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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俱觉着无趣的很,便回去了。甘棠拿了盘子进了正房,欲问琼姑姑如何处置。

  琼姑姑正好出来,言道:“且放在那多宝格上,等太娘娘发话罢了。”

  甘棠依言去厢房放盘子去了。

  过了几日,皇后在几位妃嫔及嬷嬷的陪同下,来太妃这边请安。在正堂上给太妃端了茶,便坐了一家人说话。

  甘棠立于一侧侍茶,倒是第一次近近的看见了这位宝麓郡主:秀发乌黑,梳了个芙蓉归云髻,满坠珠钗,左右各一如意双喜点翠蝙蝠玉凤头金步摇,灿灿生辉。两耳饰了点翠蝙蝠铛,颈上是两串东珠。面色柔嫩,扫了拂云眉,眼眸细长,颇有韵致。只是嘴唇稍薄,说话间左腮显出一浅浅的酒窝,又让人觉着可亲。身着朱红地攒花牡丹吉服,肩披金丝刻镂石榴花的披帛。

  “皇后娘娘尝尝这茶水,是否合了口味?”太娘娘吟吟笑道。

  

  


《宫杀》 第二十八章 皇后

  皇后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轻声言道:“香甜醇厚算是上等的了。”

  太娘娘道:“既如此,皇后喜欢,再尝几口,养生得很。”

  皇后言:“予素喜带些涩口的茶水。太妃喜欢这个,再让她们多拿些来就是了。”

  甘棠轻脚过去续了茶水,却见茶盅上不见一点胭脂:皇后并未喝了茶水不成?方才明明见她端了起来。甘棠心里这样想着,还是握着“仕女闺戏”紫砂壶倒了几滴。

  一时,皇后起身去了,太妃送至宫门口。

  回来,太后卧在躺椅上,道:“喝了吗?”

  琼姑姑摇头道:“我瞧着没有呢。”

  太后笑道:“若非其姑母事前提醒过,那实是一位慧女了。”

  见甘棠与鸣莺立于一旁,使眼色让她们出去了。两人便去正堂帮着收拾。

  见鸣莺要把茶水倒进瓷罐里去,甘棠拦住了,笑道:“姐姐且等我一等,半日下来口渴得很,待我取个盅子来喝一口,省得回房了。”

  一旁桐香淡淡言道:“待过外头人的茶水果子,我们是不留的。你还是自己回去喝了再来罢。”

  甘棠见她冷淡了自己,便觉着臊红了脸,讪讪地去了。鸣莺见她不快,忙跟上去,拉了她到了宫后的园子里,见四处里无人,才道:“不是桐香不待见你。她说的是实话。不单是咱这里,别的娘娘那里也是一样。一口水有时候就是一条人命呢。”

  见甘棠睁大了眼,鸣莺不免觉着好笑:“平常咱们这里不常有人来,所以你好些事情并不知道呢。娘娘们中间互送些吃食,有谁吃的?都是或埋、或扔的。”

  甘棠心里平静下来,想到前头的事,便问:“我给陆才人送了一回糖酥,她当面吃了呢。”

  鸣莺笑道:“陆才人是从这里上去的,太妃想了许多的方法,想她能诞下龙钟,总是不能够。既是自家人,她怎会不放心呢?”

  甘棠这才算明白了,颓然坐在石凳上:原是想着进了清净地儿,总算不在妻妾、姨娘夫人中间里周旋,只是阴差阳错一番,竟是比在府里更是厉害。不禁又想起娘亲、兄弟,不觉泪如雨下。

  鸣莺见她这样,以为她是被自己吓着了,便又百般的劝解:“咱们只是奴才,主子平安,咱们便平安。既到了这里,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甘棠听了此言,不觉心念已定:既做了宫女,无缘再见娘亲、兄弟,或许遇上池鱼之祸,也便化了青烟,倒不如定了主意,争上一争,即便不成,也就是一死罢了。想到此,倒住了泪。北风吹得紧了,两人回去歇息。

  甘棠进了房,斜靠在床上,只觉手脚冰冷,遂盖上被子,稍暖和些了,又起了嗽意,起来压着嗓子咳了几声,却又没有什么。遂又躺下,心内有了骇意:在家中时,犯过此症,请了诸多大夫看了,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后来大些,也就没有再犯。请了一告老还乡的老太医看了,只说已不用在意。只是若再犯,那便是凶兆了。

  宫中规矩:宫女、太监一旦患了病,便被送进槛寿堂,死活随命。若好了,再回去;不好了,一卷席子也就打发了。

  甘棠想至此,心中倒有些释然:果真没有了性命,倒是一了百了,省却了多少烦心事。只是想到娘、兄弟,未免又落下泪来。

  便起身下地,把以前吃过的一个有些疗效的方子,背着写下来,取了几张纸,隔着页,夹上了花样子,将那方子放了中间。

  转视镜中,脸上竟起了绯色,忙打开了粉盒,拿粉掩了。

  来至正房,见门外站着三四个宫女,便低声问:“娘娘可起来了?”

  一个答道:“并没有睡呢。琼姑姑刚走,抹云、桐香在里头。”

  甘棠踌躇是否进去,抹云出来,见是她,笑道:“我说是你的声儿,太娘娘还说鸣莺。进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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