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晋升札记》第57/113页
“妾不若云昭仪刻苦,妾还擅长些女红,便为陛下裁了一件衣裳,只怕是献丑了。”
嘉元帝挑眉,有些意外。阿蔓平日里懒散,别说是衣裳了,入宫许久也就给他绣了一个荷包,裁了一套寝衣。
“甚合朕心意。”
☆、第044章
连圣上都已经这么讲了,还有哪个敢再开口说不好,就连想要见识一下的都已经识趣的闭了嘴。一时之间整个殿内都寂静了,就连刚刚献艺结束的一个答应不知怎么了,只觉得气氛不大对,也顾不得再说些什么吉祥话,悄悄的就回了座。
皇后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见着此刻的尴尬气氛,不得不出来回暖气氛。
“蕙昭容既已经献了礼,接下来献礼的是哪个?”
一边说,一边暗示让早就准备好的祁容华。
祁容华深吸了一口气,挺着肚子缓缓上前,手上拿着一个盒子,由身边的剪烛牢牢地搀住。
“妾身无长物,献上一份薄礼,愿大周五谷丰登、国运昌盛。”
说完后,将手里的盒子递给赵福。
阿蔓坐在圣上边上,轻而易举的就瞧见了这个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竟是一束扎起的五谷作物:稻、黍、稷、麦、菽。
阿蔓垂着眼皮,不禁在心里琢磨起来。
祁容华这礼送的巧,而且想必是送到了圣上的心上。
果然片刻之后就听到了陛下的激赏声。
皇后听到后也非常的满意。
今日让祁容华出这个风头一是为了提醒陛下这宫中可不止蕙昭容一个怀孕的。二就是为了祁容华肚里的皇子了。太医已经确诊是一位皇子了,皇后决定从现在就开始造势,将来去母留子养在自己膝下也是更加理所当然。当然,还可以顺便安安祁容华的心,至少得保她生下孩子。
众人都有些哗然,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位祁容华博得头筹。
阿蔓却是心服口服,祁容华如此巧妙的心思,是她一件衣裳无法匹敌的。与阿蔓心思截然不同的是已经为这份年礼准备了许久的人。
比如说苦练水袖舞几月的云昭仪,再比如说苦练歌艺的那些低位妃嫔们。
安贵仪今日其实也精心准备过。她父亲当初教导过陛下,她从小也跟着父亲学习诗书,同陛下算得上是师兄妹。她更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许多,她知陛下最欣赏画圣吴道子,便千辛万苦托人弄来了吴道子的一副画作。准备的时候信心十足,但是此刻却并不觉得能够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了。
先是蕙昭容因为宠爱只做了一身衣裳就得了赞赏,之后更有祁容华别出心裁送了一束五谷。
这两人已经将风头抢的一点都不剩。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嘉元帝此刻的确是对这个祁容华刮目相看。
虽匠心太过,但不失聪敏。
而此刻的祁容华呢?
她已经由着剪烛搀扶下回了座,但此刻落座却和先前心思一点也不同。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转机,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散。
或许她能凭着今日的事,成为下一个蕙昭容。
祁容华昂首,看着如今正坐在陛下身边的蕙昭容,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时间流逝的飞快,子时一到,整个上京突然喧哗起来,先是宫里的烟花打了头阵,随后而来的就是家家户户各种的烟花爆竹。嘉元帝领着所有的妃嫔到了宫中最高的蓬莱台上共赏子时烟火。
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
阿蔓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陛下会对自己说看烟花了。上京此刻的壮观景象真的难以描述,站在蓬莱台上将整个上京此刻的喧闹尽收眼底,突然间心底就宽阔起来。怨不得有这么多人想要成为执掌大权的帝王,世间所有人的悲欢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是多么动人。
阿蔓拿着帕子的手抚了抚心口,突然就觉得心口滚烫,突然就有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如果是自己当年没有入宫现在该是如何。
在此之前阿蔓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一草一木,皆为天定;一饮一啄,皆为前缘。既是命运安排她要入宫,她便入宫,她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个词。
一切都结束后,阿蔓回到长乐宫躺在了床榻上,忽然就有些睡不着。
如果,如果……
*
宫里的年过的可不如宫外的热闹。
不过喜气也是一分不少的,来往的宫人面上也都带着一丝喜悦。这是一年当中难得的日子,不说主子们的赏赐,就算这几日就算有什么小纰漏,只要不严重,主子们也都宽松着。而且有亲人的宫人们还可以见到自己一年未见的亲人,以作团聚。
宫妃也不例外。
大周有“年初二,回娘家”的习俗,民间出嫁的女儿在这一日都会由夫婿陪伴回娘家,而权贵家讲究些,但有些夫妻感情非常好的,也会夫妻都往娘家探望。但宫妃就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宫妃们是轻易不能离宫的。
但是初二这一日,宫妃的家眷却可以入宫探望。平日里有些显赫的权贵或者得宠的宫妃们或许有机会见见家人,但是好些低位不受宠的妃嫔可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亲人一面的。因此每日到了年初二这日,整个宫里都洋溢着别样的喜悦,也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平和日子。
阿蔓也不例外。
她今日穿的是月白色的宫装,身上披得是湖蓝色的外衫,裙边是银丝绣的是流云。穿戴也不繁复,梳了个堕马髻,头上只带了一支梅花步摇。最显眼的是手边带着的一串银镯子,这是她一出生打好的。
阿蔓最爱月白色,但是她从没有在宫中穿过,甫一穿上便赢得身边几个宫女的夸赞。唯独采薇一人看着娘娘手里叮叮当当的银镯子暗自皱眉。
但是瞧见娘娘脸上的笑容,采薇只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娘娘,老夫人同太太已经到了。”
阿蔓展眉,略施脂粉的脸上此刻明媚动人,丝毫看不出昨夜没睡好。
即使入宫后也见到几回,但是毕竟同以前时时刻刻生活在一起不同了,阿蔓见到后祖母和母亲后心里立刻安定下来了。
宋云氏见到自己女儿挺着肚子、脸色红润的样子立刻就濡湿了眼眶,一个劲儿的说好。
阿蔓无奈,自己的母亲实在多情敏感,泪珠儿说掉就掉,明明之前没多久前才见过,只作嗔:
“母亲,可别哭。”
老夫人在旁打量了殿中的摆设,又仔细的看了看娘娘的脸色,也安心不已。
“采薇,快带太太去洗把脸。”
阿蔓好不容易安抚住母亲的情绪。
直到宋云氏离开,阿蔓才有功夫同祖母叙话。
“娘娘身子可好?算来也已经有六个月了吧。”
阿蔓含笑应了。
“快六个月了,我在宫中一切都好。祖母不必挂心。倒是府中可好?”阿蔓暗自打量了一番,却发现祖母鬓边有了几根银丝,就有些担心起来。
老夫人却是疏朗。
“府里好得很。”
阿蔓忽然想起之前成王妃的事,就提了几句。
“娘娘也不用为难这事,襄阳伯府早就知道这事儿了,听你大伯母说,萧二过了年就准备出去游学了。”
游学?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倒是自在。
老夫人忽然拍了拍阿蔓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正巧进来的宋云氏打断了。
宋云氏从小疼宠这个女儿,放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且这个女儿从小心思正,有些事上成为了自己的主心骨,好不容易见到,话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