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第57/290页


  张达欲言又止。
  刘伟奇看了张达一眼,开口:“咱们现在是该称呼你沈将军还是吴将军?”
  他话音刚落,张达赶忙接了话,语气里有点酸溜溜的:“大哥,你现在可以领着朝廷的俸禄,带着朝廷的兵马耍威风了。再也不用跟着弟兄们担着乱臣贼子的骂名。弟兄们不能不多想啊!”
  沈霆说:“沈霆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有大哥这句话,咱们就放心了!”
  “咱们信哥哥,下面再有人闹事,我和张达就能给大哥处理了!”
  沈霆眯起眼睛,遥望皇宫的方向,这样远的距离,仍然可以看见巍峨皇宫的一角。
  他是曾经年少轻狂的沈霆,更是势要推翻昏庸王朝的吴往。
  ・
  沈茴很晚才睡着,她醒来时裴徊光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而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子早已解开。她掀开被子刚要下床,看见被子里的那个小糖盒。
  沈茴愣愣望着那个小糖盒很久,才将它拿起来,推开盖子,取出里面的黑玉戒,然后她拉起自己的裙子。
  又过了近三刻钟,沈茴才下楼。
  沈茴一楼一楼地找下去,心想若裴徊光已不在沧青阁,她便先回昭月宫,下回再将这戒指还他。却在庭院中看见了裴徊光。
  裴徊光站在一棵玉檀树下,抬眼望向树端的两只喜鹊。
  沈茴走过去,和他一同望向那两只叽叽喳喳玩闹的喜鹊,问出昨天晚上想问的话:“蔻蔻在掌印心里重要吗?”
  她收回视线,望着他。
  许久之后,树端的那两只喜鹊一前一后地飞走了。裴徊光转过身看着沈茴,他嗤笑了一声,道:“这要看娘娘自己的表现。若得了咱家的心意,就是咱家的宝贝。反之,就成了咱家这等阉人取乐的玩意儿。”
  沈茴认真想了一会儿,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美人计似乎还是有些用处的。她又朝裴徊光迈出一步,去拉他的手。她将黑玉戒戴在他的指上,说:“喏,好好戴着。”
  裴徊光漆色的眸底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他说:“娘娘怎么一会儿委屈得恨不得扒了咱家的皮,一会儿又……”
  他“啧”了一声,没找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沈茴想说那是因为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修炼的美人计也没大成。可她不能这样说,便胡乱给自己找借口:“本宫年纪还小呢。没定性。嗯。”
  沈茴趁着此时裴徊光心情好,问:“昨日上擂台的那个少年是司礼监的人吗?”
  “聆疾?”裴徊光语气轻缓,“娘娘看上他了?”
  “嗯。”沈茴点头,“我身边没有身手那样好的人,想跟掌印讨人。”
  沈茴说的是实话,她也不介意从裴徊光身边过来的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不会将人真的当心腹,而是需要时用他的武艺来护卫。
  裴徊光慢悠悠地拨转着指上刚套的黑玉戒。他盯着沈茴的眼睛,说道:“他在禁军处当差,不是阉人。”
  沈茴有些惋惜。不是宫宦,那自然不方便了。
  裴徊光冷笑了一声:“娘娘既然看上聆疾了,阉了送去给娘娘使用便是。”
  “不不不,不用了!”沈茴急忙说。


第38章
  “娘娘脸上这表情是惋惜?咱家好心将人阉了送去给娘娘使, 娘娘惋惜什么?是惋惜断了根的人使起来没滋味儿?想使唤齐全人?”裴徊光慢悠悠地说着。
  沈茴这才明白裴徊光说的“使”是哪种使用。
  裴徊光望着沈茴的眼睛,再问:“还是娘娘觉得齐全人才高贵?齐全人被阉割成了下等东西,惹了娘娘惋惜?”
  沈茴紧张地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这话题可太敏感了。
  沈茴想解释, 她露出惋惜神色时,裴徊光尚未提出要将人阉了。可裴徊光不知道吗?他自然知道的。他咄咄相逼, 恐怕她怎么辩解都不能令他满意。
  眼看着裴徊光还要再开口, 沈茴直接转身。
  “娘娘……”裴徊光刚再一开口,就见沈茴气呼呼地转了身。他惊讶地望着沈茴, 倒也住了口。
  沈茴没有走多远, 她搬起不远处的一个半旧的小杌子,重新走到裴徊光对面, 将小杌子放在裴徊光脚前。
  裴徊光不解其意, 望着她, 看她要做什么。
  沈茴捏着裙子略略抬起一点露出鞋尖,踩上小杌子。小杌子窄窄, 她身形晃了一下。裴徊光抬抬手,扶了她一把。
  沈茴攥着裴徊光的衣襟, 将人往眼前再拉近一点。
  裴徊光忽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他慢悠悠地开口:“这是要……”
  沈茴直接凑过去亲吻他, 拦了他接下来的话。
  四目相望, 沈茴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样子。她眸中的自己, 让裴徊光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晨风从沈茴身后吹来,将她的裙子向前吹去, 尽数温柔抚在裴徊光的身上。裴徊光扶她的手没有收回来, 始终搭在沈茴腰侧。
  许久之后,沈茴才结束这个绵长而又用力的亲吻。
  “掌印甚是牙尖嘴利, 本宫不喜欢听, 只好堵了你的嘴。”
  裴徊光望着沈茴盈盈红润的软唇开开合合,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慢条斯理地捻了一下自己唇上的湿泽,才拖长了腔调:“牙尖嘴利?什么破词儿。”
  “没有说错呀。”沈茴垂下眼睛一脸纯稚无辜,“牙若不尖,怎么会把本宫舌头尖儿给咬疼了。”
  裴徊光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娘娘用这样的法子堵咱家的嘴,也不嫌恶心。”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沈茴蹙蹙眉,说:“还成吧,若掌印少说些煞风景的话更善。”
  她又开口,反客为主:“所以,掌印为什么还没有送几个身手好的宫人到昭月宫去?”
  裴徊光看着她。
  沈茴继续:“是司礼监找不到身手好的人了,还是掌印想不到呢?若是哪日本宫一不小心掉河里了,身边连个救的人都没有。”
  “差不多得了罢。”裴徊光半眯眼,睥着她。
  沈茴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
  “要什么样的?怎么使的?屋里用不用?娘娘小小年纪已是如此重欲,身边是该养两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若是咱家不在,也好顶上。娘娘说是与不是?”
  得,这嘴白堵了。
  沈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在晨风里如涟漪般拂在裴徊光的白衣上,缠缠连连。
  “只掌印一个,便也够了。”她去拉裴徊光的手,将他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攥在手心里。
  他始终要逼她说出来。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都得说。
  裴徊光摸了摸沈茴的头,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悠悠说了句:“这才乖。”
  ・
  沈茴本是担心今日会有事,不敢晚起。的确,她早早就醒了,可早上在沧青阁耽搁了那样久,脚步匆匆穿过暗道回到昭月宫时,比往常回来得都晚些。
  她知道巫兹人今日要与皇帝和朝中武将出去狩猎,女眷皆不用同行,轻松不少。暗道里阴森寒冷,沈茴每次回来都要抱着暖手炉暖会身子。她一边暖身,一边听着沉月的禀话。
  “大殿下早上来过了,奴婢说娘娘还没醒。他嚷着要进来看看娘娘,还说不会吵闹。奴婢却只能说娘娘交代过您头晕要多睡会儿不许人吵闹,这才将他打发了。奴婢瞧着大殿下走的时候不是很开心。”

当前:第57/29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