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45/231页


  萧槿笑道:“当然啊,表哥瞧着就很亲切。”
  卫庄松了口气,又紧跟着道:“谣言不可信,说不得那位四公子是个温克性子。”
  萧槿一口茶呛在嗓子眼。她完全无法将恶毒上司和温克性子联系起来。
  在她印象里,卫启濯在丧父之前也不如何平易近人,有一回她跟小姑子在园子里转悠时遇见他,打趣说他怎么还不娶媳妇,多个弟妹,她们回头出来游玩也能多个人一道耍子。
  结果他理都不理她,扭头就走。
  不过萧槿跟卫启濯打交道实在不多,确实也不太了解他的脾性,对卫庄说的话都是胡编的,她只是想给卫庄提个醒。
  卫庄忙上前帮她拍抚,又递给她一块汗巾,攒眉道:“怎么喝个茶也能呛着。”
  “表哥泡的茶太好喝了,我喝得太急了。”
  卫庄闻言一笑,又敛了容,认真道:“我倒是听荣公说,四公子脾性极好,又能诗善画……”
  萧槿禁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拍卫庄:“当爹的自然说自己儿子好,我爹还总跟人夸我弟弟呢。这种话,表哥听听就好。”不过卫启濯确实才华盖世,他的才名后来跟他的威名一样远播八方。
  卫庄按了按眉心。
  “对了,”萧槿从身上取下一个鼓囊囊的顺袋,倒出十几个小橘子,笑眼弯弯,“吃吧,我给你带的,这种橘子很甜的。”
  卫庄对着眼前的萧槿和橘子看了须臾,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卫庄一小瓣一小瓣地吃着小橘子跟萧槿谈天,一直说到后半夜,橘子也没吃完。落后萧槿困意上来,也懒得再回去,一路打着瞌睡被卫庄领到宋氏屋里睡下了。
  翌日,萧槿醒来后便回了自己院子。她盥洗梳妆讫,见了几家亲戚,陆凝便找来,询问她要不要跟他们兄妹出门游玩。
  陆迟昨日没有给萧槿压岁钱,今日一见着她就掏出一个封筒递过去。萧槿拿在手里一掂就知道这里面不下一百两,推辞不受,但陆迟却一再坚持,笑着让她收下。
  卫庄寻过来时,正瞧见这一推一给的场景。
  萧槿瞥眼间看到他,当下奔上前来,笑问他来找她何事。又见他手里拿着个卷轴,要拿过来看,他却撤手躲开了。
  卫庄顿了顿,道了句没什么,回身就走。
  萧槿觉着莫名其妙。
  陆凝远远看着卫庄的背影,目光微动。
  卫庄回了自己书房之后,伏案静默了许久。
  他方才看见萧槿跟陆迟说笑时,心里发堵,那种感觉跟当初他星夜兼程赶回来却发现萧槿多了个新表哥的感觉一样。
  卫庄深吸一口气。
  他应当是真的喜欢萧槿。
  不过萧槿似乎对他卫启濯那个身份误会不小,等他回去,还要想法子扳回来。
  他正要将手中卷轴收起,萧槿寻过来,追问他究竟怎么了。
  卫庄看她还特特跑来问,心里舒坦了不少,笑道:“没有什么,就是想起我出来得匆忙,油灯忘熄了。”
  萧槿点头:“原来如此。”多费一滴灯油对卫庄来说大约都是大事。
  萧槿又想起卫庄昨日说的特殊的压岁钱,当下给他拜年,笑着伸手道:“压岁钱拿来。”
  卫庄拿着那个卷轴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一低:“其实这个就是,但我忽然想做些补充,等上元节时再给你好了。届时你记得回屋再看,顶好跟那个戒指放在一处。”
  萧槿见他神秘兮兮的,忍不住想,这东西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正月十五这日,卫庄正琢磨着晚夕穿哪件新衣裳跟萧槿去看花灯,天福进来,递给他一封信,道:“少爷,这是门房那边送进来的,再三交代说要您亲启。”
  卫庄接过信拆开一看,熟悉的字迹登时映入眼帘。
  是他父亲的信。
  卫庄一目十行地扫完,捧信的手指微蜷。
  他原本以为他父亲起码要等到二月才会再来聊城,没想到他老人家正月中旬就到了。
  还运来了他的壳子。
  卫庄在原地伫立片时,平复了一下心绪,当下出屋。
  他往大门去的路上,遇见了宋氏与卫晏。两人问他晚上预备何时去看花灯,卫庄缄默少顷,轻声道:“我先出门一趟,逛灯市的事,等回来再说。”言罢,凝眸望了两人一眼,踟蹰俄顷,转身离开。


第30章
  卫晏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转头问宋氏:“娘可觉着,哥哥方才有些古怪?”
  宋氏搭了远去的卫庄一眼,道:“谁晓得,约莫是怕花钱不想去看灯,等他回来,咱们就把他拽去灯市,管他乐意不乐意。”
  卫晏笑道:“娘说的是。”
  宋氏一头往回走,一头道:“也不知你哥那是随了谁,我跟你爹可都不是悭吝之人。”
  卫晏挠挠头:“哥哥除了抠门之外,也没旁的毛病。”
  宋氏叹道:“那也不能抠成那样啊,就没见过比他更抠的……等回头再跟他提一提与赵家做亲的事,我还是属意那赵家娘子。我看也就是她不会嫌弃你哥那抠门的德性了。”
  卫庄赶到庄子上时,卫承勉正焦灼地屈指一下下叩着小几。瞧见儿子过来,卫承勉当下起身上前,一把拽住他就往外走:“你终于来了,走,我带你去看。”
  至于去看什么,父子两个心照不宣。
  卫庄深吸一口气,这感觉怎么那么诡谲。
  卫承勉领着卫庄一路转入了一间密室。卫庄甫一入内,就觉一股冷气迎面袭来。
  卫承勉解释道:“虽说目下还没出正月,但眼看着也要开春儿了,为保稳妥,我特地选了一间背阳的屋子,又搬了些冰块进来。”
  卫庄望着眼前那棺榇一样的黑漆大木函,按了按眉心。他上前与卫承勉一道掀开盖子,便瞧见一个人静静躺在里头。
  正是他自己。他见今双目紧阖,神容恬谧,仿佛只是溺于梦境,只是面色略显苍白。
  不过这种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的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卫庄稍一踟蹰,伸出手去触了触自己的脸。
  一旁的卫承勉看看眼前站着的儿子,再看看里头躺着的儿子,等了半晌,攒眉道:“怎么没动静?”
  “父亲头先不是去了一趟湖广么?可曾探访到什么招魂的术法?”
  卫承勉叹道:“打探到的那些法子我都一一试过了,但不顶用。”
  卫庄垂眸望着木函里的自己,又静静等了两刻,但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卫承勉焦急起来。他绕着木函转了两圈,将儿子拉到一旁的圈椅里坐下,道:“你坐着再等等,说不得只是时辰不到。”
  卫庄被父亲按着坐下,摇头道:“儿子觉着这样似乎不能回魂。”
  卫承勉踯躅一回,问道:“若真是回不去,你预备如何?”
  卫庄凝思少刻,轻叹道:“只能继续做卫庄,不然还能如何?”
  卫承勉沉默半晌,拉住儿子的手道:“若果真如此,我就把你记入族谱,你住进国公府来,仍旧做国公府的少爷。”
  卫庄望了木函一眼,轻声道:“再等一等吧。儿子总觉得,应当还有转机。”
  萧槿牢牢记得卫庄初一那日跟她说的话,因而一得空就跑到了西跨院,要跟卫庄要那传说中特殊的压岁钱。
  然而她转了一圈都没寻见他的人,问了宋氏才知道他出了门。萧槿想着反正目下无事,便坐在他书房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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