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豪门:总裁,别太坏》第196/217页


  现在荣誉落到头上,想不接都不行。
  “与其给我发奖状,还不如来点实惠的,发点奖金。”林向晚懒懒地应付着林队的话,上面要给她颁荣誉奖章,让全队都学习她的英雄事迹,她除了觉得汗颜,没别的感受。
  林队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资金肯定会有,奖状你也别推辞,以后提干升职,这都是给你加码的,哦,对了,你那个朋友,姓楚的,他的医药费队里也会全部负责的。”
  “人家有的是钱,大概不会稀罕这个。”提到楚狄,林向晚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她已经有好久不想他,不是不想想,而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每当他的名字,或者他的脸,从她心头冒出来的时候,她就会狠狠地去掐自己手,以至于现在整个腕子都是青肿的。
  “话不是这么说,这是警队的一点心意,再说他伤得那么重,以后医药费和后继治疗的花销肯定不少,就算有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么花……”
  “你说他伤得重?他伤在哪里?”林向晚有点不解,出事之后她就见过楚狄一面,他身上虽有些烧伤,但看上去并不致命,但听林队的意思,情况却没有这么简单。
  林队抓了抓头,“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很熟的。你出事儿那会儿,他和那位徐先生可是急红了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就算不是男女朋友,肯定也是好朋友,你不是就住他楼上,怎么连他伤了后背都不知道?”
  事实上,楚狄不是伤了后背,而是伤了脊椎。
  大火引起的仓库坍塌,从库房顶上掉下来的一根钢筋正好落在他的后背上,砸断了他的第三根腰椎……
  “他的身体,从腰部往下,都不能动了,同时也失去了所有感觉……阿晚,他不允许医院告诉你,你知道,病人有权要求院方为自己保密……所以 ……”沈士君艰难地解释着,林向晚坐在他对面,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茫茫然地不知道魂飞何处。
  “他当时……是护着我的……所以才会被砸伤,可我却对他说出了那种话……”从心口漫漫地泛起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林向晚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觉得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沈士君听到她的话,也沉默了。
  她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虽然那一刻到来得极快,但她依然记得,那声巨响之后,楚狄死死地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体之下,然后就是一声闷响,还有血腥蔓延的味道。
  她从医多年,经过这种事情,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出了什么事故,可是她却忽略掉了所有的细节。
  为什么?
  只因伤的那人是他?只因她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怨恨与疏离?只因死的那个,不是他?
  林向晚突然觉得害怕,不是怕别的,而是怕自己,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人,冷酷,无情,楚狄说的没错,在指责别人冷血无心的时候,其实最冷的却是她自己。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是说,有没有康复的可能?”突然想见他,可又不敢,在她对他说了那么狠的话之后,知道真相的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楚狄?
  沈士君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和外科神经科的同事交流过,难度很大,你也知道脊椎受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会影响到下面的神经丛和血管丛,想要修复以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他很不配合治疗,入院没多久就一直吵着要出去。”
  “要是治不好,最坏的可能是?”
  沈士君眉头紧锁道,“永久性下肢瘫痪。一辈子也离不开轮椅,永远也站不起来,无法行走,而且……不能人道。”
  他只有三十多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光阴,他原本应该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顶端,指点江山。可是现在……
  他曾经笑傲商场,多么精明狡猾的对手,都在他面前惨败。他冷血无情,狡诈残忍,他恶名在外,让人闻风丧胆,退避三舍。与他做生意,如同与虎谋皮,稍不注意,就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可是后来,他认识了她,那个阳光灼眼的夏日的傍晚,那个拜他所赐,家道中落的十八岁少女,她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像一抹游魂般走到他车前,对他说,楚先生,你买了我吧。
  这一句话,让他们羁绊一生的。
  这一场本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责任与后果的孽缘,让他们两败俱伤,魂飞魄碎。
  她失了心,他伤了身。她再不会相信爱情这两个字,而他……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以为伟大的是感情,到最后才无力地看清,强大的,是命运。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清楚,上周末,楚家老夫人,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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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孤家寡人
  “你说什么?楚母她?她怎么了?”
  林向晚脸色雪白地望向沈士君。/   //她听清楚了沈士君说的每一个字,但她不信。
  她一直以为,像楚母那样生命力顽强的女人,是永远也不会死的,就算自己死,她也不会死。
  “上星期报纸登出了讣告,晚间的新闻也播过了,不过你当时正带着叶楠出去玩,所以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楚家已是今非昔比,再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楚老夫人过世这样的大事若是放在以前,一定会被人炒得天翻地覆,而现在也不过是占了的豆腐块般大小的报纸,告之天下。
  若不是楚母过世前曾放出话,若是楚狄不回头找她向她低头,那她手里拥有的那些不动产和一些海外基金,就是宁可一把火烧了,或是捐给福利院,也不会留给楚狄的,恐怕连那豆腐块都不会出现。
  豪门之中,兄弟倾轧,父子相残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可楚氏一家并不在此类。
  林向晚知道楚狄和楚母的感情深厚,非同一般,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硬插在其中做梗,若是没有她,楚狄会是世上最孝顺的儿子,而楚母则是世上最慈爱的母亲。
  “那葬礼……他没有去参加?”林向晚脑子里一片浆糊,楚母过世这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惊,她需要时间消化。
  沈士君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他伤成这样,就算是想去,恐怕也不现实。医院不会让他拿生命开玩笑,再次冒险的。”
  连母亲的葬礼也不能参加?现在看来,他们谁更狠一些?谁又更惨一些?
  这事情若是放在几年前,林向晚只怕做梦也会笑醒,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再也笑不出来。
  这场最初是以爱为名义的战争,最后只让两家人落得凄惨收场,没人从中获利,也没人能够全身而退,伤的是所有人,败的也是所有人。叶楠一天天长大,她愈发的理解一个母亲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那种天性,为了叶楠,她可以不择手段,而楚母当年,也不过是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事到如今,她最差还有叶楠陪在身边,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他,可是楚狄……
  孤家寡人。
  除了钱,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而那些钱,也会被庞大的术后治疗一点点地耗尽。
  健康的身体,骄傲的尊严,能够倚重的亲人,都被她亲手,一样一样的夺走了。
  就如她当年在父亲坟前发下的毒誓,她要让他体会到她当天的痛苦,切肤之疼,然后再一千倍一万倍的还给他!她终于做到了,可她没有一丝一毫成功的喜悦。
  除了失落,难过,满心的懊悔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现在对治疗完全是消极抵抗,看样子是打算自报自弃,你若是有时间,就多陪陪他吧,如果能早点进行复健,痊愈的可能性也会大些,可是照他这么耽搁下去,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沈士君说着,重重地拍了拍林向晚的肩头,语气十分沉重。
  “师兄是在劝我和他和好?”林向晚苦笑,这世界在变,每个人都在变,她变了,沈士君也变了,曾几何时,他是最讨厌林向晚与楚狄在一起的,看到他们俩走得近此,他便在唠叨她,生怕她再吃这个男人的亏,可是现在……
  沈士君叹了口气,“和好不和好,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只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替病人着想。现在能帮他的,也只有你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已经把自己放弃了,你要是也放手的话,这个人就真的毁了。我以前还能从一个情敌的角度来排斥他,如今……”沈士君笑了笑,“你们是无法分开的吧?在他对你做了这些事之后,你还能放开这个人么?真的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任他自生自灭?”
  “阿晚,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这种事情,你做不出的。”
  楚狄为了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三十多岁的人能拥有的一切骄傲,他都已经失去。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否则林向晚也不能全须全影地站在这里。
  “师兄不支持我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林向晚仰头看向沈士君,她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像个迷路的小孩儿,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朝着记忆中的家的方向继续走下去,会到了哪里。
  这一回,轮到沈士君苦笑,“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师兄没办法给你拿主意了,楚秋以前确实是做了很多丧良心的事情,但说句实在的,他现在对你,真的是没的说,就连我也自叹不如,还哪有立场去讲他的坏话。”
  若一个人想都不想,就能拿自己的命,来为你换一条生路,你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
  如果不是爱,又能有怎样的感情,会让人如此疯狂冲动。
  “好好想想吧,你也不小了,有些决定该做的一定要做,别拖拖拉拉的,我的小师妹,从来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更不会自欺欺人。”
  沈士君说完,就出去查房了,把办公室留给林向晚,让她可以安静的思考。
  若他爱她,是毋庸置疑,那自己对楚狄,到底又是怎样的感情?
  一个穿插在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光阴的男人,你将如何把他安放?
  你对他那种,不敢爱,又不能离开的情绪,要怎样对他言说?
  *
  楚狄在午睡,葡萄糖水里掺杂了轻剂量的止痛剂,让他暂时地摆脱伤疼的困扰。
  他瘦了好多,下巴上冒出青硬的胡子茬,使他看起来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
  双眉之间,有道重重地“川”字纹,就算是熟睡,也不能松开。
  林向晚坐在他身旁,他的手掌毫无知觉地露出薄被,掌背上因为被烧伤,所以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阿晚……”他在睡梦里喃喃低语,叫得都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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