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第30/188页


  他好似对秦婈每个动作都没有抵抗力。
  萧聿和太妃进屋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日渐西行,橙红色的光透过支摘窗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秦婈和萧韫笑意盈盈的眉眼上。
  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呼吸一般。
  他忍不住妄想,假如、假如、假如她还活着,是不是也该是这样的光景?
  这时,秦婈和萧韫一齐回头。
  秦婈用指腹点了一下萧韫的背后,悄声道:“请安。”
  萧韫一步一步走到皇上面前,躬身,行礼道:“父皇……万安。”
  萧聿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旋即从鼻尖逸出一丝轻笑。
  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知道给他请安了。
  孙太妃看着萧韫努力贿赂他父皇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在她看来,萧韫这孩子虽然不开口说话,但却非常聪明。
  他很清楚的知道,只有这样,秦美人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孙太妃看着眼前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的二人,不由在心里感叹:兴许这两位,还真是有母子缘分。
  申时已过,秦婈颔首福礼道:“时候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萧聿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秦婈走后,太妃用拍着捂住了嘴,重重地咳了起来,眼瞧着,血就浸透了帕子。
  萧聿皱眉道:“太妃何必瞒着长宁呢?”
  “陛下公务繁忙,日后也不必再费心了,我这身子如何,我心里头知晓。”孙太妃攥紧了帕子,道:“我只有一事,想拜托陛下。”
  萧聿道:“太妃请说。”
  孙太妃深吸一口气,颤着嗓子道:“若我走后,长宁惹出什么祸事来,恳请……恳请陛下,保她一命。”
  萧琏妤是她的女儿,她最是了解。
  那样闲不住的性子,能在骊山别苑称病三年不出,绝不会是她口中那句“女儿忘不了苏淮安,此生不会再嫁”那般简单。
  萧聿道:“朕就长宁一个妹妹,便是太妃不说,朕也会护着她。”
  站在一旁的萧韫看着孙太妃嘴角沾了血,急急走过去,踮起脚,想用手去擦。
  “没事,我没事的啊。”太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手,道:“袁嬷嬷,带大皇子去暖阁。”
  袁嬷嬷应是,连忙将萧韫抱起来。
  萧韫回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太妃,眼里渐渐浮上了一抹水光。
  小小的孩子,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就像他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会走,他也知道太妃终究会离开。
  看的孙太妃心里一酸。
  半晌后,孙太妃道:“今日说句僭越的话,陛下若是有心让她照看韫儿,那她的位分,总是要升的。”
  说起位分,那背后的说道便多了。
  依大周的宫廷律法,后宫女子若是想升位份,要么得宠,要么替皇家诞下子嗣,要么是母家有功,像薛妃那样,虽然没宠,但这些年其父薛长柏抗击瓦剌有功,就是皇帝看不上她,也得给薛家留几分薄面。
  可秦婈的父亲不过是挂虚职的太史令,根本没有争功出头的机会。
  后者不行,那便只能是前者。
  子嗣暂且不说,可她总得有宠。
  若是皇帝幸都没幸过,宠从何处来?
  后宫是人吃人的地方,无母家傍身,再无帝王宠爱,她拿什么照料皇子?
  萧聿默了半晌,沉声道,“朕再想想吧。”
  太妃看着萧聿的背影,又叹了一口气。
  就近来这几日,秦美人往寿安宫跑,皇帝也跟着来,想必后宫已经乱了心。
  后宫的人心,和天下人心都一样,皆是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宫六院都无宠,那还好说,一切相安无事。
  怕是怕,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
  ——
  薛妃请李妃到咸福宫的阔月阁喝茶。
  李妃柔声道:“恭喜姐姐了。”
  薛妃道:“有什么好恭喜的?”
  李妃道:“薛将军此番迎击倭寇立了功,这还不算喜事?”
  薛妃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嘴角涌起几分讥讽。
  薛家又立了功,那又如何?
  他待她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其实薛妃心底里也承认,萧聿虽然薄情,但却是个明君。
  回想先帝在位时,宦官得势、外戚干政,哪个宫的妃子一旦得宠,常常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枕边风一吹,兄弟亲戚接连升官。
  楚家统领翰林、礼部、都察院等咽喉部门,屡屡侦伺和控制朝官。
  朝廷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
  世家和皇权之间,早已是剑拔弩张。
  所以薛家成了世家里唯一一个主动放权的。
  除去三年前,他哥在刑部大狱让苏淮安那个贼人跑了,这些年薛家究竟有何处对不住他的?
  当年苏后得宠也就罢了,毕竟是立下赫赫战功的苏景北之女,以薛家的功勋,确实无法抗衡。
  但如今这位秦美人,算怎么回事?
  就因为生的像她?
  李妃给薛妃倒了一杯茶,道:“何必生那么大的火?”
  薛妃看着李妃道:“妹妹也别太风淡云轻,若你真的不在乎,三年前的时候,为何要哭着来同我说那件事?”
  李妃握紧了杯盏。
  清月走过来道:“娘娘,秦美人到了。”
  薛妃挽起鬓发,道:“带她过来。”
  秦婈随着清月来到阔月阁。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能在咸福宫见到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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