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豪门:总裁,别太坏》第148/217页


  就在此时,楚狄突然向前走了两步,林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手紧抓着门把手,看样子只要楚狄对叶楠不利,就要冲过去。
  徐云起按下了车锁,“再看看,他不会做什么的。沈家对叶楠保护的很好,不会让他挨到他十米之内的距离。”
  果然,徐云起的话音未落,站在叶楠身后的男人已经动了起来,他向前几步,将楚狄挡在不远处。
  楚狄和他急急地解释着什么,那人只是摇头,隔得太远再加上身处车中,林向晚根本听不见楚狄在说什么,可是光是看他的表情,她就莫名的有些难过。
  她将手掌轻扣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里有一道巨大的伤疤,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心中古怪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好像要给叶楠什么东西。”
  楚狄自己虽然穿得十分不讲究,但手中拿着那只盒子却是包装精美,盒身上系着银色的蝴蝶节,看起来里面装着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
  保镖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东西接过来,然后回身几步,转交给叶楠。
  叶楠冷漠地瞧着那只华丽的纸盒,紧抿着双唇,他的眉目微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将纸盒收下来。
  楚狄的脸上露出一抹半是欣慰半是酸楚的微笑,可这微笑还没来及成形,就变成了愕然。因为他看到,叶楠扬起了手,又将那盒子重重地丢在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马路上的车子极多,那个精美的礼盒很快就被滚滚的车流吞噬,一个绿灯过后,马路中央只有一个破烂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架早已被车轮碾坏的遥控飞机模型。
  模型细小的碎片,在黄昏落日里闪动着微弱的光芒,很快,下一轮车流到来,它们就彻底消失不见。
  来接叶楠和小珍的保姆车此时也赶到了学校,叶楠拉着小珍,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子。只把楚狄一个人留在原地。
  从始至终,叶楠都没看过他一眼,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她的儿子,血管里流淌着她的血液,他与他一样爱恨分明,睚眦必报。她应该感到欣慰的,虽然叶楠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但他已经明白了爱的背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唯有冷漠才是给你恨的人最好的回报,可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她难过得想哭,把脸埋在手掌心,却一滴也掉不出来。
  “走,回去,带我回茶庄,拜托你。”林向晚呜咽地说着,像是逃离某种灾难一般,催促着徐云起离开学校门口。
  回去的路,车里寂静得让人心慌,徐云起燃了一只烟,黄昏的风呼呼地从打开的车窗口灌进来,林向晚的一头长发就在风中飘舞,她蜷缩着身子,像只刺猜似的一动不动。
  “抱歉,还以为让你看看叶楠,你会高兴一点,可我好像做了错事。”徐云起自嘲道,将烟蒂捏灭,丢到山路里。
  林向晚没有回答,仍是保持着自我保护的姿式,脸贴在玻璃窗上,一动不动。
  徐云起觉得有些沉重,想要扭开收音机,可就在这里,林向晚却开了口,“下个月,就是叶楠的生日子。那应该是他的生日礼物。”
  “哦?那你有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徐云起问。
  林向晚苦笑地摇摇头,“没有,好几年没给他过过正经的生日了,想想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当时在芝加哥,曾是忙,忙着赚钱,忙着修学分,每天叶楠的生日,就买个纸杯面包给他,插一根蜡烛随便过了。因为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许愿,每次许愿都是我替他许的,吹蜡烛也是我帮他吹的。后来他懂事了,他其实一直想让我给他好好的过个生日,可我还是忙,我以为我会有很多的时间,就算今年不过,明年也会过。我总觉得如果可以把那些烂事破事都了解了,以后不管多少年,他想要怎样的生日我都可以帮他操办……可是……”林向晚说着叹了口气,长发拨散在脸侧,使她看起来像是个做错了事马上就要被人批评的小女孩儿,“倒是楚狄,回国之后一直记得这个日子,很早就准备了礼物给他,平时有事没事也总送给叶楠很多昂贵的礼物,说是要替他补上过去没过的那些生日。”
  “你以后再补,也来得及。”徐云起安慰道。
  林向晚道,“那要多以后才行?到那时候叶楠原谅不原谅我还是一回事,你看见那小家伙的倔劲了吧,他厉害着呢,谁对他不好,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我想悄悄把礼物托沈士君送给他也不行,也会问,这是谁送的,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沈士君不会说谎,迟早让他问掉底了。到时候更麻烦。”
  “徐云起,我问你,我是个很失败的母亲吧?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却让他身陷危险,最后只能用这样拙劣的方式来退场,像逃兵一样,很难看吧?”
  这真是个难以让人回答的问题,说是或者不是,似乎都不对。
  幸好的是林向晚也并不真的想从徐云起这里得到答案,她只是想倾诉。
  龙纪威虽然给了她一个避难所,但他根本没时间听她这些废话,对他来说,只有白静的话才是有意义的,别人的都是放屁扯淡。而白静,就算林向晚对她说一千句一万句,她也不会给她一个回应。
  她经过了太多太多,死里逃生,就像重活过一遍。在那些一脚踩在阎王殿,一脚还在阳间的日子里,她就像爬过了许多不知名的大山,每座山上都烙刻着她的过往,她从没如此仔细又深刻地回顾过自己的一生,她人生里的悲欢离合,都像是一幅幅展开的画卷,任她细细品尝,好好思索。
  然后直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她那么蠢,她一直执直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真正宝贵的,却被她忽视了。
  徐云起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不用三个小时就把林向晚全须全影地带回了茶庄。
  茶庄铸铁造的大门已经被人开启,龙纪威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看见车子,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茶庄的大门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平时是锁死的,怕的就是有不知好歹的人闯过来,打扰了这里休养的人。平时茶庄里有人想外出的时候,都是走旁边的小门,林向晚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也没来及和龙纪威知会一声,她原以为龙纪威根本不在乎她死活,巴不得她早点消失,现在看来,姓龙的还有几分良心。
  只不过林向晚此刻心情实在不佳,和龙纪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龙纪威闪开身子,让林向晚走过去,然后又重新站在茶庄门口。
  徐云起与龙纪威对视,后者的目光如电,丝毫不懂得半分礼节,大喇喇地刺过来。徐云起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烦闷,就像是暑伏天憋雨的季节,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他强忍着身体深处传来的不适感,毫不客气地与龙纪威交换着目光。
  片刻之后,龙纪威嘴角微微挑了挑,回身进了茶庄,单手把大门带上,落锁。
  “以后不要再见那个男人。”龙纪威跟在林向晚身后道。“否则就滚。”
  林向晚以为他说的是楚狄,就解释道,“不是故意去见他的,只是在学校门口撞见了。”
  “我说的不是你的姘头,而是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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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坏人
  “徐云起?为什么不能见他?”林向晚本来不想就这个问题和龙纪威纠缠,她心情实在欠佳,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闷头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最好。/   //
  可龙纪威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总是轻蔑看她的眼睛此刻也满是寒霜,让林向晚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不是好人。”龙纪威眉头敛着道,“他杀虐太重。”
  龙纪威看人和一般人看人不太一样,他似乎可以直接透过别人的皮囊看到那人灵魂里的东西,越是黑暗的,他越看得清。
  林向晚见识过他的本事,但龙纪威所说的吓不倒她,“老实说,我认识的这些人,有哪个杀虐不重的?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她摊开手,白净的手掌里有道早已痊愈却怎么样也消除不掉的旧疤,“虽然没杀过人,但也差不多了。”
  “他不同。”龙纪威寸步不让,“他太危险,我不能让他靠近这里。”
  对龙纪威来说,白静的安危就是一切,他才不是因为在乎林向晚的死活才去管她和什么人来往。林向晚自然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量重,于是只好让步道,“他一个打手能危险到哪里去?和他比起来你可比他危险多了,哎,你的地盘你做主,你不喜欢他过来,我以后让他离远点停车,这样行了吧。”
  开什么玩笑,现在除了徐云起,还有谁能带她回H市?虽然这样偷偷摸摸做贼一样见叶楠她也很不爽,但那也比见不到强。
  龙纪威挑挑眉头,似乎对这个提议也很不满意,可林向晚却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走了。
  “你最好也少接近他,那种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以为谈话已经结束,可没想到龙纪威又加了一句,林向晚皱眉,这男人很少有这么罗嗦的时候,他的话都对白静说了,平时连个表情都吝啬的很,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不知道军刺?”龙纪威问。
  “你是指军刀?”林向晚不解。
  龙纪威摇摇头,“金三角总知道吧?那里有一只雇佣军,就叫军刺,如果我没看错,我那个朋友,应该也是其中一员。你怎么认识他的?”
  林向晚张大了嘴,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国内虽然消息闭塞一些,但大名鼎鼎的金三角,却是人人知晓。那块位于东南亚地区缅甸、老挝、泰国的交界地带,因为盛产毒品而著名世界,是最古老,也是最旺盛的贩毒源头。
  军阀、毒枭,雇佣军,那块总面积不过才20万平方公里的地带,是所有向往着鲜血与财富的贪婪人群的朝圣地。
  “他以前……以前是在拳场打拳的,我离开美国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然后我在国内遇见他,他正巧没地方住,我就把阁楼租给他,他还教过叶楠一些功夫。”现在想想,徐云起一个孤儿为什么能有那么好的身手,也就不难解释了。头一次上台,第一回合就能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运气,而是实打实的能力。
  能在金三角地区做雇佣军并且活着走出来的人,总是有些本事的。
  “愚蠢。”龙纪威冷漠的评价,“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偶然了么?怎么那么巧你回国,他也回国,而他没地方住,你正好就有空余的房间?你在这里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就连楚狄都找不到,但他却能摸来,难道这也是巧合?林向晚,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经他一说,林向晚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不过细想一下,她就飞快的否认到,“怎么会,我没钱也没地位,盯上我有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我根本没什么好被人所图的。哎,你不要再说了,说得我心里毛毛的,大不了我下次见到他,让他不要再来找我就是了。”
  她在H市,除了招惹过楚家,就没再惹过别的麻烦,别的事情林向晚不敢保证,但这一项她是可以拍着胸脯说的。所以龙纪威这种假设根本就是站不住脚,但林向晚还是做了决定,下次再见到徐云起,还是和他说明白好了,不见叶楠也只是一时难受,但若是自己藏身的地方被那人知道……
  林向晚闭上眼,只觉得吃是吞了只活刺猬,心里胃里都是毛扎扎的。
  *
  虽说龙纪威允许林向晚住在茶园里是看了沈士君的面子,但林向晚也不是吃白食。
  当然,吃白食人家地主也不干。
  每天用完晚饭,林向晚就开始替白静按摩穴道。以前这事都是龙纪威亲手干的,不得不说,这男人虽然硬得像块砖头,但对于白静,却是极有耐心又温柔的。
  白静昏迷的这几年,一直都是他亲手照顾她,吃喝拉撒,一样不差。身为医生林向晚最知道像这种全身瘫痪的病人有多难照顾,因为无法自己行动,所以病人全身的肌肉都处于萎靡状态,只要稍有个不注意,就会生了褥创,治愈起来十分麻烦。
  可龙纪威一个男人,却把她照顾得那么好。
  林向晚曾经见过龙纪威替白静洗脸,他的动作熟练而轻柔,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般对白静,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耐,有的只是满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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