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晋升札记》第16/113页


  自己不会就这样失去圣心了吧?
  湘贵媛都忍不住泪,若是她不得宠了,她的女儿怎么还有机会回到她的身边?
  愁云惨雾弥漫下的却不只湘贵媛。
  靖康侯府此刻才是最煎熬的。
  侯府没有分家,三房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同气连枝。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是有几个房间却仍旧灯火通明。
  靖康侯和侯夫人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老夫人叹了句。
  “是我不好。”
  靖康侯听不得老妻这样说话。
  “是我不好,我没教好这个儿子,明日我就上奏撤了老大的世子之位。”
  至于把世子之位留给谁,两人做夫妻几十年,终于共通了一次。
  二房三房也是同样的场景,唯有大房最是冷清。世子夫人宋苏氏早就带着自己的一双嫡子嫡女回了娘家忠武侯府。世子心心念念的那个好儿子也让靖康侯给关进了祠堂里,此刻只有他一人怔怔的坐在榻上。
  他虽然糊涂,却也明白这次儿子惹得祸不小,但是心里却没有半分责怪,他只恨自己没用,不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办成这件事,而不是让儿子挂在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靖康侯就带着三个儿子立在了宫门口。狭路相逢,没等多久,就见安太傅打头的一群人也到了。安太傅心中最看不起莽夫,再加上昨天外甥在自己耳边的哀嚎和哭泣,但他为官几十载,城府颇深,此刻脸上半分异色都无。靖康侯却是上前赔了礼,不管怎么说,安太傅的外甥毕竟被自己的孙子打断了一条腿。
  安太傅受了这礼,但是心里却没有半分想要放过的心思。太医说他的外甥这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了,这区区的一礼怎么能熄灭自己心里的怒火。他的外甥站不起来了,这靖康侯府也别想好过,罪魁祸首也别想逃。
  果真是鸡飞狗跳。
  嘉元帝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坐在戏台子前一样,狗咬狗一嘴毛,倒是把底下所有的阴私事儿都给勾了出来。不过这安家的手似乎也伸的长了些。这朝堂上照道理说可都应该是天子门生。为君之道在于权衡之术。这安家的心这两年似乎被养大了。
  嘉元帝着大理寺卿调查靖康侯府被弹劾的事,对于这件事还是没有直接下定论。下朝之后却是直接到了邻水阁。
  “早膳可用过了?”
  阿蔓确实没用膳,她没有这个胃口,刚刚强撑着去凤仪宫请了安,回来就见圣上到了邻水阁。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讲,但是临了,也说不出半分。
  她知道自己太慌乱了,但是没有办法。她一向觉得自己聪慧,也常听别人夸她聪慧,但是现在才觉得自己格局太小,能玩弄后宅里的手段算得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根本没有丝毫能力参与。
  “陛下。”
  巴巴的念完这句就没有下文了。
  嘉元帝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蔫蔫的样子,他喜欢她像阳光下盛开的花朵一样的鲜活灿烂,却绝不是这样被风吹雨打过后的模样。他将人搂进了怀里。
  “你兄长的确是冲动了些。”
  阿蔓反手搂住面前的嘉元帝,靠在嘉元帝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味的掉眼泪。她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最起码现在她还受宠,她的眼泪应该有些分量。
  果不其然。
  “该让你父亲以后好好约束约束你兄长。”
  听了这话,阿蔓的心放下了,不会有什么大事了。虽然眼眶里还在掉眼泪,但是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笑容。
  阿蔓隐约觉得自己入宫并不是一件坏事。
  ☆、第014章
  靖康侯府撤换了世子,宋三爷领了自己的儿子又带着赔礼亲自上门致歉,这件事便打上了结尾。
  安太傅哪里肯罢休,区区一个道歉怎么能让他满意,他的外甥可是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但是嘉元帝在朝堂之上亲自发落了一个还揪着靖康侯小辫子的御史之后,满朝文武再也没有人提这件事了,安太傅纵然不甘心,也只得暂时按捺住自己的这份心思。
  这件事落下帷幕,阿蔓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圣上在这件事上有点偏向了靖康侯府,她自己领了这份心意。她亲自下了小厨房,做了莲子红枣汤,莲子是附近丽清池里摘得,又怕单调,还配上了奶油松瓤卷酥,食盒装的满满当当的,正想打发小太监送去御书房,却被采萍劝。
  “娘娘亲自送去才显诚意呢。”
  采萍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沉稳了许多。
  一旁的采薇略显迟疑。
  “这不符合规矩吧,听说云昭仪有一次给圣上送点心就吃了闭门羹。”
  阿蔓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她把点心送去就回来,既显了诚意,也合了规矩。她打定主意后,便叫拿着食盒的小太监等着。
  “天气太热,不用画的太浓重。”阻止梳妆的宫女要给她扑粉的举动,阿蔓拿了盒胭脂往唇上一点就站起来了。
  七月下半旬靠近八月,如今正是炙热的时候,她最是不耐夏日,平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恨不得每日的请安都给免了。还好她还有个体弱的名号顶着,看着外面的骄阳,咬咬牙,还是出去了。
  虽然还未到正午时分,但是外面的确已经非常热了。走了没有一刻钟,旁边的宫女头上都开始冒汗了,阿蔓转头看提着食盒的小太监,发现他满脸通红的,看上去也是吃力。阿蔓体质偏凉,头上又有宫娥撑着伞,手里也拿着团扇,汗倒是还好。但见旁边的下人都已经如此了,她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便说到附近的树荫处歇息歇息。
  “现在倒是觉得冬日里好了,冷了手里还能捧着个暖手炉,夏日里手里总不能捧个冰盆子走。”阿蔓感叹。
  阿蔓今日带的是采萍和采蕊两个,采薇留在邻水阁。
  采萍最是嘴甜,也最是一个会顺着人话走的。
  “可不是嘛。冬日里还可以烤火呢。奴婢还记得去年冬天干娘给奴婢拿了几个火里烤出来的地瓜来,可真是香甜。”
  “你呀,三句不离吃。”
  阿蔓乜了她一眼。
  “可是你主子我平日里亏待你了?”
  采萍也不怕,还是笑嘻嘻的。
  “娘娘最是心疼奴婢了。”
  这话说的真心,采萍自己也有数,她命好,遇见了一个好主子。受宠,对宫人又和善、大方。就是她上次犯错了,之后主子虽然责罚她了,但是事后却还给了她恩典。虽然她现在不如采薇和采蕊这样的大宫女有面儿,但是还能留在主子身边就很好了。
  采蕊是几年前入宫的宫女,并不像采萍一样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身边有干娘帮衬着。她是吃苦过来的。爹妈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才把她卖到宫里来的。
  “奴婢觉得冬日不如夏日里好呢。奴婢还记得以前家里的鸡鸭在冬日里冻死过呢。”
  贫穷与富贵相对,阿蔓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也不知道还有人过着这样的苦日子,身边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一下子走了神。
  采蕊发现娘娘不讲话了,便以为自己讲错了,急忙请罪。
  “娘娘恕罪,是奴婢讲了不该讲的话让娘娘不高兴了。”
  采蕊很惶恐,她怎么忘了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从前是千金小姐,进了宫后更是万千宠爱的贵人主子,怎么会知道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阿蔓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在请罪,不禁扶额。
  这个采蕊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些。
  “可没怪罪你,只是从来没听过觉得有些好奇罢了,等回邻水阁了你给好好讲讲才是。”
  歇过这一回后,阿蔓一行人就一鼓作气的到了御书房。阿蔓将食盒给了赵福,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就走了。
  阿蔓此刻有些狼狈,鬓边也浸了汗,口脂也有点花,赵福看的都有些不忍心了。将食盒拿进去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句。
  “什么事?”
  嘉元帝正在批折子,听到声响询问。
  “陛下,蕙主子亲自送了点心过来。”
  嘉元帝挑眉,放下手里的朱笔。
  “人呢?”
  “蕙主子说不敢打扰圣上处理朝事,放下食盒就离开了。老奴瞧着蕙主子刚才满头都是汗呢。”
  嘉元帝的眼睛飘向了窗外,看见外面日头正烈,连栽种的柳树都是蔫蔫的模样,沉默好半响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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