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第154/188页


  “我知道了。”萧聿抬起右手掐了一把她的腰,“阿菱,你是不是又瘦了?”
  听着这话,盛公公嘴角又是一抽,听得扎心,干脆匐着身子退下。
  刚阖上殿门,就见陆则急匆匆跑过来道:“我这有个大事,着急见陛下,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盛公公眼中尽是旁人看不懂的落寞,唇角硬提,语气却万分哀怨:“陆大人且等等吧,陛下龙体不适,换药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陆则蹙眉道:“换药?陛下昨儿还与我说不严重,难道又严重了?那还能启程回京吗?”
  盛公公嘴角弧度不变,低声道:“秦昭仪在里头给陛下换药呢。”
  这严重不严重,有时是因人而异。
  “得,那我晚点再来。”
  里面那位哪里是后妃,分明是皇帝的心头魔,提起秦?辏?陆则真是连争宠的心思都不敢有。
  ――
  当日下午,皇帝携百官以最快的速度启程回京。
  禹州的两万铁骑,以及蒙古使团,皆在其列,一行人浩浩汤汤,比来时的车马更多。
  却说延熙五年的这场骊山围猎之惊险,比之永昌三十八,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是皇帝受伤,蒙古二王子险些命丧于此,而后又毫无缘由地捉拿了九位五品以上官吏。
  紧接着,大火烧山,烧出了长公主藏着的两个孩子,最后,苏氏余孽苏淮安竟然现身骊山。
  哪怕皇帝有意将消息压下,并严禁外传,但每个人心里似乎都住着一个“绝对可靠不会出卖自己”的人,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车马未到,消息就先一步传回了京城。
  但消息么,越是隐秘,越是传的五花八门。
  萧聿早有预料,便派人快马加鞭给庄生传了消息。
  甫一进京,各大茶馆、酒肆、戏楼、楚馆,都在议论此事。
  昀里长街,望月楼。
  “听说了吗!苏淮安回京了!”
  “这事谁还不知道,林兄,你可知道苏氏余孽与长公主有个孩子?”
  “长公主疯了不成!竟与苏家有个孩子?”
  “苏家通敌叛国,苏淮安之子,有何脸面存于这世上!”
  “圣人当年偏心妖后,已是治国不严,如今让苏景北之子存活于世,简直是寒了天下人之心。”
  “我大周六万将士,真是白白死了。”
  每当有人说这些堵不住的狂悖之言,都有“明白人”恰好经过,然后摆手道:“这都什么陈年旧事了,各位兄台可知要三司会审了?”
  “什么?”
  “什么三司会审?”
  “明白人”大声道:“我听闻啊,苏家当年并非谋逆,而是受敌国奸人所害,四年前的案子另有隐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明白人”继续大声道:“自然是真的,若非特大案件,岂会惊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哪儿还能有假?”
  众人点头,又迟疑道:“那……长公主的孩子……”
  “明白人”又道:“这还得说起四年的灯会,那时敌国奸细意图劫持长公主……”
  一夜之间,各种消息漫天飞,光是苏淮安和长公主的旧事,就传成了七八种版本。
  唯有一点不变――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日后的三司会审上。
  ――
  三司会审前夕,有一人敲开了长公主府的门。
  天色稍暗,下着毛毛雨,陆则没打伞,只是探头蹙眉道:“劳烦通报一声,臣有事要见长公主。”
  青玉一愣,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则。
  青玉连忙回扶澜堂通报,“殿下,陆指挥使在外求见。”
  陆言清?
  他来作甚?
  萧琏妤放下怀里熟睡的女儿,提裙走了出去。
  萧琏妤乜了眼他手中的包裹,便知陆则今日是替谁来的,她冷声道:“公主府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
  陆则笑道:“劳烦长公主行个方便,臣也好回去交差。”
  萧琏妤道:“侯爷同一个罪臣交的哪门子的差?”
  陆则不敢惹她,只好打打感情牌,低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长宁。”
  萧琏妤板着脸收下。
  回到内室后,把包裹随手扔到一旁,每隔一刻,瞥一眼,瞥了三回后,到底还是伸手打开了。
  梅子色缎子裹着的是黄花梨木所制的镂空木匣,里面平放着两个玉佩。
  分别刻着苏佑临、苏令仪。
  萧琏妤抚着玉佩上的崭新刻迹,仿佛看到了那男人颔首刻字认真的模样,想着想着,眼睛蓦地便红了。
  她握了握拳头,准备将玉佩放回去,拿起匣子时,忽然发现底部还有一张朱红色的信笺,当间写着“爱妻谨启”四个大字。
  萧琏妤目光一顿,半晌过后,终究还是抖落开来。
  里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四年苟且偷生,却不知已为人父,卿之抱屈经年,景明不敢望恕其罪,惟愿卿卿不弃,还能慰补于今后。
  夫苏淮安。
  大理寺狱中书。
  萧琏妤眨眼的瞬间,泪珠子便落在了信笺上,鼻子一酸,双手抱膝大哭了一通,呜咽着骂了句混蛋。
  窗外的雨声乱人心绪,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忽然起身,拿了一把伞,戴上帷帽便推门而出。
  马车辘辘行过昀里长街,停在赫赫生威的府衙门前,往昔之种种,顿时萦绕眼前。
  又是一年夏。
  又是大理寺门前。
  蒙蒙细语,落在伞面,大理寺的差役严肃着一张脸,伸手拦住她,“什么人?”
  长公主抬手将帷帽撩开,给他看了令牌。
  大理寺门前的差役,无人敢说不识长公主,亦是无人敢拦长公主。
  差役识相地按住腰间配刃,打开大门,躬身将人引了进去。
  她行过一条幽暗的长廊。
  牢狱内寂静无声,烛火摇曳不熄,只见君子笔直而立,衣冠整齐,手脚未戴枷锁,仿佛已是等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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