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第25/313页


她没动,诧异道:“夫人,您怎么了?”

“我没事。”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快步往前走。

她小跑跟上,曳停我,严肃地板正我的脸。

“您怎么哭了?”顿时又急又慌,想用袖子为我拭泪,又怕唐突,只能干着急。

我摆摆手,“沙子进眼睛了。”

“哦,”她似乎有所明白,踌躇着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反握住我的手,“那咱们快回去,我为您打水洗眼睛。”

“好。”含糊一句,反被她扯着往前走。背后灼灼,强忍着不回头。一步一个脚印,虽艰难,但还是走回去了。

刚把后门推开就感觉到不对劲,想跑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通道两排满满站着人,全都负手垂目,静然无声。瑶荆手心出汗,我安抚地看她一眼,干咳一声。

通道尽头转出一个人影,淡淡看着我,“你去哪了?”

闷声说:“上香。”

话音落地便是一片安静,我不由有些火大。你不给正大光明出去,我也自己偷偷走后门了。你问我去哪,我也照实回答,凭什么还给我摆脸色?!

“王妃……”瑶荆推攮我,“温柔点,别惹王爷生气。”

忽然意识到瑶荆算是“从犯”,我怀着孩子,他不能拿我如何,可瑶荆就不一样了。

先前对她的怜惜一时占据上风,柔下神情,“今天是母亲生辰,我已向邵伯说过要去上香的。王爷若是不信,可派人去佛寺寻问。”

☆、第三十二章 我心匪席(三)

他似是没料到我突然软下脾气,反倒不能应对。再且我们正在冷战,于是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站着的下人互相看看,也乖乖跟着离开,我莫名其妙地回头注视瑶荆,她抿着嘴,对我眨了眨眼。

真是莫名其妙!

拂袖便走,回到卧室将门摔上,连衣服都不换就躺倒床上。

瑶荆以为我在为刚才她让我妥协的事生气,不断在门外轻声细语地讨饶。我屏着气,不敢发出一点生意。

过了许久,她才离开。

赶忙抬起脸,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眼睛发涩,水珠顺着脸颊落在锦被上,一点点晕染开来。浅白变为淡灰,仿佛什么在无声哭泣。

等情绪平息得差不多了,才出门自己打了水来,沾湿帕子擦脸。

水面倒映出看了十多年的容颜。峨眉微拢,似是聚集着无尽的忧愁。眼睛有些红肿,睫毛上是莹润水光,更衬得眸子水光潋滟。

嗤笑一声,“啪”地将水盆打翻。

一半的水泼在身上,凉意入骨。

当天傍晚就昏昏沉沉起来。

瑶荆来叫我吃饭,敲了半天门。我隐隐听到声响,想起身去开,无奈脑子沉重如灌铅。费力开口,发出的是只有自己才能勉强听到的喘息声。

等了一会儿,叩门声停止,她低声道:“王妃,王爷对您一直是如珠如宝,您今日纵使服软也并不丢人。”顿了一顿,“您如果要怪,大可打骂奴婢,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奴婢守在前屋,您要是饿了说一声,奴婢立马给您端饭菜来。”

两颊滚烫,眼前模糊。

很久没生过病,我险些忘了自己只是凡人之躯,受了凉,会病,会难受。更严重的,会死。

死未必是一件坏事,它可以让人得到太多解脱。无数人振振有词地说死亡是最懦弱的选择,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可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得到了怕失去,得不到又怨念。不如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不会再想,也就不会再痛。那些我在乎的、不在乎的人和事都可以沦为虚无,随着躯体的消亡一起消散@@,彷如从未发生。

醒来时天空发白,看来我已睡了一夜。喉咙干涩,连吸口气都疼。好在身上有了些力气,扶着床沿勉力站起。

摇摇晃晃走到门边,伸手拉开,“砰”地一个人撞在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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