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第80/91页


  “不及三殿下的嘴甜。”安岚笑着又剥了颗递给他,再想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抓住,怎么也舍不得放开。旁边还站着撑伞的侍卫,再肉麻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便只能这么默默对望,用眼神交换着难以言说的思念。这时李儋元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叫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从窗口递进一个食盒,道:“我怕你吃不惯宫里的东西,特地让他们做了你爱吃的小菜带过来。”
  安岚觉得这场景挺像探监的,故意笑着道:“宫里的御厨样样精通,我有什么吃不惯的。”
  李儋元一脸认真:“他们怎么知道你爱吃什么,最喜欢什么口味。”
  安岚把食盒从窗外抱进来,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淡下去。这几天的步步惊心、紧张压抑,仿佛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因为,有人始终惦记着她,有什么难关,他们都能一起度过。
  可惜规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人再不舍,也到了将要分离之时。李儋元捏紧她的指尖,似乎有万语千言,却只是说出一句:“你等着我,我也等着你。”
  安岚立即就懂了:你等着我救你出去,我等着你回家。她忍着泪意,将头更伸出来些,也顾不上雪花簌簌落在她发上,只想和他靠的更近。
  李儋元摸着她的发顶,替她拂去一头的冰霜,然后用指尖拈了片雪花放在她手心道:“留着吧,让它替我陪着你。”
  旁边的侍卫暗自打了个哆嗦:这新婚夫妇,可真够肉麻的。可安岚收起手心,清楚地感觉到他在自己手上写了个字。
  雪越下越大,坤翎宫里,皇后连换了两炉香都觉得不舒服,扇着鼻子指示内侍把香炉拿走,然后歪靠在榻上,蹙着眉不停按着额角。
  面前的珠帘被掀开,太子穿着一身常服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便走过去替她按着头道:“母后何必如此忧虑。”
  皇后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遣走暖阁里服侍的宫女们,坐直些小声道:“还不是全怪你,说睿王娶了宣武侯的嫡女是另有所图,若让他们有了子嗣,事情就更加麻烦,让我把人给召进宫来,想法子给她安个罪名,再带到我宫里来审问。睿王护妻心切,必定会去找你父皇要人,到时候我们再使点力,就能让他失去陛下的信任。现在可好,把你皇祖母给搭了进去,人还好好生生留在命妇院里,半点不着急,总不能让你皇祖母一直这么躺着吧,到时候陛下彻查起来,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太子叹了口气,替她捏着肩道:“那还不是怪您那个宝贝外甥女,本来计划天衣无缝,也不知她是被灌了什么迷汤,竟站在那个贱人那边,为她做了证。说起来,她们也还算是情敌呢。”
  皇后觉得头又疼了起来,护甲往桌子上一搁道:“你倒说说看,现在这事到底该怎么收场。”
  太子脸上闪过狠戾:“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口咬死皇祖母是用了睿王妃的香膏才昏迷,父皇向来有仁孝之名,查不出个结果,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三弟能忍一天两天,等有天案子到了刑部,他一定会忍不住。到时候便是我们行事之时。”
  皇后心中仍觉不安,可她向来以这个儿子为重,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就在这时,门外的太监高喊道:“皇后娘娘,周太医求见。”
  周逢墨是太医院的院判,这次被指派负责医治太后的病症,他突然来访,莫非是太后那边有什么事发生。皇后连忙坐回椅上,示意太子走到屏风后,然后对外面喊道:“传他进来吧。”
  周逢墨今年四十有余,人长得精瘦干练,一进门便弯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挥手免礼,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周逢墨摇了摇头,道:“太后仍是那样,虽然昏迷不醒,但并无性命之忧。”
  皇后松了口气,懒懒往后一靠道:“那你来见我要说什么?”
  周逢墨微微一笑,见暖阁内并无他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道:“微臣只是觉得奇怪,我仔细验过太后的病症,发现她体内的寒毒如此剧烈,竟能昏迷这么多天不醒,绝不是头上用的香膏就能造成的。于是微臣要来了太后当日服药的药渣,发现里面好像加了一味大寒的药材。”
  皇后倏地坐直,手都有些发抖,瞪着眼问:“那药渣呢,还有谁知道?”
  周逢墨笑的气定神闲:“药渣我倒掉了,只是想来提醒皇后娘娘一句,太后身边的宫女们,可得提防着她们发现什么。”
  皇后按着胸口,总算松了口气,然后笑着道:“你是个机灵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周逢墨撩袍跪下,“臣只想为皇后效力,并无他求。”
  皇后在心里冷哼,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为了投靠太子这颗大树嘛,于是抬手道:“起来吧,知道你忠心,往后你也该知道怎么做。”
  周逢墨站起,又上前一步压着声道:“微臣明白皇后娘娘在担心什么,若不嫌弃,臣有一个法子,可以助您成事。”


第103章
  皇后并没有立即信任周太医, 那天后,她派人查了周逢墨的底, 竟发现了一桩旧案。
  那时七岁的三皇子刚刚患病, 众多太医都素手无策, 唯有在周逢墨的主治时有了些许起色。那时沈妃十分信任他,还对成帝进言擢升他为太医院院判, 谁知好景不长,李儋元的病总是时好时坏, 沈妃才被其他太医提醒才明白,周逢墨的治法,并不能医其根本,只是暂时遏制了表面的症状,说到底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法子。
  于是沈妃在失望后大发雷霆,差点将周逢墨逐出太医院。周逢墨托了许多人去求,才总算能留职在太医院。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他竟又能一步步爬起来, 可见此人的心计和对权势的欲.望都十分浓烈。当年沈妃差点毁他的前程, 他连带着恨上三皇子和王妃也是情理之中。
  这让她对周太医的信任又多了一分,尤其是在听说太后如果再这么昏迷下去, 对身体会有极大的损伤后, 她才开始认真考虑周逢墨提出的这步险棋。
  另一厢,安岚因为那日受了寒气, 晚上又辗转难寐, 终于也病倒。李儋元因此心急如焚, 跪在成帝的寝殿外求他放王妃回府。
  成帝明白这个三子素来怕冷,这样大寒的天气,殿外金砖每块都能夺他的命。太后还没转醒的迹象,安岚那边查不出任何线索,反而也一病不起,他实在不想看着另一个亲人因此事而倒下,左思右想,便动了放人的念头。
  可皇后因此事匆匆赶来,称宫中太医各个医术精湛,睿王妃不过普通风寒,若因此而放她离开,草草了结太后的案子,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不如找个太医去帮她医治,顺便也借着聊医理,从睿王妃口里套些话出来。
  成帝想了想觉得有理,便亲自去安抚李儋元,将这件事全交给皇后来办。于是医治睿王妃的重任,便落在了周逢墨的身上。
  这一日,周逢墨拿了药箱去了安岚所在的厢房,房里的熏香已经淡了,汤芷晴尽职地为安岚熬着药汤,周逢墨弓着腰自报了名姓,便在榻边坐下,隔着垂下的帷帐为睿王妃把脉。
  帷帐里传出的声音显得十分虚弱:“可是为太后诊治的那位周太医?”
  周逢墨恭敬笑道:“正是在下。”
  安岚长长叹了口气:“太后还未转醒吗?周太医也信是我害她如此?”
  周逢墨显得有些惊恐,道:“在下只懂医理,其余的,不敢妄自揣度。”
  指尖下的手腕仿佛颤了颤,然后倏地收回去,王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赌气道:“那周太医也不必替我医治了,反正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比起成天被关在这里,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周逢墨连忙站起朝里鞠躬道:“王妃患的不过是普通风寒,待微臣给您开几副药,应该就能好全。明日起,微臣会让人煎好药送过来,王妃一定要按时服药,半点都不能马虎。”他顿了顿又好似安慰道:“待王妃病好了,自然就能与三殿下团圆了。”
  帷帐再度被一只纤白的手给拨开,安岚脂粉未施的脸露了一半,却足以让周逢墨看的怔住,然后她轻勾起唇角道:“周太医这话就听着舒服多了,只是不知周太医开的是那几样药?”
  周逢墨连忙报出了几味药材,然后又叮嘱道:“微臣明日再来看王妃,王妃一定要记得,药到……才能病除!”
  他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安岚自帷帐内看着他对汤芷晴嘱咐了几句便离开,重又躺会枕上,似乎想了很久,才重重吐出口气。
  “这么说,她并没有怀疑你?”
  皇后用护甲逗着银笼里的一只鹦鹉,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周逢墨一脸得意的笑,“因为那日王妃被指认谋害太后时,我始终未发一言,她大概因此对我有些好感。这几日我去为她诊病,顺便与她闲聊解闷,看得出,她对我没什么戒备。”
  皇后往四周看了眼,确认无人才走到他旁边问道:“那药……确实没问题?”
  周逢墨点头:“那秘药是我有次从一个使节那里得知的,别说太医院,整个大越只怕也没几个人能知道。而且那迷药无色无味,我给王妃开得方子又全是味道浓郁的药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现异常的。”
  皇后稍稍安心,又压低声音问:“你说那药只需一味药引诱发,便能使人丧失心智,做出有悖常理之事,可是真的?”
  “没错,常人哪怕服用了这味药,也不会有任何异样。可若是同时闻到细辛香,便会引发药效,让人在短时间内丧失心智,若是受到旁人的暗示,便会按其指示做事。现在我们只需等一个机会,等太后帮我们完成最后一步。”
  皇后终于露出个笑容,将银笼的小门“啪”地拉下,吓得里面那只鹦鹉扑棱着翅膀躲到一边,然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羽毛道:“你记得,这事全由你一个人来办,本宫只为你行方便,不到最后一刻,本宫绝不会露面。若是中间出了什么茬子,也全由你来承担,和本宫没有任何干系。”
  周逢墨连忙点头称是,又弯着腰将皇后从内殿扶了出来
  又过了两日,太后的寝殿传来消息,太后突然转醒,指明要安岚去见她。
  安岚服了几天的药,身上的病差不多好了,听说太后转醒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让宫女伺候她沐浴更衣,立即赶往太后寝宫。
  这时,成帝与皇后也已收到太后醒来的消息,成帝原本正在与群臣议事,连忙放下政事赶了过来。当安岚走进来时,帝后正围在太后床边,不远处站着个周逢墨,冲她笑着点了下头。
  安岚连忙朝帝后行礼,成帝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明白太后为何指明要见她,却还是招手让她靠近。
  安岚走了几步,然后觉得这里的熏香味道有些刺鼻,她对味道一向敏锐,可这时还有更重要的事,便未把这种细微末节的小事放在心上。终于太后床边,才发现她虽然转醒,但是神志还未恢复,一双浑浊的眼转来转去,最终落在安岚身上,张了张口,却什么音也没发出来。然后似是觉得十分辛苦,又微阖上双目休息。
  安岚的心渐渐往下沉,太后这醒还不如不醒,她口不能言,独独召了自己来见,难道不是向成帝默认她就是害太后如此的真凶。可这时越是惊慌便越引人怀疑,于是她弯下腰来,轻声唤道:“太后,您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太后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还是昏迷着,对周围的事毫无感知。
  皇后有些着急,冷声道:“母后这般模样,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安岚一脸无辜地躬身道:“臣妾只是进门时听见母后唤了皇祖母,也跟着唤了一声,并不知这样会刺激到她,望陛下赎罪。”
  皇后见她两句话就把祸甩到自己身上,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边咳边往后猛退几步,一名宫女连忙上前搀扶着她,皇后却扶着她的手越咳越大声,终于将成帝惊动过去,走到她面前问:“怎么了?可别说你这边也出了幺蛾子。”
  皇后抬头看他,一脸泫然欲泣:“妾只是心里难受,母后一直未醒,醒来又是这副模样,妾这些日子求神拜佛,只想能换回母后的平安无事,可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这话戳中了皇帝的心事,他按着皇后的肩,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又软下声来劝慰她,宫女们见皇后又哭又咳,边全都围在那处,反而让安岚和太后身边空出一大块。
  安岚始终盯着床上的太后,盼着她能再醒来说几句话,好歹也有对质的机会。这时,旁边的周逢墨突然走过来,趁人不备,塞了块帕子到她手里低声道:“太后脸上全是汗,王妃替她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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