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晋升札记》第98/113页
嘉元帝见她这样反倒笑了, 皱紧的眉头也都舒展开来。
“问你怎么回事呢?瞎摇头,是打算敷衍朕吗?”
嘉元帝心情不错,近来朝堂上很平稳,没什么事情, 而且此次秋狝还为大周注入了新的血液,增添了不少能干的有朝气的儿郎, 总算不用每日都对着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古板了。见到阿蔓在旁边堂而皇之的走神只觉得可爱。说完这句话, 站起来松了松筋骨,拉着阿蔓往旁边的红木圈椅走去。
阿蔓还有些懵呢, 愣愣的让陛下牵了手跟着走。
“朕总觉得像是养了个女儿似的。”
嘉元帝见她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有些无奈的伸手抱她,两只手穿过她的腰, 如同抱娃娃似的动作。
阿蔓这才回过神来,就要挣扎着下来。满屋子都是伺候的奴才, 阿蔓不自在极了,发现自己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不禁低吼。
“陛下,放我下来。”
嘉元帝根本不惧她这样轻的威胁, 还颠了颠她。
“你太轻了。”
话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阿蔓更气了。
“谁让你抱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嘉元帝听了大笑,阿蔓却是懊恼。在避暑行宫过得太自在了, 阿蔓的心态一时之间还没改过来。立刻就要改口,声音也温柔了。
“陛下,臣妾自己走吧, 陛下批了一下午的奏折想必也累了。”
嘉元帝轻嘲了一声。
“装模作样。”
不但不肯放手,还抱着她在屋子里走动,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阿蔓气煞,白皙的脸庞都弥漫上了红色,连耳朵都像是能滴出血似的。只好将头埋在陛下的肩膀上,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其实赵福见到这景,心里喊了几句要命,早就悄悄的让屋子里伺候的奴才都退下了。
嘉元帝闹够了,见她闷着不说话,才停下来坐到了红木圈椅上,却没有放下她,反而换了个姿势,让阿蔓横跨在自己身上,一边拍着阿蔓的脊背,一边在她耳边低笑。
“赖在朕身上不走了还?”
阿蔓立刻抬头,气哄哄的想要下来,却不防这一抬头让人钻了空子,猝不及防间唇就被摄住了。
嘉元帝用舌细细的在她唇上打圈,见她一张俏脸上遍布了红晕,整个人也都愣愣的,才停下来。也没给她喘气的机会,唇舌一路到了耳垂上,间歇还往她耳朵上呵气。
“吴昭那小子就这么好看?”
嘉元帝早就发现刚才阿蔓的异样了,从吴昭进来后就一直关注着,且在他走之后竟然还发起呆来。嘉元帝不仅是这话里浓浓的酸意,就连心里的想法都是酸里酸气的,说完这话也没意识到。
阿蔓还没从刚才那种状态中回来,心神犹有不定,但是却听出了陛下话里的不悦,下意识的就反驳这话。
“没有陛下好看。”
嘉元帝的情绪没有被这句话抚平,他还在意着阿蔓刚才的举动。
“那你刚才究竟怎么了?”
嘉元帝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什么这么执拗,非要将事情弄个一清二白不可。一边想着心思,手一边无意识的犹疑。
从腰间滑到脊背上,再从肩上越到了胸前。
阿蔓察觉到身上游离的手,想挣扎着下来,却被另一只手箍的更紧,只好深吸口气准备忍下来,将心神都灌注到刚才陛下的话上。
“臣妾只是觉得吴公子的想法异于常人而已。”
声音不如往常的清脆,添了几分的柔媚意味,仿佛带了些水汽。
嘉元帝的手停顿了一下,覆在阿蔓胸口不动了。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吴昭行得是诡道,少有人能像他这么有分寸,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嘉元帝不懂女人心,他领会到的意思完全不是阿蔓心里所想的。
理解错了就算了,但是这手又是怎么一回事。阿蔓忽略不了胸口那灼人的温度,更忽略不了那切身的感觉,阿蔓不禁恼羞成怒。
“谁和你说这个了?”
说完后怒从心起,利落的甩开人提着裙裾跑出去了。
嘉元帝还没反应过来呢,刚才将话扯到了吴昭身上,他就自然而然的想起朝中的事了,心神大半都分离了,竟然被她甩开了手。
嘉元帝忽然想到之前的那个夜里,阿蔓的手被自己拂开的那一幕。
仿佛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一般。
嘉元帝并不觉得丢面子,反倒是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
他知道自从那次后,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不复往常,和好后,阿蔓恭谨柔顺的时候居多,话也少了不少,就连两人欢好过后入眠的时候,阿蔓也总是有些僵硬,即使睡前他箍住人在怀中,但是夜里有时醒过来却发现她莫名其妙的就睡到了一边,可怜的蜷缩着身子,盖了小小的一角被子。
他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但是每次见她悄悄地躲开自己的样子也不由得在心里有些涩然。
但是现今总该好了吧?
他拂开阿蔓一次,阿蔓今日也甩开了他的手,也算扯平了吧。
嘉元帝这样子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带出了一丝笑容,看的猫着腰进来的赵福心里一抖,寻摸着究竟要不要将这事说出来。但是想到了之前陛下的的交待,还是横下心来将话都吐了出来。
“陛下,前儿个的事情查清楚了。”
嘉元帝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对象,听了这话也沉着。
“是德妃吧?”
赵福想到调查出来的事,即便自己已经算是老谋深算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背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也不再含糊了,一股脑的将事都给吐露了。
“尹家拿捏住了归氏的女儿,将归氏送入宫中后又在德妃的安排下送到了三皇子身边,偏生着归氏曾经是祁容华奶娘的干女儿,还深受祁容华的信任,就连三皇子抱养到吴昭仪宫里的时候也跟着过去了。”
“长春宫的忽地笑是纪贵姬种的,。听说是那日纪贵姬早早的去妙音阁赴宴,谁曾想竟在路上瞧见了那个乐师在鬓边簪了这花在玩笑,纪贵姬和这乐师似乎曾有过节,当下就夺了花簪到了自己鬓边。老奴问了当日当值的太医,说是宴上腹痛呕吐的安贵仪的症状极为吻合,想必是不小心沾到这花粉了。”
……
赵福一口气说完来龙去脉。
嘉元帝沉吟片刻后,敲了敲额角。
“德妃能布下这样的局,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事应该也不止就做了一次,其他的干脆也查查清楚吧。”
嘉元帝心底不是没有过思量,却还是下了要彻查的意思。无他,就是忌惮而已。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身边藏着一条毒蛇,总觉得让人心慌。就算是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嘉元帝不能由着事态如此发展下去,趁机拔了毒蛇的牙也好。尹家是几百年传下来的世家大族,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能趁机制衡一下也好,免得让他们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另一层考量就是为了子嗣了。
如今自己正年富力强,膝下也有了四个儿子,但是这江山的延续总不是简单事情,总该好好考量一下。嘉元帝虽然偏向子珺,但是却也想着要尽量给四个儿子公平,看看谁才是能够担起大任的那个。
子珩母亲不过是个区区的歌姬,看上去爹不疼娘不爱的,但是嘉元帝却为他安排了名满天下的老师,更有打算将来为他寻一门显赫的妻室。
子琰外家势大,为了制衡,就得削弱尹家和德妃的势力。可是世家大族几百年的根基哪里能轻易动摇?尤其是尹家世代清贵,族中子弟几乎都是可造之材,不说封侯拜相,当些干臣却是都当得的。因而,哪怕是他之前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也对这个二儿子表现得不甚亲热。
至于三子子珏,抱养到吴氏宫里就有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外祖,虽然脑子有些不清白,但是这吴昭却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将来成就必定不会低于他的父亲,有这样一个舅父倒也不差。
最让嘉元帝难以抉择的就是子珺了。
贵妃之子,地位在几个儿子之间最为崇高,但是偏偏外家不功不过,说起来还有些弱势,靖康侯府后继无力,等子珺长成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嘉元帝不得不承认几个儿子中,最得他偏爱的就是四子了。他是阿蔓拼死拼活诞下的孩儿,更是他唯一抱过、亲过的儿子,正因为这样才难。
嘉元帝想给他最优渥的条件,却又怕他将来不能承担大任。在拼杀中走上帝位是大周不成文的规矩,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但全成了史书上一笔寥寥带过的人。
想到子珺,嘉元帝又想到了离开的阿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