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豪门:总裁,别太坏》第96/217页


  当年的林向晚,并不觉得这是浪漫,只觉得是他兽性大发而已。
  可现在仔细想想,那天应该是他32岁生日。
  他的生日,没有众人微簇,没有鲜花香槟,远离了所有了喧嚣与热闹,他选择和小小的她一起过……
  在这场没有爱情,只有欲/望的游戏里,到底谁赢谁输?或者他们没有一个是赢家。
  “前面的山路被泥石流掩住了,车开不了啦,大家下车徒步前进吧。”车子在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停了下来,随着司机师傅的一声吆喝,车上的人爆发出无数抱怨。
  此时已经算是入了山,离秋珀县还不知道有多远,天空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雨云,低压压的乌黑的云朵给人一种极压抑的感觉。林向晚走到车头,发现前面的公路上布落了大小的石块,从山顶上被暴雨冲刷而下的黑色淤泥堆积在公路上,就像是给公路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黑柏油。
  虽然车上的乘客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中巴的底盘太低,根本绕不过那些石块,估计再往前开,连车轱辘都要陷到淤泥里,那时候会更麻烦。
  “师傅啊,还有多久到秋珀?”有人忍不住开口问。司机点了一根烟,用手豪迈的一挥,“不远了不远了,我们山里人走半天就到了。”
  山里人走半天能到,就意味着城里人要走一天,或者更久。
  林向晚摇摇头,回身去取自己的行李。
  从后备箱里翻出自己的行李,林向晚刚要把双肩背背上身,包就被人夺了过去。沈士君拎了拎她的包,有些不解的问,“怎么这么重?”
  他们这次下乡,因为山路被阻,所以所有的药品和后备物资都会由专人专车运送过来,每个成员只需要带上自己的衣物和日常必备用品就行,沈士君知道林向晚向来利索,遇到这种事儿一定会轻装上阵,所以拿起她的背包时,他着实被她的包的重量惊了一下。
  林向晚朝他笑了笑,“带了些笔和本子,听说那边的孩子缺这些东西。”然后她转身朝着莫洛洛指了指,“还是洛洛提醒我的,她也带了不少,恐怕比我还要多一些。”
  莫洛洛腼腆地笑着,像是只小狗似的睁着圆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待着主人的夸奖。可等了半天,沈士君只挤出一句,“那你们小心一点。”就带着林向晚的包走了。
  莫洛洛的期望落空,可怜兮兮地瞧着林向晚,“师姐,师兄没理我哎。”
  林向晚赶紧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怎么没理你呢,他说让我们小心一点,其实是说让你小心一点,他不好意思单独对你说呢。”
  莫洛洛是小孩儿脾气,上一秒还不高兴着,下一秒听到林向晚的劝慰就又欢实了,她想,沈士君一定是不好意思,脸红了,嘿嘿,他虽然背着师姐的包,但他心里肯定惦记着我……肯定的……嘿嘿……
  山路虽崎岖,但并不算太难行,林向晚见莫洛洛望眼欲穿地朝前张望着沈士君的身影,就打发她到前面去找沈士君,而她自己则跟在大部队后面慢慢的往前走。
  身体十分的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应该和医院说明情况,不来参加这次的医疗求助活动,但她为什么没说呢?
  是不是因为怕留在那座城市里,就会与那个人相遇?虽然他已经有几天没有骚扰她,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搅乱她的生活。
  那人就像是一块奇怪的磁石,总能把她的磁针弄得一团糟。
  虽然自己和楚母的第一次交锋,看上去是她扳回一局,但她并不觉得十分高兴。她只觉得累,就像是在大海里不断游弋的人,当你游动的时候,你可能并不觉得很辛苦,但只要你停下来,海浪就会把你无情的吞噬。
  你只有不停的游,不停的游,看不见海岸,也不知道自己终将去往何处……
  越走越累,林向晚喘着粗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嘭嘭乱跳的巨响,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和大部队的距离已经拖得有些远了,连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听得不真切了,林向晚回身朝山下看了看,刚刚载他们来的中巴已经变成芝麻大小的黑点,连那辆威风悍马,此刻也像是小甲虫一般不起眼。
  不知道悍马上载了什么人,怎么走得比她还慢。
  林向晚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时候她怎么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揉了揉发酸的腿,林向晚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前进。
  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大雨过后,空气里总带着一股子泥土腥味还有花木淡淡的芳香。又走了十几分钟,林向晚发觉自己又赶上了大部队,难道是大家特意停下来等她?心里这么想着,她腿上又加了几分劲,等她走近了才知道,自己是自做多情了。
  大部队的速度骤然减慢,并不是因为特意等她,而是因为情况所迫。
  泥石流把前面的道路全部冲毁,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将树木拦腰砸断,整个山体就像是被人一刀斩断似的,留下一道巨大的裂口伤疤,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过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秋珀县里的人恐怕也知道这段路极难行,所以就派了些精壮的男人守在这边。
  山里人腰上系着粗麻绳,三三两两地站在被泥石流冲毁的山体上,等着把这些从山外来的娇客们一个个地运过去。
  先送女士,再送男士,女孩儿们哪见过这样的架式,大多吓白了脸,一个个如临大敌,拼命地往后躲,没人愿意到前面去。
  正在互相推搡的时候,莫洛洛突然站了出来,她咧嘴笑了笑,然后对准备将她抗上肩头的男人摆摆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件奇怪的东西。
  细长的银色链子后面坠了一个棱形的物件,莫洛洛轻轻一晃,不知按了哪里,棱形的物件在半空中忽地打开,形状看上去像是爪子一般,爪头精锐坚固。
  “想不到你还是登山的好手。”沈士君瞄了她一眼,莫洛洛本来很得意的,被他看得立刻又腼腆起来,“不是登山用的,这是龙爪……”
  莫洛洛的声音很小,沈士君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怕影响后面的进度,就拍了拍她头,“小心点,不行还是让人送你过去好了,别出意外。”
  沈士君难得用这么温和的态度和她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对她都是置若罔闻,只当她是空气一般存在。莫洛洛被他一句话感动得乱七八糟,立刻表示自己可以,不用麻烦别人。
  将龙爪轻轻的荡起来,银色的细链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圆弦,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当圆弦变得越来越大时,莫洛洛突然松开了手掌,龙爪飞速地向前,在牢牢地抓住了山上的一块巨石后,莫洛洛先是向后倒退几步,然后开始冲刺跑,在既然到达山体的裂痕时,她突然腾空一跳……
  如生长在树林中的猿猴一般,莫洛洛身姿轻盈的从裂痕的一端轻松地荡到了另一端,她稳稳的落地,然后优雅地把龙爪链收了回来,脸上洋溢出青春活力的笑容,顺便还做了个体操比赛时的收尾动作。
  不光是山里人,就连山外人恐怕也只有猿人泰山的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片刻的安静之后,就是巨大的叫好声。
  莫洛洛羞红了脸,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士君看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
  经过她的一番表演,给本来沉重的前进气氛增加了几丝轻松,众人经过山体裂痕的时候,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害怕了。
  等轮到林向晚的时候,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密密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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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千钧一发
  “伙计们,快些走啰,否则雨下起来,怕是又要掉石头啰。”秋珀县里来的一位大叔张啰了一声,汉子们立刻闷声闷气地答应了,队伍移动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林向晚迎起头,天空现在就像是个倒扣的锅底,黑压压的,偶尔有闪电划过,像是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撕裂了天空,在云朵之间留下一道惨白的伤痕。
  雨珠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密如牛毛。脚底下的泥土再次被雨水浸湿,连牛津底的防滑鞋都无法在它上面站稳,林向晚刚刚走出一身热汗,现在被冷水一浇,彻底让她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九重天,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身体像是要炸开一般。
  山里人的手很有劲,常年拿着锄头,手上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抓着林向晚的手腕时也是用了全力,把林向晚抓得腕子生疼,让她强咬住牙关才没有发出痛呼。
  林向晚能忍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忍住,在她前面的一个女孩儿估计平时都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里的,从没吃过这样的苦,被抓得呲哇乱叫,十分吵闹。
  带她过山的汉子恐怕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呱噪的,那女孩子一吵,他心里就是一慌,脚下也跟着乱了起来,身子踉跄着就朝着斜地里倒去,他一倒不要紧,和他连在一起的那一排汉子都要倒了。抓着林向晚的那人身体向外倾斜,林向晚被他拉得一下子踩空了。
  从脚踝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冒出一层冷汗,林向晚知道自己的脚踝一定是扭到了,但就是不知道扭得到底有多重,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允许她停下来检查,能站住就算不错了,林向晚用手在岩壁上寻找着一切可以抓住的凸点,但她最终发现,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被栓在一起的队伍摇摇欲坠,所有人都拼命的寻找着重心,沈士君在队伍的后面,远远地看出林向晚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奈何他离她距离太远,也只能干着急而无法行动。
  林向晚的情况越来越危急,眼看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向悬崖外倾斜,却没人可以顾及到她,如果她坚持不住掉下去,那整个队伍也将随之坠入深谷!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道黑色的身影飞快地从几乎成90度直角的悬崖上掠过,而后稳稳地抓住了林向晚的腰际。
  “别怕,阿晚,我抓到你了,别怕。”
  虽然嘴里说着让林向晚不要怕,但楚狄的脸色比她还要差。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就像要把她揉入身体里一般,生怕他一松手,她就会坠落山崖。
  在生死之间,个人恩怨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林向晚也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她把头埋在楚狄颈窝里,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持。
  楚狄单手抱着林向晚,一直把她抱到安全的地带,也没有松开,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脱下她的鞋子。
  “还好,只是扭伤而已,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从后面赶上来的沈士君给林向晚做了一个快速的检查,林向晚靠在楚狄怀中朝他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才没那么脆弱,师兄不用太担心了。麻烦师兄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场面让沈士君真心觉得难堪,自己喜欢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只要是男人,但凡有点血性的,恐怕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场面。林向晚对他越客套,他就觉得自己和她越疏远。
  沈士君把林向晚的裤角卷上去,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子喷雾,朝林向晚的伤处均匀的喷上一层药水后,对她道,“喷了药估计过一会儿就会起效,应该就没那么疼了,不过你的脚暂时不能受力,下面就要麻烦楚先生了。”
  楚狄没有说话,先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动作麻利地将林向晚背在身后,又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男人的外套,是最顶级的专业登山装,即防水透气又保暖,林向晚被它罩住了全身,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她无法拒绝。
  从楚狄身上传来的温度温暖着她的前胸,而他的衣服又同时保护了她的后背,她在这样的暖意里沉沉欲睡。
  “别睡着,否则容易生病,和我说说话,一会儿到了驻地随便你睡。”楚狄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林向晚的目光绕过了他的肩头,瞧见他的鞋子。
  由于下雨的原因,地上的淤泥已经化开,一脚踩上去就是深陷其中,楚狄的鞋子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但他的步伐却依然无比坚定,就算身后背了她,也没有使他前进的速度受到些许影响。
  “你怎么来了?”直到现在,林向晚才发觉自己的神经有多大条,刚刚那辆悍马,明明就是他的座骑,怎么只隔了这么几年,她就把它忘得烟消云散了呢。
  是她故意不想记起这些往事?还是因为往事太狰狞,让她不忍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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