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第50/188页


  男人面不改色,但攥着扳指的手却越来越紧,刚抿了口茶,便开口说乏了。
  秦婈以为他这是要歇息了。
  可还没等她上前伺候他更衣,这男人便先一步熄灭了烛火。
  四下骤暗,秦婈脚步一顿。
  却听他道:“过来,替朕更衣。”


第27章 试探 同榻4梦
  “过来,替朕更衣。”
  殿内阒寂,唯有角落的更漏在滴答作响,乌沉沉的暗就这样砸下来,她的背脊瞬间冷汗涔涔。
  有些习惯能掩饰,有些却掩饰不了。
  他知道她怕黑,就像她知道他在故意试探她。
  这两日长宁长公主总是看她出神,眼下他又如此,细想一下便知,太妃临终前的那句话,应是被他知晓了。
  夜幕之下,所有的感觉都会放大。
  秦婈缓步行至他身畔,屏住呼吸,攥了攥拳头。
  “臣妾替陛下更衣。”她一字一句道。
  “嗯。”他应。
  男人朝她张开双臂。
  明明隔着宽厚的胸膛,她却好似能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袖袍拂过她的手腕,她平稳地解下他的玉带。
  除下龙纹长袍、玉带、还剩翼善冠。
  抬首间,她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
  男人倏然抬起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双指不轻不重地钳着她的耳,指腹沿着轮廓慢慢摩挲,最后捏住下面的耳垂。
  引的她全身跟着颤栗酥麻。
  这样的动作,往昔他不知做过多少次。
  他的目光赤裸又克制。
  每个动作,每次呼吸,都像是一场博弈。
  他似乎在等着她先退缩,她先投降。
  秦婈垂下眸,平复着心跳。
  心道:她重活一次,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只要她不认,他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这一刻,萧聿牵过她的手,握住了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冰凉指尖。
  三年夫妻,真不是白做的。
  他哑着嗓子道:“阿菱,看着我。”
  四目相对。
  秦婈看着他眉眼中倒映着的自己,恍然大悟。
  能得帝王青睐,身为嫔妃是不该退却的,理应投怀送抱,知情知趣才是。
  于是,她伸手环住他的腰,主动贴向他,如解语花一般,柔声细语道:“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这真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萧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再不愿信,再不甘心,可翻滚叫嚣的浪潮终究还是化为一潭死水。
  理智也跟着归了位。
  阿菱不会这样同他说话。
  他喉结微动,松开了她的手,回坐到榻上,用掌心捂住脸,再度沉默。
  秦婈坐过去,咬了咬唇,道:“方才,可是臣妾失言了?”
  皇帝沉声道:“安置吧。”
  幔帐垂落,两人一同闭上了眼。
  ——
  永昌三十六年,冬月。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晋王萧聿处理空印案留下的祸患立下大功,嘉宣帝便将他提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都察院正二品的官位,那可是朝廷的眼睛。
  成王和燕王对他越发忌惮。
  东直门,秦安酒楼。
  陆则与萧聿隔桌对弈,杨堤在一旁观局。
  这局棋下的很慢,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陆则蹙眉捏了捏手中的白子,斟酌半晌后落下,道:“殿下可是在想宿州改土归流之事?”
  萧聿点了下头。
  自永昌二十年起,大周陆续推行土司制度。
  所谓“土司制度”其实就是以“土官治土民”,朝廷承认个别地区的世袭首领地位,给予其官职,间接来管理这些地方。(1)
  可土司制度的弊病太多,这几年随着朝廷放权,当地土司权力越来越大,对内统治残暴不说,还会骚扰周边的汉民,故而有人提出了“改土归流”之策。
  一旦实行改土归流,就等于取消世袭制度,再度把权利交回朝廷手中。
  陆则道:“此事……殿下是如何想的?”
  萧聿不紧不慢道:“放了多年的权利想收回来,没那么容易,前两年印江县的惨案,就是最好的例子。”
  杨堤插话道:“可宿州的土司怎么着也比印江县那些人好管教,况且殿下此番是带兵去,想必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萧聿递给陆则一份名单,道:“言清,这两日都察院事多,我脱不开身,你替我去查下这两个人。”
  陆则低头看了看,道:“殿下放心,两日之内,我定把消息送到晋王府去。”
  提到晋王府,萧聿又是沉默。
  陆则揉了揉眉心,与杨堤对视了一眼。
  他们知道,晋王殿下这沉默,不是因为朝中事,而是因为晋王妃。
  近几个月来,晋王和晋王妃虽不再如最初那般争执不休,但却有了几分桥归桥、路归路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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