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迷梦》第89/90页


我惊诧的看着李勣,我曾经做梦都想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后来慢慢的知道没有可能,便也放弃了。今天他却告诉我,他要送我回去?
我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李勣点点头,“当真。”
我好一会儿才能够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先回城中和他们告个别吗?”
以李勣的才智,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们”包括谁。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我必须要赶在今天戌时送你回去,晚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现在已经是申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回到城中见过我想见的人,然后再回到这里的。
到了戌时,李勣点上七根蜡烛,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李恪的,我在展览馆看到它的光芒才穿越到大唐来的那块玉佩。我当年就是因为李恪身上有这块玉佩,才几次三番试图接近他的,后来嫁了他,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也就放弃了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念头,便也没再打过这块玉佩的注意,也没再见过这块玉佩。怎么现在它会出现在李勣的手中。
我问道:“这不是吴王的玉佩吗?怎么会在国公手中。”
李勣说道:“王妃既然是因这块玉佩而来的,定然要借助这块玉佩离开。”
“可是,这块玉佩应该在吴王的身上才对。”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勣说道:“王妃既然决心离开,就不要问。”
我坚持道:“我必须要知道。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李勣叹了一口气,说道:“吴王在六年前就让我想办法帮你回到属于你的时代,我经过六年的研究,才找到了办法。吴王本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他说你一旦知道了,就不会走了。”他顿了顿,见我呆愣着,说道:“天意呀!一切都是天意!你因这块玉佩而来到这个时代,注定要和这块玉佩的主人牵绊不清。”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只是不敢十分确定。我跑出房间,碧儿正在廊下命小厮们扫雪。我过去拉住她,问道:“我上次生病的时候,他是不是来过?”
碧儿愣愣的看着我,目光犹豫不定。我心中焦急,再次大声问道:“是不是?你快告诉我呀!”
碧儿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殿下不让我告诉王妃。”顿了顿,又说:“其实,是殿下让我来照顾王妃的,他怕王妃知道,就假借了蜀王的名义。”
我无力的后退两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说道:“吴王是为了能够护你周全。”
我等不及让下人备马,迫不及待的跑到马厩,牵了一匹最健壮的马,没有上马鞍就翻身上了马。
我从来没有这样心急如焚过,恨不得生了双翅。我想见他,想立刻见到他。
王福见了我,叫了一声王妃,便说不出话来。我问道:“殿下呢?”
王福道:“殿下午后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我不用反应,便猜到他去了哪里,上了马,向城外奔去,这次,我不再着急。
郊外的竹林,还是多年前的样子,满地的积雪,映得林间仿若白昼。
竹楼前,他站在雪地上,不知道是在看雪,还是在看雪地上的月光。他听到脚步声,身体微微一颤,但却不肯回过头来。
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那样长,我噙着泪,双唇颤抖着叫道:“殿下!”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良久,他握住我的手,用粗噶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没有走。”
我将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说道:“你在这儿,你让我往哪儿走啊?不要再想着让我走好不好?我不怕未来的那些事,我只怕身边没有你。”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捧着我的脸,用拇指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认真的说道:“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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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番外

  ☆、番外:心悦心君兮君不知

还是仲夏天气,烈日炎炎,天朗气清,正如我与他初遇的日子。
我歇过午觉,接过婉儿送上来的酸梅汤,浅浅的喝了一口。睡得久了,人只是乏乏的一点倦意,慵懒得不想动弹。窗前的墨兰来得正好,空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看着那墨兰,说道:“朕记得当年吴王和吴王妃甚爱兰花,吴王的品性也如兰花一般高洁。”
婉儿笑着说道:“这墨兰是花匠们新栽培的品种,陛下可还喜欢。”
我走到兰花旁边,扶着上面淡紫色的小花,思绪却回到了贞观年间。
那年洛阳、山西大旱,身在后宫的我为家乡的旱情日夜忧心,后来朝廷派吴王李恪前去安置灾民,治理灾情,山西的灾情很快得到缓解,人们提起吴王,都说他廉洁奉公,心系万民。作为从山西出来的女孩儿,我自然是对他心存感激。
那日,我在太极宫的花园里遥遥的看见他,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分毫。人人都说吴王恪性情冷傲,不易亲近,可是那日的他,脸上却带着暖暖的笑意。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气勇气走上去,说道:“才人武氏见过吴王殿下。”他见了我,用礼貌而疏离的语气说道:“见过武才人。”
彼时,我不过是一位不受宠的才人,而他,是文韬武略,人人称颂的吴王。他的身边更有琴瑟相和的伊人。我只能将自己不能为人所知的心迹深深的隐藏起来。
当时还是掌乐女官的吴王妃说我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我自是不敢相信。我不认为一个不受皇上宠爱的妃子还能有什么未来。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女皇。那时,我唯一的安慰,就是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他的哪怕一丁点儿消息,再有就是期盼在阖宫同庆的佳节能够远远的看上他一眼,至于我,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从宫人的口中,我得知他喜欢兰花,喜欢竹子,喜欢雪中的梅花,喜欢曹子建的诗。于是,这些也便成了我的喜好。可是,我能做的,也就仅仅是默默的关注着关于他的一切,然后做着他喜欢做的事,当做自己与他的心贴的很近,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他,他也不需要知道。
皇上偶尔的临幸,我夜深人静时,躺在皇上的身侧,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有时候就忍不住回想,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吴王一般呢?
对他,我从不敢有非分之想,我是他父皇的女人,他深爱着他的妻子。若不是李治的出现,我会以为我会就这样在寂寂深宫中寂静的老去。
李治虽然是太子,更多的时候却像一个孩子。他的眉毛和吴王很像,都是好看的剑眉。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不忍拒绝。
李世民驾崩后,我依例和许多不甚受宠又没有子嗣的嫔妃一起赴感业寺出家。我没有为先皇的驾崩而难过,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最让我难过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甚至可能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
永徽二年,王皇后为了压制萧淑妃,请求李治将我纳入宫中。我知道,王皇后不过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想借我分萧淑妃的宠,可是她错了,李治对萧淑妃不过是宠,可他对我,却是爱。对于这一点,我很自信。
李治对我,几乎是专房之宠。我常常会看着他的眉毛发呆,有时候坐在他的腿上,手总是会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毛。他不止一次的说:“媚娘,你好像特别喜欢朕的眉毛。”
我没有办法告诉李治,我之所以这么喜欢他的眉毛,完全是因为他的哥哥。然而,他终究不是他。
最像他的是我的儿子李贤,贤儿他不仅眉宇间与吴王有三分神似,脾气秉性更是极像,只是贤儿不似他那般看似不易亲近。
所以,当李治废去太子忠的时候,我极力的推荐贤儿为太子,因为我想知道,如果他是皇帝,大唐在他的治理下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可是贤儿,他却死在了巴州。
永徽思念,驸马房遗爱谋反,当时身为首辅大臣的国舅长孙无忌说房遗爱与高阳公主是吴王一党,驸马谋反是受了吴王的指使。
那时,我已经是李治的昭仪,宠冠后宫。李治善良而儒弱,本顾念兄弟情谊,也不相信自己的兄长谋反,然而当时的大权全部都在长孙无忌手里,李治又一向听这位舅舅的话。
我没有办法,值得前往吴王府,去找吴王妃想想办法。
生死关头,吴王妃却在悠闲的喝着茶,我又急又气,问道:“吴王被诬谋反,生死难测,王妃竟还有心情喝茶?”
她抬眼看向我,淡淡的说道:“该来的总归会来,我又能怎么样?左右不过是,他坐牢,我便陪他坐牢,他被赐死,我便陪着他死。”
那是怎样的一种淡然和无畏!萧慕雪,她是我这一生最羡慕的女人,我做梦都在想成为她,哪怕一天也好。只要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幸福的,哪怕是陪着他一起赴死。
而我,连陪着他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曾经,我是他的父皇的才人,现今,我又是他的弟弟的昭仪。
我一直没有放弃想办法救他,在我的劝说下,李治终于答应亲自派人详查此事。然而,我正在帮李治一起批阅奏折,忽然有人来报,说狱中没有了吴王的踪迹。我手一抖,手上的笔落在案上的奏折上,墨水弄污了奏章。
李治传了长孙无忌和狱卒,狱卒说,中午去给吴王送酒菜,忽然发现人不见了,而门还锁着,窗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我看着长孙无忌,逼问道:“是不是你杀了吴王。”
长孙无忌冷着脸问道:“昭仪这是什么意思?”
我愤然的看着长孙无忌,“你不是一直视吴王为眼中钉吗?你不是一直担心吴王会夺了陛下的江山吗?难道不是你担心陛下顾念兄弟之情,偷偷的杀了吴王?”
长孙无忌说道:“昭仪若要这么想,老臣也没有办法。”
李治派人四处寻找李恪的下落,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一无所获,就连吴王妃也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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