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歌》第115/161页
防卫不周,君随玉却像心情不错。
“罢了,谢三公子是人中之龙,挡不住也不足为奇。”他话锋一转,突然问起青岚。
“五公子是来寻兄长?”
“还请君公子成全。”明知故问,青岚悻悻然。
“带五公子去瞧瞧人在不在,若是方便也可请三公子过来一叙。”
不知是不是错觉,君随玉的神色总似在忍笑。
青岚纵然皮厚也不得不尴尬。都怪三哥,暗探香闺彻夜不归,传出去难听之极,闹到主人家带路找人,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蹁跹
朦胧的浅眠中,有什么在轻触,他立即睁开眼。
纤白的手把玩他的指尖,清亮明媚的黑眸已经没有先前沉重的睡意,自被子里慵懒的半支起身。
娇软的身体温热而美好,他伸手拥入怀里,不由自主的微笑。
“醒了?”
“嗯。”脸颊犹有刚醒来的粉红,美得不可思议。“你怎会到这里。”
“昨天你去看了灯会。”他深吸着馨香,语音有点模糊。“我看了你。”
她明白了一些,“你知我在西京?我应该掐断了所有线索。”
他笑了一声,把头埋进她的肩颈,惩罚式的轻啃。“要么你就再心狠点,看着我被流言淹死,那样我一定什么也查不到。”
肌肤的麻痒令她禁不住退缩,反而让他贴近了酥胸,益加放肆。她努力推开,被他勾住纤腰不放,指尖轻佻的流连在玉背,肩头的单衣早滑落下来。
“等等……”她费力的轻喘,徒劳的避让。
“我等了四年。”他执意索取更多回报,从鼻子里哼出声音。“你竟然敢逃走。”想起来犹有怒意,稍重的啃了一口。
她蜷起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我……觉得那样比较好。”
“所以你就逃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说起来怒气更盛,凹凸有致的曲线比昔时愈加撩人,他换了个更敏感的地方磨牙。“让他摸你的手……对他笑,还有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忍住颤抖推开他的头,刚分开少许又挨近来。俊颜混杂着情欲和妒意,哪还有对外的半分端然。
“不是?他不是在扬州已对你留上了心?有没有吻过你,碰过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身下的人气息微乱,玉色冰肌上有他制造出的点点轻红,柔嫩的酥胸随着呼吸起伏,足以让圣人失控。
“……他不是……和你不一样……”她试图拉起半褪的丝衣,遮挡灼热的视线,反而被他扯下更多。说不出是耳畔的热气使人昏然,还是在放肆游移的手更致迷乱,隐约听见话语。
“不一样?他是你什么人。”
“他……”忽起了一线清明,她咬住了唇没有说下去,狠狠的瞪着他。“你以为这种方法……”
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着情欲,却已经找回了理智,不能不说有些失望。他低笑起来,停住了同样令自己失控的挑逗。“我以为是有用的。”
“你!”她一时不能确定是否该扑上去咬几口还以颜色。
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没有预兆,门突然被重重撞开,来不及应变,他抄起被子掩住她,两双眼同时瞪住了冲进来的人。
青岚也傻了。
直勾勾的望着床上的人。
三哥完好无恙,可……眼光简直要杀人。
而被子里伏着的另一个,黑发凌乱,玉颜绯红,还有未及遮住的半边臂膀……很明显,他来得不是时候。
没等转过脑筋,后颈一空,人已被谢云书拎着甩出了门外,要不是银鹄碧隼接着,必定摔得相当难看。
气冲冲的女声忽然在耳边炸响,待看清房内的情景更是拔高了几度。霜镜周围几乎能看见火花四射。
“谢公子!你就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该为我家小姐想想,这成什么样子!真不该放你进来,十足的登徒子……”
充耳不闻尖叫般的怒斥,他低头吻了吻粉颊。
“我等你穿好衣服。”
霜镜重重的摔上门,嘴里仍在不停的咒骂,想起刚才的荒唐尴尬,她渐渐开始发笑,笑得全身发软,无力的蜷在被子里望着屋梁发呆。
他……竟真的找到了,该怎么办。
银鹄碧隼难得好心的接住了青岚。
下意识的想道谢,左右一边凑上来一张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
眼前浮起软玉似的肩,失惊的盈盈清眸,雪颊上令人心动的绯色……突而莫名的红了脸。
“他看了不该看的。”银鹄中肯的评论。
“谁叫他那么冒失。”碧隼有些幸灾乐祸。“我赌他会被修理的很惨。”
“我就知道不宜踏入,这干柴烈火的……”
“所以你才怂着他去。”
没觉出突然插口的声音不对,银鹄犹在得意的点头。“不然我们怎么清楚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三哥……”终于觉察自己被人利用了一把,青岚对站在跟前的人扯出讨好的笑。“我只是担心,你一夜未归,怕被人家扣下了……决不是有意撞破你的好事……呃……”
只见俊美的三哥露出一个杀气腾腾的笑,轻声附在耳边低语。
“你看见的给我迅速忘掉,要是让我听见一个字……”
青岚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头点得如捣蒜。
在偏厅候了没多久,下侍抬入几个火盆,屋内的寒气迅速驱得干干净净,有旺火而无明烟,全无冬日取暖不可避免的炭气,不知烧的是何种材质。
青岚觉得热,叨咕着唤人把火盆撤下去,被谢云书制止。
“这火盆可不是为我们设的。”左右无事,碧隼代为解释。“主上畏冷,没发现这里一切布置都是为此?”
暖炉,温泉,地龙,火盆,温玉,甚至坐垫都是熊皮褥子。倘若足不出户,根本感觉不出是在北方过冬,做到这般细致,不知要耗费几许人工财力。
“君家果然是豪富天下,名不虚传。”细细打量着四周,银鹄自言自语。
难得的是并无爆发的气势。
与天山上的过度铺排不同,君家的阔不在表面的镶珠嵌玉,而在留心才看得出来的细枝末节,要说平常也真平常,若说奢侈足可让最有想像力的人咋舌。
尚未看完,门口光影一动,踏进来的人已换了一番装束。
天青色的胡服织着极淡的花纹,襟领袖口滚了一圈雪狐毛,衬得脸庞粉嫩玉白,乌发如墨。光滑的额间悬了一粒姆指大小的明珠,圆润莹亮,却压不过点漆双眸的清光。
明明是素净的妆扮,竟有种逼人的明丽,映得屋子都似亮了几分,众人均有一刻的失语。她自己倒未觉,眸光打了个转,算是一一招呼过,在谢云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摒退了屋内的侍女。
“看来你过得不错。”原本想单独谈谈,现在青岚跟了过来,只有在一群人之前探问。
“我从没这么悠闲。”长长的眼睫颤了下,浅浅一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完全不动脑子。”
“你喝了多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