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第61/91页


  果然,安岚很快就被人给“请”了回来,她狼狈地理了理鬓发,再不反抗,挺直腰跟着嬷嬷走到一间房门前,眼看那嬷嬷恭敬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对安岚道:“小姐,请吧。”
  安岚瞪了她一眼,昂着头走进去,事已至此,她倒想好好问问李徽,玩得这到底是哪一出。可走进门她顿时呆住,这房里的布置摆饰,竟前世她与李徽在京城的房间一模一样!
  她越看越心惊,全身如坠冷窖,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可那扇门已经被关严,仍凭她如何推也推不开。
  这时,李徽从屏风后绕出来,看向她的目光多了许多令她害怕的东西,然后他笑起来,道:“柔柔,你总算回来了。”
  安岚连呼吸都要滞住,猛退几步,流满冷汗的背脊死死压上门板,摇着头喊道:“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记得……”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个名字,记得他前世为她起的小字。
  李徽捏着衣袖,一步步朝她逼近,声音仿佛噙满了柔情,却听得安岚瑟瑟发抖:“因为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眼看他越走越近,两人在门前的影子几乎要贴在一处,安岚总算从震惊中回神,挺直了背脊,冷声道:“你既然记起了所有事,怎么还有脸这么喊我。“
  李徽的眸间闪过丝阴森,然后身体往前倾,逼着她继续紧靠门板,才不至于被他挨上鼻尖,面前全是他的气息,安岚厌恶地偏过头,听见他清晰地在耳边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喊你?你我夫妻情深十二年,你该记得我是如何对你。”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第78章
  那天下了一宿的雪, 王府的卧房里, 却因炭炉烧出一室暖意, 再加上枕被上淡淡的熏香, 令人懒懒地不想起身。
  除了熏香,仿佛还有些别的味道,暧昧旖旎,漂浮在帷帐之内。锦被里伸出只光洁的胳膊,鲜嫩的白藕被咬出红印, 晃来晃去, 一下下戳在旁边那人赤.裸的胸膛上。
  安岚眯着双惺忪的眸子, 嗓子是哑的, 一颦一笑都带了媚态:“你平日不是最讲勤勉, 如今竟也学会赖床了?”
  李徽捉着她的手绕在腰间,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垂道:“可这怪不得我, 全得怪你!”
  安岚不满地睁大了眼,指甲在他腰上掐了把, 嗔然道:“你自己懒散,怎么赖到我身上了。”
  李徽闷笑一声,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道:“全怪我家夫人太娇太媚,幸好你没进皇宫, 不然肯定要害君王日日不愿早朝, 被文官记入史册, 口诛笔伐好多年。”
  安岚被他哄得吃吃发笑, 懒懒将胳膊搭在他背上, 正想让他抱她起床,那人的俊脸却又压下来道:“所以算起来,还是本王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本王。”
  一声惊呼被人堵在唇间,刚平静的帷帐里,再度翻起了红浪,安岚迷迷糊糊,听他哑声在耳边问:“岚儿,你可有什么小字?
  她怕发出的声音太羞人,便咬着唇摇了摇头,然后听那个声音轻笑着说:“为夫给你起个小字,就叫做柔柔吧。”手指往下滑去:“谁叫你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哪处都是柔的。”
  后来只他们两人相处时,他便总唤她柔柔,缱绻的,戏谑的,无奈的……一次又一次,让她听得满心餍足,甜蜜又欢欣。
  可那时的安岚从未想过,当她再度听见这个名字,竟会如此恐惧,惟愿从未想起过这些事。李徽的手撑在她脸旁,粗重的呼吸扑过来,不断灼烤着她的五脏六腑,而他说的那句话,更是令她无比迷惑。身体绷得太紧,后背都被门闩硌出块红印,既然退无可退,不如当面问个清楚,安岚抬起头,直直迎向那双已经带了血丝的眼,冷声问:“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徽盯着咫尺间这张脸,许多年她就在他枕边,或柔或媚地叫他夫君,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她的眼,却被她厌恶地偏头躲开,整颗心都像被她剜出,道:“你只知怪我怨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宁愿舍弃自己的记忆,只为换得与你一起重活的机会。”
  天成二年,从宫里传出个消息,曾经的豫王妃在封后大典前一天薨逝,靖帝不许任何人将皇后下葬,仍将她摆在两人的寝宫中,在她床前坐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是群臣齐齐跪在门外苦劝,求新帝以国事为重,千万节哀不要伤了龙体。可无论他们如何劝谏,门内都无人回应,最后还是一位御史台的官员站起,拍着宫门大喊:“人死再难复生,皇后既已离去,还请陛下莫要太过执着,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吧!”
  毕竟那时还是初夏,宫殿里就算摆了冰块也驱不散热气,皇后的尸体就这么摆在里面,迟早有腐烂生味的一天。这宫里人人都明白这件事,可谁也不敢提醒那位如入魔怔的皇帝。那官员冒死喊出这句,竟看见面前那扇门被推开,李徽周身着素白从门内缓步走出,竟看的群臣暗自心惊。这位以俊美为名的新帝,再不复往日的丰神俊逸,不光瘦得眼窝全凹下去,连鬓发都染了白。
  他淡淡瞥向那喊话的官员,沉声道:“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那官员全身都被汗湿,低着头把心一横道:“是,还望陛下保重龙体,放皇后入土为安!”
  李徽冷笑一声,“入土为安?朕偏不让她入土为安,朕要她生生世世都陪着我,绝不能放她先走。”
  群臣面面相觑,暗想着:这皇帝可是真的疯魔了!
  谁知过了两日,景元宫发生了场诡异的宫变,先是有一队禁卫哗变,带着神秘叛军冲入宫殿里,可靖帝与皇后的尸体全不知所踪,这场宫变被史官记为天成之乱,与“骁虎军”失踪之谜一同列为大越皇朝两大谜案。
  安岚听完这一切,只觉得震惊又荒谬,自以为明了的真相全被颠覆,猛摇着头道:“这不可能,你又不是神仙菩萨,怎么能让人死而再生。”
  李徽自怀中掏出一块暗红色的铁符,道:“就是因为它,这块铁符放在合适的人手上,便能令死人重生,重新再活一世。”
  第一次见到金哲时,他根本不信这些江湖术士般的胡言,最终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信。那一晚他追问已经被封为国师的金哲,能否让他和皇后一起重生时,那人却告诉他,这符咒其实是有限制的,如果一次让两人重生,它的力量就会彻底消解,而他们其中一人,重生后也必须失去前世的所有记忆。李徽整整想了三日,最后决定留下她的记忆。
  因为他害怕她会忘了他,忘了这一世的所有恩爱,与难离的深情。
  可李徽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早知金哲是一位异人,无论哪一世,他都有办法找到他,到时那铁符虽不再能让人重生,却可以设法唤醒他的记忆。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些留存的记忆,让她渐渐清醒,渐渐与他远离,最终他走出泾渭分明的鸿沟,甚至另有了倾心的爱人。
  李徽刚刚找回记忆时,曾被这个念头折磨得几乎要疯掉,一想到是他亲手送她李儋元订亲,便生出想要摧毁一切的悔恨与暴虐。
  幸好一切还可以补救,他们还没有最后成婚,其实无论成婚与否,即使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他都绝不会放手。
  安岚手指死死抠着门板,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从这巨大的震惊中抽离,李徽说得心绪难平,迫不及待低头去寻她的唇,几乎用乞求的语气道:“柔柔,你回来好不好。”
  可安岚的脑海却骤然清醒起来,她趁他不备狠狠将他推开,然后猫腰从他臂下钻出去,跑到离他够远的地方,大声道:“可你前世娶我,依旧是为了得到“骁虎军”的力量夺位,是不是!”
  李徽的脸僵了僵,上前一步道:“并不全是。”
  安岚冷笑一声,高声逼问:“既然你对我如此深情,那你能否为我放弃打姜氏的主意,放弃夺位,安安分分去蜀中做一辈子郡王。”
  李徽捏紧了拳头:“这江山到底由谁来坐,对你根本没有影响。难道你不想做皇后吗?”
  安岚凄然地摇了摇头:“所以你还是不愿,无论前世今生,你对我的感情总掺了私心,掺了太多对权势的欲.望。就像我娘说过的,一段由算计和谎言而生的感情,哪怕其中确有真心,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她见李徽的脸色渐转阴沉,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想再惹恼了他,往后又退了一步,问出她另一个未解开的疑问:“所以,我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是安晴做的吗?”
  李徽的表情变了变,然后偏头道:“我不知道。”
  安岚冷哼一声:“王爷心思过人,运筹帷幄,宫里怎么会有事瞒得住你。如果你与安晴并无龌龊,她怎么会刚好在我封后前夜留宿,偏偏又让我吃了她那碗藕粉桂花羹……”她突然顿住,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瞪着李徽颤声道:“那晚,安晴说她吃藕粉会肚疼,所以我帮她吃了那碗桂花羹,难道……该被毒死的那个人,其实是安晴!”
  “够了!”李徽突然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放软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总之我可以向你承诺,我对安晴绝无任何私情,也没和她做过任何龌龊之事,我连“骁虎军”的事都能承认,又怎么会在这件事上骗你。”他又再往前倾身,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道:“柔柔,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你只管信我,跟在我身边,我们重新做回一对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安岚努力把手腕往外挣,可那人力气实在太大,再加上刚刚受到的所有震撼,几乎令她筋疲力尽。她软软往后撑着桌案,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和三皇子就要成亲,成帝亲自赐婚,你还要妄想什么?”
  李徽听见三皇子的名字,表情涌上层阴郁,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道:“我从不懂什么是妄想。你只需记得,生生世世,你都只能做我的妻子。”他见安岚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胸口再被刺痛,低下头软声道:“柔柔,既然你我都记得曾经的一切,为什么不能重头再来,过去的那些事,你真的毫无留恋吗?”
  安岚忍着泪偏过头,“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李徽眸间闪过暴戾,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桌案上,“那为夫便让你记起来!”


第79章
  紫檀木案几上搭着披散的青丝, 缠枝纹熏炉被扫落到地上, 淡紫色的香灰扑扑洒洒,黏在两个纠缠的人影之上。
  安岚挣扎了一番, 最后只累得筋疲力尽,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一面狠狠瞪他, 另一头却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她以前断定李徽不敢对她用强,因为他还顾及君子声名, 到底不敢做的太龌龊。
  可他如今已经想起来一切,再没什么能让他忌惮。渐渐转深的黑眸,写满了她所熟悉的欲.念,灼热的呼吸挨着她的脸,一寸寸往下滑,连暗哑的声音都与她记忆中的并无二致:“柔柔, 我很想你。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命里注定的夫婿。”
  安岚恐惧中又觉得讽刺:命中注定, 还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李徽察觉出她在分心, 捏着她的下巴迫她用眼神对着他,两道潋潋的清潭水,此刻却映出愤怒又倔强的光,他突然疯狂地忆起, 它们曾在他身下迷蒙软媚的模样。
  胸膛快被渴望撑爆, 狠下心将她乱动的手腕压在头顶的桌案上, 迫不及待想去探那软唇里的馨香, 却听见她用发颤的细声哀求:“李徽,别让我恨你。”
  这话直直戳进他的心,让烧热的四肢瞬间凉透,可只是一刀还不够,身下那人发髻散乱,眼眸红得吓人,楚楚可怜地盯着他道:“放开我好吗,我的手好疼。“
  所有的激.情都颓败下来,他将脸重重埋在她颈窝,钳住她的手却颓然松开,安岚仿佛被放生的雌兔,立即从他身下逃出,飞快躲到最远的角落,抱着胳膊冷冷看他。
  前世,豫王府里和他们亲近的下人都知道一个秘密。王妃的手腕小时候曾经受过伤,因此她有时惹王爷生气,或是要求他什么事,就会又撒娇又装可怜说她手疼,哄着他帮他揉一揉,或是再亲上一亲,这事就都能答应下来。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知道该怎么拿捏他。
  安岚咬着微颤的牙根,身上一阵阵发冷,刚才的模样虽然是装的,可劫后余生的恐惧感,还是让她差点哭出来,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偏过头哑声道:“王爷,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你放我走吧。”
  李徽理好衣襟走过来,看见她的身体明显朝后畏缩,自嘲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他在她面前蹲下,拉出她的手腕放进自己的掌心。
  安岚原本想挣脱,却害怕他又被激怒到失去理智,只得顺从地让他用温热的手掌帮她揉着,这滋味她记得太清,被克制的哀伤几乎溃决成河,又听他在耳边叹息道:“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你却记得怎么让我心软。”
  那一天,李徽确实如他所承诺的没有再碰她,可他也不放她走,就这么把她关在房里,每天让厨房做各种她爱吃的送过去。安岚厌恶这种被囚禁的生活,那些精致的菜肴通通令她反胃。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乖乖把它们全吃了下去,因为她明白,在李徽面前只有暂时服软才有机会,她越倔强,他越懂得如何压制。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两天,李徽有时会来陪她吃饭,貌似随意地对她提起前世的事,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分离多年的夫妻,重逢后,围炉话起往事。安岚始终闭着唇不搭理他,任由他讲得或笑或叹,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些事就像埋在海底的礁石,海面再平静也好,它们始终在那儿,硌着泥沙流动,引起一场又一场隐秘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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