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娇夫人》第2/100页


  此时人群也交头接耳,有些人指责妇人道:“咱们宰辅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官,你这般污蔑于他,往后可小心遭到天谴。”
  “就是,宰相大人是何人,怎会与你夫君这区区小官计较。”
  “此言甚是有理,皇城之外,天子脚下,你这妇人竟然也敢胡言乱语。”
  人声繁杂中,公仪疏岚朗声唤久泽,他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下来。
  “大人有何吩咐?”久泽快步前来,躬身问。
  “送这位夫人到大理寺去,而后好生安顿。”
  久泽抬眼看了看自家大人的眼色,明了道:“是,大人。”
  见此事就这般解决了,人群也慢慢散去,墨芜使了些银钱让人将碎瓷片清理掉。公仪疏岚走到一旁的树影下,旁边就是马车,恰能避开路人视线。
  慕听筠小步挪到公仪疏岚面前,委屈巴巴的说:“我帮了你,你为何还敲我额头?”
  “你呀,”公仪疏岚摇首叹息道,“这般贸贸然替我出头,人家怎么猜测你,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反正我迟早要嫁你,这有什么,明天我就进宫跟长姐说。”
  公仪疏岚仅是望着她不说话,慕听筠被看的浑身不舒坦,蓦然警觉道:“你莫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子了,今儿或许有人猜出我的身份了,你若是不娶我......果然男子都是负心人,以前还说多喜欢人家,这还没多久,就随随便便换了心上人。”说着眨巴眨巴眼睛就要落泪。
  “好了,以后少看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本子。又是偷跑出来的吧,辰光不早,快回去吧,不然宁国公夫人会担心你。”公仪疏岚柔声道。
  慕听筠本就是想学着话本子里被负的小娘子哭一哭,见被戳破,也不强迫自己掉眼泪了,应了一声后脚步轻快地随墨芜回去了。
  待她走远,久安才上前不得其解的问:“大人为何不告知郡主您今儿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儿?”
  “反正她迟早会知道,”公仪疏岚学着慕听筠方才说的话,而后他又说,“今日之事,若是有有损福宜郡主清誉的不愉之言,你知该如何做?”
  “是,如往常一般,大人放心,定不会有不利于郡主的传言出现。”久安恭恭敬敬道。
  回到宁国公府,慕听筠带着墨芜、青雉两个丫鬟本想从后门溜进去,谁曾想一推开门,就是习嬷嬷笑盈盈的脸。
  慕听筠捂着被吓着的心,苦着脸问:“我娘知道了?”
  “是,夫人等着您过去呢。墨芜、青雉,你们两个跟罗阿娘过去。”习嬷嬷对墨芜、青雉招了招手,两人向慕听筠投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乖乖的跟着罗阿娘走了。
  去宁国公府夫人的褚玉居路上,恰好碰见长嫂顾雁笙带着侄儿慕知慎从另一条路上拐过来。
  “小姑姑。”
  “慎哥儿乖,”慕听筠蹲下摸了摸慕知慎毛茸茸的头发,仰脸问,“嫂嫂这是要去哪儿?”
  “期哥儿念着东苑的小兔子,闹着要出来,我只得带他过去,再回来做手上未了的事儿。”顾雁笙温柔道。
  慕听筠看着乖巧的侄儿,心生一计,对顾雁笙道:“我也想去看看小兔子,不过我现在要去跟娘请安,二嫂嫂,我看着你挺忙的,能否我先带着慎哥儿去跟娘请安,再去看小兔子,之后再把他送回去。”
  “这样会不会麻烦小妹?”顾雁笙有些犹疑,她院中确实还有一堆事儿没理清,实在见不得儿子哭闹这才出来的。。
  “不麻烦不麻烦,更何况还有习嬷嬷在呢,慎哥儿,你跟着小姑姑好不好?”
  慕知慎看了看娘,见娘点头,才松开顾雁笙的手扑进慕听筠怀里,乖乖巧巧地说:“好,那小姑姑我们先去看祖母。”
  “那就劳烦小妹了,我先回院子了。”顾雁笙道谢后,又对习嬷嬷颔首,才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
  习嬷嬷自慕听筠小时就带着她,自然知晓她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戳破,只说:“姑娘,走吧,莫让夫人等急了。”
  慕听筠牵起慕知慎的小手,眼睛弯成皎月模样,“慎哥儿乖,咱们去你祖母院子里吃糖饼啊。”
  慕知期重重点头。
  公仪府内,公仪疏岚看着手中信笺,上面详述了福宜郡主今日的言行膳食,事无巨细通通都在纸上。他唇角微勾,眉眼间寒霜尽去,犹如暖阳化开了浮冰。原本就精致清贵的容颜,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越发清隽无双。
  他护着她几年,好容易让她开了窍,应允他的情意,得到现在这般她绕着他团团转的光景,怎会容忍功亏一篑的事情发生。
  “久安,明日你亲自回一趟南平,告诉他们,我公仪晅只娶慕听筠一人,他们若是不认,就将我从族谱上抹去罢。总归,父亲的好儿子不止我一人。”公仪疏岚斯里慢条地将信笺折起,拉开手屉,里面赫然是厚厚摞好的几叠信笺。


第2章 初见
  宣德二年,东风轻柔,莺鸣柳绿。夙京城的裕辰街上此时十分热闹,熙熙攘攘,入目所及之处都是人。在人群最后头,有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姑娘,身穿粉色襦裙,梳着垂挂髻,髻上扣着玉环珠花,腰间系着的绿玉流苏坠,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晃悠,她拉着一个高大男子,几次想挤进人群。
  慕听筠拉着慕听策的手,瞅准了一个空档正要挤进去,反被慕听策扯回来。
  “三哥,你拉我干嘛?”空档没了,慕听筠踮脚张望,然她面前不乏个子高的路人,完全看不见路中央的光景。
  慕听策看着兴致勃勃的妹妹,无奈道:“只不过是南方士族子弟进京,你就激动成这样?”
  “听说进京的是南方大族公仪家的嫡长子和夏侯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才名天下,相貌也不错呢,我替阿琤瞧瞧,她生病被拘在家里还出不来。”慕听筠眨眨眼睛,她生怕三哥不让她看,干脆打着闺友乔涴琤的名号。
  然长她十岁余的慕听策看着她长大,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哭笑不得的说:“你不是自从上次病后,就念叨着远离美人吗?怎么还没坚持几日?”
  “那不一样,我是来验证传言真假的,若是那公仪家的公子和夏侯家的公子长得都很丑呢,岂不是更有趣,是吧三哥?好三哥,你就让我瞧瞧,帮我挤一挤嘛。”慕听筠原不想撒娇,但转念一想她眼下不过十岁,撒起娇来毫无压力。
  慕听策手臂被她晃来晃去,他稳住调皮的小妹,指了指旁边的酒楼说:“二哥听你念叨了两日,知道你肯定要凑热闹,已经在锦味斋订了隔间。”
  “知我者,二哥也!”慕听筠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往锦味斋跑去。
  慕听策摇头叹息,跟上前去。
  锦味斋二楼靠窗的隔间,视野阔朗,正好能将街上情状看得清楚。慕听筠远远瞧见一队车马朝这方向走来,激动的扯着慕听策的衣袖说:“三哥三哥,人来了!”
  慕听策被她晃得一杯茶水全都交代给了衣袍。
  裕辰街东边儿,确有一队车马行速缓慢而来,策马在前的是两个少年郎。离得近了,慕听筠终于看清楚了右边的马上少年的容貌,她一时愣住。
  确是个姿容卓卓的少年郎,肤色如玉,面色淡然,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薄唇紧抿,墨发高束,仅用一根玉簪固定,即便在马上也能看出他的身姿挺秀高颀,一身素色衣衫,宛如雪中玉人。虽然年岁尚轻,但他面容沉稳,使人生不出轻慢之心。
  慕听策赞赏道:“的确好面相,听闻两位公子都不过十七八岁,只不知这是公仪家的公子,还是夏侯家的。”
  “嗯......”慕听筠敷衍哼哼,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这少年,她为何看着有些眼熟?按理说她没见过才对。
  俄而,慕听筠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这人她为何觉得面熟了,这可不就是前世害得她落水送命的美人嘛!
  慕听策只听‘咣当’一声,圆凳倾倒,原本趴在他旁边的妹妹,已经跌坐在了地面上。
  “兜儿,怎么了?”慕听策忙要扶她起来。
  慕听筠苦着脸说:“三哥,我起不来了。”她被吓得腿软,压根使不上气力。
  马上的少年仿佛听见一丝动静,黑眸微抬,路边楼上的窗边尽是人,唯有一间空无一人。
  回到宁国公府,慕听诩见他们回来这么早,熟知小妹秉性的他,诧异道:“兜儿可是哪里不舒坦?”
  慕听筠勉强对他笑了笑,“二哥,我好累,先回去歇息。”说了就慢吞吞的往自个儿的院子去了,腿还软着,走不快。
  慕听诩将疑惑地眼神瞥向弟弟,慕听策摆手道:“我也不知她为何忽然意兴阑珊,自打看了不知是公仪家还是夏侯家的公子后,就要归家。”
  “是吗?”慕听诩若有所思。
  慕听筠很苦恼,更多的是害怕,重生归来还不满五日,就遇见了上辈子害她落水丧命的美人,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又要死一次了?
  前世,身为宁国公府的嫡女,当朝太后的亲妹妹,但她欺辱爹爹妾室的声名在外,年满十七却还是没人上门说媒,偶有一日家里来了云游四方的道人,说她命中姻缘在南方,只是路途多舛,然后,她就偷偷溜出府眼巴巴地去了。
  还未到南平,她就被水乡烟雨雾饶所吸引,一路乘船南下。在月绮河泛舟赏景时,她站在船头,效仿古人穿了身雪色裙裳,迎风而立,宽大的裙摆被风撩起,轻纱飘忽,意图体会古籍中所描述的乘风归去欲成仙之感。
  只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凉,让青雉回船舱去给她取披风。她百无聊赖,左右瞧了瞧,却无意间与不近不远处一座船舫上的美如玉珏的男子对视了。但男子很快移开了眼神,她摸了摸发鬓,暗叹江南果然出美人胚子,无论男女。
  慕听筠听见青雉出来的动静,转身要与她说话,谁知一转过来又看见那男子的眼神,许是站得久了腿僵,她晃了一晃,跌入寒水之中。
  跌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来,她和青雉完全都是个旱鸭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哇......
  她只觉在冷水中漂浮,忽然见前方一道亮光,也不知哪来的天赋和气力,她朝着亮光游过去,越来越接近那道光,刺眼的光芒迫使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竟躺在了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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