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绝吟》第67/79页



我明白,此情此景给了梅妃压迫,使她顿生一种我与自己宫中主妃联手欺她、压她的气场体察。

自然没什么好面色、也决计言不出什么好话:“若是口不对心,这安还请什么劲!”梅妃拂袖嗔声,眸露不屑。

?妃笑意款然愈盛,又是欠身摇首:“哎呦,梅姐姐这话儿可是冤枉了妹妹!妹妹经天儿连日里头可不就盼着皇上、皇后娘娘、还有梅姐姐您好呢不是!”场面话言完,很自然的转目顾我一眼,“只是不知臣妾宫里的阮才人,她犯了什么过错,这般的惹得贵妃娘娘您不快呢?”

我知道容?妃是回护于我的,也真真见识了她圆滑周详的处事之态,与梅贵妃孑然不同,两人立于一处,素性与手法对比自是鲜明。

梅贵妃扬目睥我一眼复错落开,轻蔑不达眼底儿:“容妹妹调 教出来的人,这规矩还真真儿好生懂得!”唇畔一诮,纤眉慢挑,“阮才人她不知规矩,胆敢拒了皇上的驾!如此罪过,本宫见?妃你打理锦銮事务、无暇管顾,便替你亲自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记住该为与不该为!”盛气凌人中锻带一股天然气场,不是轻浮,而是昭著的蔑视一切的疏狂。

我微敛目,将目光放的极淡,始终未发一言。

处在后宫这个众粉黛竞相斗艳的女人的战场中,孰是孰非与对错善恶从来就没有一个严格的分辨。所一决胜负的只有谁更技高一筹,如此而已,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哦……原是这般呐!”容?妃曼声缓言,面上做了一个恍神的样子出来,似乎现下才已了然。

梅贵妃默了言语不动声色,冷着眸子只等容?妃如何再发这话。

我心下是有底气的,一宫主妃必然是向着自己宫中之人;况且往暗里说,我与?妃又同是意欲交好着皇后。只是这“护”也是一门学问,关键的是她会怎样回护。

?妃微顿,蹙了眉头好下言语:“臣妾不查,倒是辛苦贵妃帮着臣妾打理这一桩事儿了。”言语虽恭顺,也是自有一番韧性,拿捏自若且不苟且俯就的,“只是阮才人是臣妾宫里的人,贵妃娘娘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帖?”不待梅妃启口,她又笑开,“当然臣妾只是心觉不妥,没有旁的意思……况且纵是越了臣妾这个主妃,也还有皇后娘娘在上呢不是?”

这一席话柔中带刺的手法,因身份格局与所处境地的不同,明显比我方才几乎昭著的“暗损”而高明许多。

这锦銮主位容?妃乃是正二品赐字妃,只比梅贵妃低半品罢了,说话行事自然相比其她宫妃更凌厉了些,在梅妃面前也素来不卑不亢。加之她又因品阶之故,是素日与皇后明里暗里走得最近的妃嫔,梅贵妃多少也该卖她一个面子。

须臾静默,只见梅妃敛了面上不悦,傲然依旧,唇兮有意一绽薄笑:“无妨,本宫也是看你这个主妃没什么空子,便来帮帮?妹妹罢了。既如此……”她忽地一压眉心,笑意不敛、声息复地冷下,淡淡道,“那么就由你这个主妃责罚阮才人,给本宫见识见识你打理锦銮事务的利落精明吧!”

我闻言一震,旋即又反倒平静下来。

早该明白,梅贵妃一先认定了我的有意针对,绝对不会轻易便放过我这一遭的……

侧目去顾,只见容?妃并未转目,反一漠语气,言语冷淡:“规矩不可废,这是自然的。”没有什么犹豫或拖延,该是一早便想好的应对之词。

我稳住心神,见容?妃这才转目对我,语气依稀锐利了些:“阮才人,你可知罪?”

我明白将我交由主妃当面惩处,已是梅贵妃最大的让步。忙叩首下去应了一声:“妾身知罪。”

“好。”?妃复启口,“既然知罪,便要去领一干责罚,并保证决计不会再有下次。你可明白?”复又浅言,“锦銮宫里的大小事务,本宫是决计不会姑息半分的。”这句话更是在说给梅贵妃听。

“娘娘……”倾烟忽地疾声。

被我暗中碰了一下她的腕子止住,复又恭顺道:“妾身明白,妾身愿领受责罚,并保证绝不再犯。”梅贵妃已经退让,容?妃也在给我台阶下。

我心下知晓,梅贵妃不过是要这一口气发泄出来,她已位居贵妃,还不至于如此容不得我这一小小才人的非要我去死。既然容?妃给足了她面子,那梅妃也没理由不退让一步给容?妃一个面子。这事儿便也就是走个场面,尔后便淡写轻描的揭过去不会再提了。

果然,容?妃颔首开言:“本宫罚你跪于祠堂抄写三百遍经文。”微垂眉,声色带起几分柔和,“阮才人,若下次再犯,可就不是抄写经书这样简单了。”

我适才舒下了这一大口瞥着存着的气,忙按住许多感怀,叩首谢恩、做足了谦和礼数的领了这罚。

我毕竟是锦銮宫的人,事已至此,训也训了、罚也罚了,梅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没有再发一语,只是容?妃径自又说了些许不疼不痒的场面话。梅贵妃心觉无趣的很,也不愿再留,径自带着宫人离了锦銮不提。
第四十一话 暗澜涌??妃交心(1) [本章字数:175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8 1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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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里着乳白织裙,倾烟取一流云纹饰的小披过来,为我往身上罩好。尔后又扶着我落于铜镜前,解了早松垮下来的发髻,重新以犀牛角梳梳理柔顺。

“我是去祠堂抄写经文的,不易太招摇,简约些便好。”心思兜转,侧首嘱她。

她明白我的意思,只灵巧的挽了流苏髻,取三朵浅蓝绢花簪于乌发间:“才人天生丽质,纵是不施脂粉也是极纯净秀丽。”许是心念所致,她忽又一句。

我浅笑,自知我的容貌并不出挑,纯净有余,“天生丽质”这四个字还是担不起的。

论道起这个,皇上给了我一个“阮”字封号,阮才人。

“阮”为一种弦乐,又带有浓重的闽南韵味,放于唇齿不断轻呢,更似一声暧昧温存的吴侬软语。

陛下为何在那一瞬便是想起了这个字,将这个字用于了我的封号?如是,还是因我面貌本就清澈纯净,加之那日又于狼狈里显出几分孱弱楚楚!说起来,倒也算得了我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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