖他骑射功夫好。
  其二,是成阳伯府的祝九郎,成阳伯夫人嫡出,才貌双全,要说有个缺陷,便是身量有些低矮,不过品德却是极好,性子也和善。
  其三,是孙太妃的外甥,出身虽低,但因着长宁公主受宠,先帝把油水最多的都转运盐使司的官职给了这位孙家二郎。
  太后虽说意逼婚,但这三位郎君,便是皇帝瞧了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太后绕了绕手中的佛珠道:“皇帝那儿呢?”
  章公公道:“陛下点了两位,一位是淳南侯的表兄张雷生,一位是文渊阁大学士赵渊之子,赵子羡。”
  这两位,也都是上上的人选。
  太后端起杯盏,抿了一口,不动声色道:“长宁如何说?”
  章公公尴尬一笑:“公主那边……”
  “哀家替她选的那三个,她都没选?”楚太后看着章公公的眼神,蹙眉道:“哀家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打的什么主意,你直接说,不要含糊。”
  “是。”章公公道:“长宁长公主说,英国公府的罗四郎在秦楼里有个相好,这品性配不上她,还说祝九郎相貌平平,身量太低,日后有了孩子,也容易随了他,容易坏了……皇家血脉。”
  楚太后一掌拍在眼前的案几上,道:“她真这么说?”
  章公公颔首道:“一字不差。”
  楚太后道:“以前只是骄纵任性,近来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就算是有意为之,也太过了些!孙二郎呢,那是她娘的亲外甥,她如何说!”
  章公公道:“公主说,她与孙二郎之间是兄妹之情,只怕是没法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哀家瞧她就是放不下那苏氏余孽!只可惜她有情,那苏淮安却绝情的很,都选驸马了也不见个人影。”楚太后喘了口气,道:“她是选了皇帝点的?”
  “这倒也没有。”章公公小声道:“她说淳南侯的表兄年纪太大,像是长辈,眼下只剩礼部推举的那位状元郎,和文渊阁大学士之子赵子羡。”
  “依奴才看,长公主多半会选那位状元郎。”
  楚太后冷哼道:“就因为怀家那个出身一般,有无父无母好摆弄是吧。”
  章公公道:“太后英明。”
  “闹吧,让她闹,闹的越大动静越好。”楚太后道:“哀家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有心让她过安生日子,若是自寻死路,哀家也是没办法。”
  须臾,楚太后道:“那事如何了?”
  章公公道:“据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还是不见那苏氏余孽的踪影。”
  楚太后道:“一片痴心错付,长宁倒也可怜。”
  ——
  从慈宁宫离开,秦婈换了內侍的衣裳,穿过随墙门,颔首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行至门口,她正回首张望盛公公,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身着青绿色的宦官道:“有没有规矩,在这张望什么呢,赶紧走。”
  秦婈清了清嗓子道:“盛公公呢?”
  “你找公公有何事?”小太监板着一张脸,见她身上的衣服比他低了一级,便道:“抬起头来,你怎么如此面生,是在哪做事的?”
  话音刚落,小太监便捂着头“嘶”了一声,回头道:“公公打奴才做甚?”
  盛公公心道你真是不要命了,还敢让娘娘抬头给你看,他挥了挥手道:“这两日你去东边上值,不必过来了。”
  “公公!奴才……”
  盛公公摆手道:“走走走。”
  青衣小太监离开后,盛公公回头一笑,压低了嗓子道:“阁老在里头与皇上议事呢。”
  秦婈蹙眉道:“阁老在里面?可我这也是急事……”
  盛公公又道:“娘娘且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圆月悬空,阁老大发议论的声响迟迟不停,一会儿米价上涨,一会儿是驿站出了问题,秦婈在心里斟酌一番,只觉这些事都没有她的急,便同盛公公道:“我还是送茶水进去吧。”
  秦昭仪发了话,盛公公自然不敢回绝,等了须臾,便端了茶水过来。
  秦婈推门入殿,柳文士唾沫横飞,“永昌年间各驿站还能分上五马三驴,但这些年过去了,驴马也都到了寿命,很多驿站只剩下一匹老马,效率大不如前,臣以为,陛下应给各驿站加马匹才是,还有……”
  秦婈行至萧聿身边,给他倒了杯茶水,萧聿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大学士,伸手接过,道:“阁老坐下来先喝杯茶吧。”
  坐到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眼色自然是没得说,他心知今日说的有些久了,便躬身道:“多谢陛下,但这茶臣就不喝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萧聿道:“修葺城墙之事明日再议,至于驿站的马匹,都按阁老说的做罢。”
  柳文士躬身道:“陛下英明。”
  柳文士走后,萧聿回头看她,轻声道:“刚从太后那儿回来?”
  “臣妾已是回来一个多时辰了,太后如今同臣妾没那么多话好说。”秦婈神情严肃道:“秦府的事,侯爷同陛下说了吗?”
  萧聿点头,“我都知道了。”
  秦婈道:“臣妾今日试探他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想的太多,总感觉的他也在试探臣妾,臣妾怕他反应过来,人就丢了,陛下准备何时抓人?”
  “在那之前,能否让淳南侯把臣妾兄长引走?”
  此时养心殿内就他们二人,萧聿熟络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拍了拍,“别急,你能认出他,已是立了一大功,且等等。”
  片刻之后,养心殿门口传来声响,陆则、苏淮安、庄生竟是同时到的。
  陆则看见秦婈,心就忍不住颤栗。
  其实他已猜出个大概,可他不敢想,也不敢认。
  他很想多看秦婈两眼,但又知不合规矩。
  想到这,陆则忽然想起庄生。
  陆则抬眸,光明正大看着秦婈,介绍道:“启禀娘娘,这位就是京城有名的……”
  陆则还没说完,秦婈同庄生四目相视。
  因着那些前世旧梦,萧聿定然早知道他们见过了,秦婈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庄先生怎会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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